第17章 发小
17/山木晏
放学后，萧意说要去吃附近新开的一家店，问顾念辞要不要一起，顾念辞飞速收了书包，只留下一句“有事”就闪了出去。
萧意小声咕哝：“见鬼了，跑这么快。”
沈宁深也收好了书包，抬步往外走，萧意看了沈宁深一眼，有点想问沈宁深去不去，但沈宁深一脸的冷淡，大长腿走得又快，他还没犹豫几秒，沈宁深就已经走远了。
沈宁深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顾念辞在楼梯口消失的身影，灰粉格的围巾裹住大半张脸，额前的碎发因为走得快，被风带动，向上扬了下。
什么事这么急？沈宁深有一瞬的好奇，但没有多想，迅速收了心神，低着头边回手机消息边往生物医学组那边赶。
这个生物医学小组是由陈老教授带队的一个科研组，陈老教师专攻生物医学，在国内医学界极具声望，一般在他团队里的都是顶级学府的硕士博士甚至年轻教授，几乎没有高中生，沈宁深是唯一一个。
之所以会让沈宁深参与，一来是沈宁深连拿三项全国生物竞赛金奖，两项国际医学比赛特等奖，在生物医学方面确实有实力，二来沈宁深他爸沈致是这个科研小组的赞助者。
沈宁深会来安城，也主要是因为这个生物医学组，他希望提前熟悉这种科研团队氛围，同时也为后面申请大学储备一些项目经验。
他今天过去其实主要是去熟悉一下团队情况，认识一下团队成员，再领一些门禁卡、工牌之类的必要物品，这些办起来都很快，因此没多久他就弄好回家了。
他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顾念辞拎着个粉粉嫩嫩的礼品袋在按他家门铃。
顾念辞按了好一会，都没见里面有反应，正准备发消息给沈宁深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身后远远的就传来脚步声和沈宁深的声音：“找我干嘛？”
顾念辞转身，略带抱怨地开口：“你去干嘛了，我等你好一会了。”
“等我干嘛？”沈宁深走近，掏出钥匙给他开了门。
“礼物啊，昨天不是说好了。”顾念辞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十分自然熟地蹬掉鞋子，趿拉着拖鞋就往里走。
沈宁深盯着他乱踢的鞋子，犹豫了下，拿脚将他鞋子往旁边挪了挪。
他走了进去，将书包扔放在沙发上，同时看着已经坐在沙发上的顾念辞，顾念辞手里抱着的袋子很大，看着像是放了什么玩偶。
放学走那么急，就是为了买这个？
他虽然对玩偶没什么兴趣，但看在顾念辞一放学就冲出去的份上，还是问道：“是什么？”
顾念辞将袋子递给他：“给你增加点人气的。”
沈宁深对这句话不置可否地抿了下唇，接过粉色袋子拆开，一只可可爱爱弯着笑眼的白色海豚玩偶露了出来。
白色海豚，沈宁深神情顿了一瞬，幼时他和顾念辞都有一个这样的玩偶，只不过他的在搬家途中弄丢了。
以前那个海豚玩偶也是因为顾念辞才买的，他本身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所以后来弄丢了，他也就没特意再去买过，只是偶尔路过玩偶店时，会下意识地看下，但一直没碰到类似的。
他伸手将这只巨大的玩偶从袋子里拿了出来，雪白柔软，笑眼眯眯，无论是模样还是大小，都跟以前那个很像。
法国游的出发时间定在周一一大早，顾姥姥和顾姥爷拖着箱子笑呵呵地乘车去了机场，顾念辞在自家姥姥的各种叮嘱下，困倦地点头，目送他们离开后，打着哈欠开始刷牙洗漱。他昨天晚上把稿子精修了一遍发给李贺，又熬夜打了一会游戏，此刻满脸写着没睡醒。
洗漱好后，顾念辞换好衣服背上书包，把电饭煲的线拔了，再次端着电饭煲去了隔壁。
沈宁深又是一副刚洗好澡吹好头发的模样，一看就是刚运动完，睡觉时间都不够的顾念辞难以理解，每天起那么早去跑步，真是变态。
不过学霸一般都挺变态的，顾念辞心里给出结论。
沈宁深给他开门的时候道：“不是给你钥匙了吗？”
顾念辞把电饭煲往他眼前送了送，懒叽叽道：“没看到占着手吗？”
时隔三天再次看到电饭煲，沈宁深嘴角抽了抽，前几天顾姥姥他们在家，顾念辞就还算收敛，都是拿保温饭盒给他装早餐，现在两位长辈不在，这人就立刻放飞自我了，能怎么省事就怎么省事。
真是懒死了。
顾念辞自己也没吃，把电饭煲往餐桌上一放，打着哈欠指点江山道：“你拿下碗筷。”
沈宁深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进厨房拿了碗筷和勺子，很自觉地打开电饭煲盛了起来。
他把南瓜小米粥往顾念辞跟前一放，讥讽道：“你昨晚做贼去了？”
或许是因为犯困，懒得跟沈宁深斗嘴，顾念辞拿着小瓷勺舀着粥，老实道：“玩了一会游戏。”
沈宁深瞥眼看了他下，没有发表评价，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饭，顾念辞这次干脆电饭煲也不端回去了，懒散坐在椅子上，一副大爷模样对沈宁深道：“不早了，你快点。”
沈宁深起身，手指敲了两下桌面道：“你把这些洗了。”
顾念辞一动不动地敷衍道：“放学回来洗。”
沈宁深：“？”
脏不死你。
沈宁深伸手拎着顾念辞的羽绒服，不容商量地道：“去洗。”
顾念辞手往后一捞，抓着沈宁深的手腕不让他扯自己，抗议道：“放学回来洗不也一样吗。”
沈宁深无声抿了下唇，看上去耐心渐失，但手上的力气却没有增加，只是道，“那我今天不咬，该明天一起咬。”
顾念辞犹如被抓住后脖颈的猫，放弃了挣扎，不情不愿地起身抱着电饭煲和碗筷进了厨房，还故意在跟沈宁深擦肩而过时嘀咕了一句：“小心眼。”
沈宁深嗤笑了一声，去卧室换衣服了。
等他换好衣服下来，顾念辞也潦草地洗完了碗，擦了擦手拎上书包，跟沈宁深一同往学校去。
顾姥姥顾姥爷不在，顾念辞的早餐就从在家吃改为了在附近的早餐店吃，因为还包了沈宁深的早餐，所以每次顾念辞都会拉着沈宁深一起。
早餐店离得不远，店里品类也丰富，豆花、胡辣汤、饭团、包子、豆浆各种都有，冬天吃这样一份热乎的早饭比在学校小超市买块面包吃要幸福很多，于是沈宁深便也没拒绝，每天和顾念辞一起来这里吃早饭，再一起去学校。
两人逐渐成了固定的早饭搭子，甚至有时顾念辞还会去沈宁深那里蹭晚饭，再加上每天要给临时标记，两人的关系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迅速恢复熟络，除了不像小时候那样兄友弟恭外，两人的相处模式几乎和小时候没什么差别。
两人第一次一起进教室的时候，没人觉得有什么，第二次、第三次……整整一周，两人都一起进教室，再没人觉得有什么那就是眼瞎。
周五，萧意满脸写着八卦二字，瞅着教室门口，在再次看到两人一起进来的身影时，一脸吐血的震惊。
震惊的不只是他，也不只是a班，而是全校热衷吃瓜的同学。
巨草的八卦谁都爱听，更何况是两颗巨草凑一块。两人并肩走在梧桐道上的照片被人拍到，并传到了学校论坛上，短短一天，这个帖子就加精加热，顶上了论坛最头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上冷静点，你吵到我了啊啊啊啊啊！】
【靠靠靠，太养眼了，呜呜呜呜我好幸福】
【两人不是关系很差吗？怎么突然关系又变好了？】
【不管，先磕为敬[疯狂舔屏gif]】
【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我们安城附中瑰宝级大美人被人拿下，学神牛逼[疯狂呐喊gif]】
【果然校草要跟校草配，这简直配一脸[激动jpg]】
【你们说学神是怎么拿下顾顾的[小脸通黄jpg]】
【嗷嗷嗷嗷嗷楼上的别说了，我快要嗑死了[激动捂嘴jpg]】
此刻，这条帖子刚刚再次刷新，两人最新的上学“路透”图被传到了帖子了，全校嗑疯了。
顾念辞和沈宁深很少上学校论坛，对两人被嗑疯一无所知，只觉得今天大家看他们的眼神有点奇怪。
顾念辞疑惑地看了一眼班上同学，发现大家在跟他视线相交的时候，都迅速移开眼睛，那神情也不像是害羞，而是隐约有点……激动？
他不明所以地往位置上走，就看到萧意瞪着不大的眼睛惊恐地看着他。
顾念辞：“？”
这又是犯的什么病？
他把书包往课桌上一放，然后就等着萧意凑过来。果然，他一坐下，萧意就自动拖着椅子过来了，顾念辞瞅了他一眼，问道：“说，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看我都这么奇怪？”
萧意欲言又止地“你……”了一声，像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顾念辞：“你什么你，说啊。”
萧意咬咬牙，道：“你和沈宁深什么关系？”
顾念辞：“哈？”
萧意掰着手指头道：“你们已经连续六天一起来学校了！”
顾念辞：“？”
这些人怎么这么闲？！还数他们一起上学的天数！
萧意又偷偷摸出手机，把论坛最新热帖打开给顾念辞，顾念辞看着看着脸黑了。
什么叫沈宁深拿下了我？我tm怎么还成小娇妻了？我看着像吗？！！！
就算嗑cp，那也得是老子压他啊！这谁发起的帖子！！！
顾念辞黑着脸，毫不犹豫地在萧意手机上点了[举报-删除]，删除理由——造谣！
萧意瞪大了眼睛，等他反应过来时，顾念辞已经举报完了。
萧意压着声音急哄哄道：“你要举报拿你自己号举报啊！”
顾念辞将手机扔给他，白了他一眼：“少看这种造谣八卦。”
萧意：“？”
他凑近，小声问道：“你们两不是那个关系？”
顾念辞：“当然不是！”
萧意：“那你们什么关系？”
顾念辞从课桌里摸出英语书，往桌上一扔，回道：“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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