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陨落
司农的头颅血淋淋地立在两军阵前,元军最后的生机也被浇灭。而本来被亡命之徒般元军震撼到的赵军,听到将军夏敦响亮的口号:“最后一支元军也被歼灭!司农头颅在此!”,都跟打了鸡血一般,重新斗志昂扬。
一时间,最后稀稀拉拉的铁甲军被赵国的疯兵魔将给撕的粉碎。唐忠最后以身相挡,才保得白启尸身不倒,作为元军最后的傲骨,白启的尸身和他手中到死也松不开的元军军旗,留下最后一缕英魂。
元军覆灭。
……
赵军军帐内。
郑悠尧正在安排着部下进行战后收尾工作和战场清理。
好不容易可以抽空喝口茶,还没沾湿嘴唇,就得马上又起身。
贺兰在收拾好阜阳谷和司农一战的残局,早已听到捷报匆忙赶回,帮着分担郑悠尧繁重的工作。
“悠尧,把茶喝了。”
“正忙着…”
“牢里那位白小姐寻了短见。”
“你说什么?!”
“悠尧,是不是只有关于白启的事你才会认真听我说话。”
郑悠尧神情复杂地看了贺兰一眼,不语。
对视一会儿,还是贺兰先叹了气:“她无大碍,已被抢救过来了,我将她置于你的侧帐里,安排了人照顾她,你不必忧心。”
“那就好,不要走漏消息,你先帮我看着这边,我先去看看她。”说罢便大步离去。
侧帐里,白筱翾刚刚恢复了神志,才面前睁开眼,脑子还不大清明,便见一个大约而立之年的英俊男人掀帐而入,如果排除他一身戾气和肃杀的话,倒是个引人侧目的角色。
筱翾想要起身,才发现因失血而失了力气。
“你躺下。”
筱翾警惕地望着,甚至瞬间清醒,但并不准备贸然说话。
“扶她起来喝水。”
这时她才发现身边竟有一个沉默到没有存在感的仆从,蒙着面,只留一双眼在外面,一时看不清性别。
被扶着灌了口水,喉咙里的干涸感终于缓解了不少。
“她如何了?”
身边的仆从默默依了一礼,随即说了声得罪了,便抓起筱翾完好的那个手腕,开始诊脉。
“白小姐气血两虚,此处环境不利静养,服药只能暂时缓解,若不能得到更完善的救治,只恐会落下病根。”
这个人还会医术?还有这什么奇怪的称呼,白小姐?不是身处敌营大牢吗?
未弄清眼前状况,白筱翾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瞪着大眼警惕地盯着眼前两人,像只受惊的兔子。
郑悠尧见她惊慌,软了语气:“你…你送她回去吧,别给人瞧见了。”身边那一仆从,欠了身,算是答应下来。
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郑悠尧像是投过筱翾看着其他什么别的人,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说话,起身走出了军帐。
“白小姐,得罪了,恐怕后面这一路还得多加忍受。”
“这位…小哥,敢问这是哪?”
这位小哥没有回答她的话,被外面的一阵喧闹回答了。
“参加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是赵军军营!
想明白这点,筱翾目眦欲裂。是了,之前自己还在赵军牢狱中,这自裁未遂,可是还有阴谋!
“白小姐,恐怕现在还走不了,请别出声。”
外面年轻男子们交谈的声音很近,感觉不过一帐之隔。
“这是赵军军营。”白筱翾低声问身边男子,语气是陈述句。
男子点头。
“元军呢?元军怎么样了?我…白元帅和白将军呢?”
男主低头不语。见他这般模样,筱翾也只能干着急,但也不敢放声说话。
帐外交谈的声音逐渐混杂,嬉笑声,祝贺声,溜须拍马声此起彼伏。筱翾听不真切,却觉得莫名熟悉。
“哈哈哈哈,天佑大赵!这白启的头颅已被我夏敦割下!白小将军皆被俘虏,随后囚车便会拉上来,请太子过目!”
!!!!!
若不是蒙面小哥将筱翾拦腰截住,及时捂紧了她的嘴,恐怕现在赵国太子便会看见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从素有清名的郑悠尧将军的侧帐内狂奔出来。
“唔!唔唔——!”
蒙面小哥见眼前女子疯狂,一双眼充了血,明明病弱到没有二两肉的身板力气如此之大,连作为暗卫的他都差点拉不住,只好点其睡穴,将其放倒才得安生。
帐外,赵太子见托盘上血淋淋的人头,和囚车里一身褴褛,没有两块好肉,看不清面目和表情的年轻男子,不禁皱眉,不知为何心中一紧。
郑悠尧脸上青筋暴露,拳头捏紧出了骨节声,若不是场合和贺兰藏在袖子下安抚的手,恐怕夏敦的头颅此时也落了地。
没见到太子兴奋的脸色,夏敦邀功的心思瞬间息了几分。
“逝者已矣,皆是英灵,好好安葬吧。白小将军,押解回国。”
“是!”
“殿下,庆功宴还在准备,这边请。”
赵太子入了新的营帐,士兵们在有序地组织下做着庆功宴的准备,天色渐晚,骄阳落下,前几个时辰还厮杀的呐喊和鲜血,都被黑暗笼罩,逐渐沉寂。
宴会开始,赵国士兵围着篝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将帅同乐,一时荼靡酒肉,醉生梦死。
“太子,这大喜的日子,怎不饮些酒水?”随身侍从问道。
“传令下去,不可贪杯误了明日正事,醉酒贪杯者罚,将帅同令!”
“是。”侍从小跑着去了。
宴席一侧,郑悠尧和贺兰并坐。
贺兰向郑悠尧举杯示意,郑悠尧一笑,回以一举杯,一杯烈酒豪饮下肚。
“将军好酒量。”贺兰只用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称赞到。
“你也不赖。”郑悠尧笑道。他喝酒上脸,才不过三盏,脸色便已微红,在火光的照耀下,眼中恍若星辰万千。
贺兰低头一笑,又是一盏默默饮下。
“悠尧,你对白启…罢了”
“白将军,是我的恩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在担心些什么有的没的?我是赵国人,也是你的悠尧,变不了。”
“我知道。”
……
一场盛宴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这边热闹异常,火光都照亮了黑夜的半边天,赵太子却是眉心紧皱。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传令下去了吗?”
“这令是传下去了,酒也收了一大半,毕竟士兵们都高兴得紧,这兴奋劲儿是劝也劝不住,年轻有活力呀。太子殿下,您也别太操劳。”
赵太子见将士们确实收了酒坛,不过是在借着点酒劲,以水代酒行那划酒令,勾肩搭背地仰天大笑,氛围一片欢愉,这才放松了点。
“郑将军治军倒是好本事,赏!”赵太子这才喝了今天庆功宴的第一杯酒,紧皱的眉头这次松了开来。
这庆功宴跟宫宴大不相同,没有那么森严的等级排布。大多是主帅将军们有有那么一席,其他士兵们在那流水席般的长桌上自取酒肉,围着篝火一起乐呵乐呵。赵太子不愿自己给将士带来太大压力,在开宴时露了脸,说了庆祝的开场词,便回了自己营帐,将这久违的热闹留给将士们。便是禁酒令也只是为了明日行程,也不全禁,只要不喝得烂醉如泥满嘴胡话的,太子和将军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谁都没注意到,在这欢庆的宴会旁,密林丛中,寂静无声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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