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预备备
云上星洲/余温酒
chapter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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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没精打采掀起眼皮，没什么情绪看他一眼。
桃花眸黑亮，长睫扑成扇，眼线勾着眼尾上扬。
明明是平静冷淡的一眼，罗云森却感觉被她瞥出点摄人心魂的味道。
提前来剧组的烦闷没了，只剩兴致蓬勃，开始期待之后的剧组生活，唇畔带上笑：“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
他刻意拉低声音，温柔，意味深长，带着缠绵。
听到这话，云朵抬眼，与他对视，弯了弯唇：“你哪位？我认识吗？”
罗云森脸上的笑淡了，眯了眯眼，压着声音：“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云朵拢了拢外套，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压着门把，好笑：“说得我好像记住过你。”
说完，推开门，看都没看他一眼进门。
这下，罗云森直接没了表情管理，脸比碳还黑。
沈星晨低着头进门，关门时，忍不住看他一眼。
罗云森出道时打着清冷痞帅的标签，粉丝说他，表情明明那么冷淡，但声音宛若桃花，浑身上下散发的每一丝气息都带着若有若无的勾引。
沈星晨扁嘴，虽然是艹人设，但能不能别太离谱。
清冷痞帅？
虚伪流氓还差不多。
几乎一瞬，她把刚给谢星洲调低的好感又拨高。
起码谢星洲真清冷，也真帅。
最重要是，不会盯着姐姐的脸美|腿两眼放精光。
沈星晨想不通，见过谢星洲，云朵当年怎么跟罗云森传绯闻。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云朵突然道：“罗云森下巴左边有颗痣。”
沈星晨有点懵：“什么？”
“他也有。”
“……”
第二天下午，云朵拍完一场戏，准备到一旁休息，等下一场。
她刚坐下，余光扫到一抹黑影，云朵下意识抬头，是罗云森。
男人往椅背上一靠，看向她，勾唇一笑：“累吗？”
态度热络得殷勤，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云朵没理他，低头看剧本。
罗云森也不在意，见她耳边垂下一缕发，靠近她，伸出手。
不等碰到那缕发，云朵不动神色偏了下，抬手把发别耳后。
罗云森手僵在半空，缓慢缩回，尴尬笑道：“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云朵头也没抬，跟没听到一样。
罗云森拧了下眉，压下心底不满：“你以前虽然话少，但至少搭理人。怎么？两年不见，真不记得哥哥了？”
云朵把剧本放膝盖，抽出手倒了杯红糖水，不咸不淡：“我心情不好，奉劝你离我远点。”
罗云森手肘撑在扶手，食指撑着下巴，笑得意味不明：“是吗？我怎么感觉，更招人了。”
云朵喝水的动作一顿，偏过头，瞥他一眼。
罗云森见她有了反应，满意笑了下，往前倾身，靠得更近了点：“别这么看我，因为更招……”
不等他说完，云朵突然冲他一笑，勾了勾食指。
此时天色已晚，暖黄的霞光洒下，云朵的笑又暖又媚。
罗云森失神半秒，心情复杂难耐，迟疑半秒，抵不过诱惑靠近。
下一刻，云朵唇边的弧度定住，笑意飞快消失。
而后抬手，一杯滚烫粘腻的生姜红糖水泼向罗云森脸。
罗云森睁大眼，避之不及，被泼了满脸，直接爆了粗：“卧|槽！”
跳起身时，水顺着脖子淌进领子，打湿白衬衣，留下一团暗红。
罗云森又疼又怒，一张脸快变形。
云朵把剧本抱怀中，提着保温杯，起身，冷眼看着他。
她一米七几的高个，蹬上恨天高后一米八好几，比大部分男明星还高。
一袭黑裙凸显她的身段，面无表情瞥他的模样，淡漠像矜贵立在王座前的女王。
云朵骨架小，身体纤瘦，眼尾天生微扬，桃花眸多情，薄唇有点微笑，怎么看都像一只温顺娇媚的小狐狸，没什么能牵动她的脾气。
可一旦牵动，整个人凌厉又凉薄。
声音媚意横生，语调却夹枪带棒：“我是云朵，当然招人。”
“像你这种货色的男人，我随便招招手，就有一卡车。”
因为那杯热水，罗云森脸上起了个水泡。脸是艺人的命脉。他万万没想到，云朵这么敢。
所以，现在一看见云朵，心里莫名发怵，不敢再靠近。
云朵一下清净不少。
过了两天，云朵下午的戏刚拍完，拿着剧本回休息室，正好遇见周姐，笑着打了个招呼。
见她一脸淡定还有点乐，周姐瞬间来气，快步到她身边兴师问罪：“罗云森脸上那水泡是不是你的杰作？”
提到这，云朵更乐，大方点头：“是啊，不然还有谁？”
周姐被气得不行，头顶快冒烟：“脸啊，那可是脸啊，你怎么敢？”
“谁叫他调戏我，”云朵轻哼，“竟然才一个水泡，太便宜他了。”
“不是，我说你其他事都能忍，怎么唯独这事不行？”周姐眉头紧皱，一手撑着桌沿，一手揉太阳穴，“罗云森嘴出了名的贱，你要是真忍不了，躲着他行吗？”
云朵很不乐意：“凭什么要我躲着？”
“那你当初招惹他干嘛？”周姐气急。
云朵更气：“我就多看了他几眼，夸他长得挺帅的，这叫招惹吗？”
“确实不算，但你把炒作机会给了罗云森，”周姐气得直拍胸口，“知道自己绯闻体质，就别乱看乱夸男人，姑奶奶，别再给我惹事了。”
确实，云朵十七岁一出道就伴随流言，光星二代、富二代和资源咖这三个头衔就被网友诟病了很久，后来提名最佳女配、拿下最佳女主，这些声音才小很多，演员还是得靠演技奖项说话。
后来，云朵接受采访参加节目，性格单纯又直爽，说了很多不该说的，尤其在男艺人上。
云朵拿下最佳女主的角色是一个太妹，像老旧香港电影中的不良少女。
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穿着超短裙短裤，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戴手链、耳环和脚链，嘴里永远叼着烟或棒棒糖。要不一个人深夜在街头晃荡，要不跟乱七八糟的男女在大排档吹啤酒。
脾气很差，身边却从不缺被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甚至女人。
但又完全理解，毕竟她那么张扬不羁，与周围格格不入，又脱颖而出。
因为演得太出彩，留下很深刻板印象，闹出那些绯闻后，网友开始混淆，将对角色的偏见给了云朵。
久而久之，她的最年轻影后成了：本色出演而已。
再后来，云朵夸了国民男神陆行云：人间月亮。
这位的国民度可不是说着玩，直接把云朵撕了。
那段时间，云朵发条微博，前排找不到一条能看的评论。
周姐就是在那时候接手云朵。
先关了微博评论，没多久宣布暂退圈，虐出了波死忠粉。
等了两三个月，终于等到一部烂剧，网友大骂资本强捧，公司乘机找水军狂刷云朵最年轻影后的头衔和她的高光时刻，再带波节奏，不少粉丝路人让云朵复出。
这时，公司发公告，云朵身体出现问题，正在医院静养，短时间内不会复出。
如果不是云朵死活不同意公布诊断证明，效果会比现在更好。
云朵从出道到现在也不容易，周姐有时候看她总会心生怜惜。
那么小就出来闯，父母闹离婚闹得太难看，长辈身上光环太亮，让她要承受比一般艺人更多压力。
虽然有时很任性，但很少听见她抱怨摆谱，给她安排的工作、下达的命令，都会努力完成、做到。
云朵美丽又骄傲，从不低头，不对世俗低头，更不对自己低头。
正如粉丝所说，她是女王，高贵又独立。
此刻，高贵独立的女王趴在桌面，一脸疲倦，好像马上就能睡过去，但还有两场夜戏。
周姐叹了口气，拉过椅子，坐在她身旁，摸了摸她脑袋：“熬过去，就好了。”
云朵一动不动，若有所思：“如果给我一个漂亮男人，我觉得我可以。”
“男人个屁！”周姐没好气，“你一手好牌打到稀烂，就是因为男人，你想大红大紫，注定跟男人无缘！”
想了想，补了句：“我看直接出家最好。”
云朵偏头看向她，思量片刻，扁了扁嘴：“还是处呢，能不能等我享受一下？”
周姐有点意外，脱口而出：“这么惨啊？”
“……”
拍完最后一场夜戏，已经凌晨两点半。
云朵直接累得虚脱，上车、拉上车门，靠在椅背，没形象歪着脑袋，有气无力吐槽：“我到底是有多爱演戏？”
沈星晨忙安慰：“等这两天忙完，有两天休息时间，可以好好放松。”
云朵不置可否，摸出手机，看见屏幕上躺着一条未读消息。
温暖是土狗：我的朵！新酒吧开业，来啊！浪啊！造作啊！
温暖是云朵拍第一部戏时认识的群演，当时大学生，出来兼职赚生活费，毕业后开了酒吧，摇身一变小老板。
云朵挑眉一笑：谢邀，可惜我太美，酒吧装不下。
-除非你抱着我大腿，哭着大喊：美女！求你赏脸！
-我可以勉为其难考虑去一两秒。
等了会，对面没回，估计在忙。
云朵靠在椅背，若有所思了会：“之后好像有两场在酒吧的戏份……”
说着，她突然立直身体，拍手：“好，愉快决定，我们去酒吧放松。”
沈星晨吓到：“……开玩笑吧？”
云朵双手抱胸，挑了下眉：“没开玩笑哦。”
沈星晨咽了咽口水：“周姐肯定不会同意。”
云朵眉眼弯成月牙，冲她眨眼：“所以我会跟她说，去找下场戏的感觉。”
“……”
三天后，晚上十点。
一辆黑色出租车停在一家名为星期八的酒吧大门前，两个浓妆艳抹穿着艳俗的女生下车。
其中一个望了会酒吧招牌，看了会周围环境，笑着点头：“不错，温土狗品味进步很多。”
听声音，赫然是云朵。打扮格外引人注目，而后让人忍不住自戳双目。
一件镶着廉价柳钉的黑外套，一条破得不能再破的黑长裤，里面套了条渔网袜，手腕、脚腕和脖子上带满闪闪发光的水钻链子，一头不知过时多久的爆炸头，眼圈黑得堪比国宝，嘴唇艳红似血。
旁边沈星晨满脸尴尬，扯了扯云朵衣袖，压着声音：“朵朵姐，我们快进去吧。”
云朵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异样的眼神，小手一挥：“走，喝最贵的酒，搂最土的狗。”
“……”
两人循着最热闹的地方前进，很快看见大厅，跟一般酒吧没太大差别——
灯红酒绿、音乐激烈、人声鼎沸，简而言之，刺|激。
挤过群魔乱舞的人流，刚到前台，一个帅气小哥哥笑道：“520号包间。”
说着，推来一张卡，歪头一笑：“祝您玩得愉快。”
云朵接过，笑着抛了个媚眼：“借你吉言。”
明明浓重得看不出五官的烟熏妆，这一眼，莫名有点魅惑。
帅气小哥哥走了神，直到两道身影消失在人流中，才回神，遗憾摇头。
“多好的底子，就是这品味，未免太差了！”
刚走出大厅的云朵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尖：“谁骂我？……肯定是温土狗。”
数不清第几次听到温土狗这个称呼，沈星晨好奇：温土狗是谁？为什么叫温土狗？难道长得很像土狗？还是性格像……
不等她想到答案，两人走到520包间门前。
云朵停下，理了理衣领和刘海，准备刷卡。
门毫无预兆从里面打开，一个个子娇小的女生站在门后。
云朵看见人，立刻伸开双臂，脸上扬起笑：“土狗，好久不见！”
几乎同时，开门的人伸开双臂，笑着大喊：“土猪，好久不见！”
看着两人熊抱在一块摇来晃去的沈星晨愣在原地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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