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朕的人,容不得旁人说【已修】
门外太监通传:“启禀皇上,宸妃娘娘求见。”
薛景抬起头,想到自己重活一世也有数日了,倒是还未见过自己曾经的这个“好爱妃”。
上一辈子直到他喝下关茹递来的酒双腿残废之时,他都还在为关茹找借口,兴许是酒被掉包了,兴许关茹有什么苦衷,但是当关茹站到叛军首领身旁,并把玉玺亲手交给对方的时候,薛景才知道自己错了,识人不明,错的彻彻底底。
“宣。”
宸妃端着参汤走了进来,云鬓花颜,罗裙上牡丹垂绦,随着女子娇媚的声音,眼前的一幕堪称赏心悦目。
宸妃入宫前是兆国第一美人,入宫后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小连子一直想看看宸妃究竟长得什么样子,他现在不用像以前那样卑躬屈膝,可以大大方方直视前方,待看清宸妃的样貌后,他又看了眼皇上的脸。
这就是第一美人?长得怎么还没皇上好看啊.....
不怪小连子有这样的想法,薛景如今十七岁,五官成型但尚未长开,看上去的确是雌雄莫辨。
“爱妃怎么过来了。”薛景勾起唇角,眼底却豪无笑意。
宸妃端着参汤想凑到案上去,徐广并未拦住她,在徐广看来,小连子都能在这案上吃烧鸡,皇上最宠爱的宸妃应当也可以。
“爱妃,朕,在处理国事。”薛景笑意未减,然而话语中透着拒绝,宸妃是个聪明人,她当然知道皇上的意思是不让她上前,甚至还有责怪她后宫之人擅自到恭政殿的意思,她心里埋怨,入宫半年来皇上最是宠爱她,何时对她有这样的语气,莫非真像爹爹说的那样,皇上对他们家的人有戒心了?
“皇上几日没去臣妾那儿了,臣妾想皇上想得紧,这才耐不住性子过来,求皇上恕罪。”美人梨花带雨,哭得我见犹怜,把小连子都看心疼了,他偷偷去看皇上,发现皇上并无所动,眼神之中还透着寒意,这股寒意让小连子心里一惊。
“朕怎么会怪爱妃呢,朕近日感染风寒,不便去后宫,因而冷落了爱妃,倒是朕的疏忽,朕应当早日告知爱妃。”薛景说着还故意咳嗽了两声。
宸妃打听清楚原由,这才放下心来,看来皇上还是喜欢她的,她并没有丢失圣宠:“既然如此,臣妾更应陪伴在皇上身边......”
薛景打断她的话:“爱妃不必多言,朕怎么能让爱妃染上风寒呢?等朕的病好了,再让爱妃好好陪朕,爱妃若没有别的事情,就先退下吧!”
宸妃总觉得皇上今日怪怪的,正想再说什么,看到皇上边咳嗽边让她出去,只好把话咽了回去,一摇一摆地摇曳着身姿离开了,留下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参汤。
“徐广,查查这参汤。”薛景冷声吩咐道。
徐广一激灵,皇上这是......怀疑宸妃?
银针入汤,并无异样。
薛景冷眼说道:“倒了吧!”
徐广把汤尽数倒在花盆中,腾起的烟雾在冷风中如同噬人的怪物。
徐广摇摇头,对上身后小连子疑惑的目光,心里想着,这后宫,怕是要变天了。
*
关绍翁逗弄着笼子里的金丝雀,听下人报上来的消息。
下人走后,关礼问道:“父亲,按照妹妹说的,皇上只是染了风寒,兴许我们之前真的猜错了,他并没有对我们起疑。”
金丝雀上蹿下跳,笼中有水,有鸟食,尽管如此,它也从没有放弃过追求自由和蓝天。
“躬辞,你知道这鸟是什么时候入府的?”关绍翁问他。
关礼回忆了一番,回答道:“这是卫将军陈冰去年从边关弄来的稀罕品种,是送给父亲的寿礼。”
关绍翁告诉他:“去年送来的芙蓉鸟,今年还想着逃出这个笼子,一个畜生尚且如此,躬辞啊,你认为三年前登基的皇帝会甘心一直当个笼中金雀么?”
关礼想了想点头称是:“父亲所言极是,那父亲的意思是......皇上是在做戏给妹妹看?”
“这倒未必,不可妄下定论啊.....高玄卫说得对,防范之心不可无,科考在即,皇上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是风寒又是莫名其妙地升了一个护卫的职,他极有可能是在试探。”
关礼疑惑地问:“孩儿愚笨,望父亲解惑。”
关绍翁说道:“秦太尉和老夫一直水火不容,那田耀偏偏又是秦太尉的人,你说,皇帝是想做什么呢?”
关礼想了想:“皇上莫非是要拉拢秦太尉对付我们?”
关绍翁没说话,不过他显然对这个回答是赞同的。
关礼问道:“那父亲,我们现在该如何?”
扑腾了半天的金丝雀累了,落下来喝了口水,水面起了波澜,没过多久,金丝雀发出凄厉的叫声,“腾”一下地冲向笼顶,然后直直坠落下来,金黄色的翅膀扑棱了两下就咽气了。
“畜生既然养不熟,那就只能弄死了。”关绍翁淡淡地说道。
*
御膳房炖了四个时辰的鸡汤最后进了小连子的胃里,小连子吧唧吧唧地喝完,嘴上泛着油光,打了个饱隔。
徐广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一个正四品太监总管站着伺候皇上用膳,小连子一个从八品殿前太监坐着和皇上一起用膳,他算是看明白了,皇上这哪里是升了个殿前太监啊,这是假借升职之名好时时刻刻和小连子相处。
徐广能当上太监总管也不是等闲之辈,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因此他处处打点,替皇上瞒得好好的。
“皇上,奴才饱了。”小连子看着骨碟里虾仁冬瓜丸子汤,为难地说道,“能不能不喝呀?”
“听话,再喝一盅。”薛景指了指小连子面前的骨碟说。
小连子只好噘着嘴端起丸子汤,硬着头皮喝了起来。
这哪里是吃饭,这是受刑吧......
小连子心里哭唧唧地抱怨。
用过晚膳,徐广和小连子退出大殿,徐广叫住小连子:“小连子,你过来。”
“徐总管,什么事啊!”小连子屁颠屁颠地走过去。
徐广在殿里思索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要提点一下这个傻孩子,他毕竟年纪小,现在得到圣宠,以后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提点一下总没有坏处:“小连子,你可知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太监和皇上一起用过膳的。”
小连子怯懦地点点头,他刚入宫时教导他们的太监说过,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万万不可有僭越之举。话说回来,这几日没了以前心惊肉跳,他的确是松散了些,听了徐广的话,他知道自己定是做错了什么,脸色煞白。
徐广看到他的样子,知道小连子也不是愚笨之人,也不拐弯抹角就直说了:“皇上宠爱你,那是你的福分,但你万不可忘了自己的身份,这宫里,说错一句做错一件事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小命!”
小连子吓得缩回了脑袋,点了点头。
徐广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小连子的样貌,皮肤白皙,细眉杏眼,的确俊俏可人,误会了小连子和皇上关系的徐广心里不禁有些怜惜,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第二天早膳,小连子把面前薛景端给他的清茶点心吃了个精光,薛景端过去的都是大盘,原意是想让小连子都尝一尝,看到盘子精光他疑惑的问:“昨夜饿着了吗?”
小连子摇了摇头,常言道,早膳吃七分,他足足吃了十一分饱,肚子涨的很难受。
薛景笑着说:“好吃也不能贪嘴,你的胃不好,汤汤水水的多喝些养胃就罢了,这些吃食一次不能吃得太多知道吗?”
小连子点点头,余光瞥了一眼徐广。
这一个小眼神被薛景察觉了,他不动声色,待到晚上只剩徐广掌灯时,他才把徐广叫到跟前:“徐广,这个小太监是朕的人,就算要说他,也只有朕能说,听明白了吗?”
徐广立刻明白皇上说的是小连子,他冷汗直流,就差没跪着回答薛景的话,打心底不敢再对小连子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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