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如此喂药
小连子不由地睁着眼睛向后缩了缩,“皇......”
眼前散着长发的薛景似乎与凉州茅屋里的薛景重叠在一起,小连子正想问薛景何为要叫他傻二。
上辈子,薛景就是这么叫他的,这个称呼太过熟悉,让他有些恍惚。
薛景睨着他,附身又是一记亲吻,小连子惊慌之下,瞬间脑中空白,忽然忘了自己想问什么。
薛景捏住他的脸蛋:“看你还长不长记性!”
帐内你侬我侬,帐外就没有这么好的光景了。
皓月当空,沧州的月亮在萧条的无边大地上显得格外的寂凉。
宣鹰对着月亮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哪儿好看了,取出腰间的酒壶自顾自饮了起来。
“宣鹰!干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宣文搭上宣鹰的肩膀。
“说什么对月独酌,三斟忘却天下事,都是骗人的!哪个混蛋说的这个话!”宣鹰有些微醺,举着酒壶指着月亮骂骂咧咧。
宣文回答道:“是燕国太子符御青啊!”
“符御青?“宣鹰看了一眼宣文,噘着嘴,骂道,“去他%娘的符御青!”
宣文无语,宣鹰简直是在胡乱攻击,人家燕国太子写诗时随便说了句佳话流传开来,也能被宣鹰拿来攻击。
宣文回头看了一眼主营帐,烛火倒映在帐上,依稀可见依偎在床边的两个身影。
叹了口气,宣文感叹道,情字当头,实在是教痴儿陷足难以自拔啊!
“长未......喝药了!”小连子端着药碗走进来,韩其之恰好换完药包扎完伤口,和薛景对了一个眼神便退下了。
韩其之一走,薛景立刻捂着伤口靠在榻上,“从二......”
小连子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我在这儿,疼不疼,韩太医说再换七天药就不用每天拆纱布了!”
薛景可怜兮兮地靠在小连子胸口:“还得换七天......你都不知道多疼,伤口有这么长......”薛景边说边比划了一下,顺带装作动到了伤口,“嘶......”
“你别动呀!”小连子心疼的按住他举起来比划的手。
“那么大那么深的伤口,每天都要撕掉一层皮肉,流血不止,可太疼了!”薛景撒起谎来得心应手,可怜的小连子完全被他糊弄进去。
“啊?”小连子蹙着眉头,“这么严重吗,你给我看看伤口!”
!
薛景慌了一秒,灵机一动握住小连子的手,“你别看,我怕你看了又哭,我舍不得你哭......”
任谁看了也不敢相信这幅娘兮兮,娇柔作态的人是一国之君,可薛景才不管这些,在小连子面前没脸没皮这都算不得什么。
小连子果然被他的话感动了,“那我不看,我喂你喝药,喝完药你赶紧躺下休息!”
所以说性子纯良的人容易被骗,这话颇有几分道理。
药匙送到薛景嘴边,薛景合上嘴,望着小连子。
“怎么了?”小连子问道,“太烫了么?”
薛景摇摇头,撒娇道,“你喂我!”
小连子说道:“这就是在喂你啊!”
薛景又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凑到小连子耳边轻声念叨了两句,待到离开时,小连子从脸到颈项红了个通透。
薛景心情大好。
小连子红着脸嗔怪道:“哪有这样的啊!”
“有啊,你喂了就有了!”薛景笑眯眯地说道,眼睛弯成了月亮,上回小连子喂他喝药时他就一直想这个事,想着总有一天要实施,现在可不就是最佳时机么!
小连子迟疑了一阵,头摇成拨浪鼓:“我.......我不要,你自己喝呗,又不是不能喝!”
薛景嘴角一下子落了下来,赌气道,“你不喂,我就不喝!”边说,他边蹙了一下眉头,“嘶,疼死我算了,伤也别好了,反正你也不想我好!”
“别!”小连子见他蹙眉,以为他是伤口又痛了,“我喂,我喂还不行嘛!”
薛景喜悦之心又扬了起来,但面上还是装作疼痛不已,“那你快喂啊!我都要痛死了!”
举起碗,抿了一口汤药含在口中,小连子身子微微发颤着凑上前去,磨磨蹭蹭,怕是汤药都快化在他口中了,薛景忙凑过去,包住了小连子的嘴巴。
【删】
苦涩的药仿佛加了蜜一样甜到了薛景心里。
好半天才喂完这一口,分开时,小连子忸怩不敢抬头,薛景催促他,“快啊!还有一碗呢!”
小连子看了眼满满当当的药碗,青筋直跳。
“这一碗......都要啊?”
“当然了!”薛景说得理直气壮。
小连子无奈,只好一口一口地喂,喂到最后,一开始的羞耻心已经被抛诸脑后了,只想着快点喂完,好结束这难耐的喂药。
【删】
“唔!”小连子正要用手背去擦嘴边的药汁,薛景拦住他,唇覆上小连子的嘴角,tian%净了那一道药渍。
“好喝!”薛景心满意足地说道。
小连子被震地外焦里嫩,整个下巴都是口水的黏腻感。
好恶心……
小连子幻想了一下如果是个美丽俏丽的姑娘家舔他的下巴……
好像还是很恶心。
抬眼看向一脸餍足的薛景,小连子叹了口气。
算了,皇上开心就行。
端着碗走出营帐,门口的孙起光看见他,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问话的声音格外敞亮,“连公公,你嘴巴怎么红了?”
还没等小连子反应过来,宣鹰已经冲上去,从背后扣住孙起光,”就你多嘴!就你看见了是不是!“
暗卫是从三品的职位,加上孙起光是个大老粗,宣鹰倒不太忌讳。
小连子反应过来,捂着嘴,连忙跑开了。
宣鹰望着小连子离去的背影,心里不停地翻酸水。
回头对上孙起光疑惑的目光,宣鹰赶紧把他松开,看着脸还稚嫩似的模样举起拳头喊道:“看什么看!”
”嘿!你小子!“孙起光觉得自己被冒犯了,气不打一处来,宣文赶紧拦着孙起光。
“孙将军,他还小,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见宣文这么说,孙起光也不好再发作,哼哼两声便离开了。
“大哥,我不小了,我都十九了!”
宣文拉着宣鹰来到河边,郑重其事地同宣鹰说道:“宣鹰,把你的心思给我收一收,要是皇上知道了,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吗?“
宣鹰说道:“什么心思,大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喜欢连公公!”宣文正色道。
心事被戳穿,宣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什么啊!我才没有呢!我喜欢的是大姑娘!”
宣文说道:“最好是这样!我只警告你这一次,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你自己的性命自己不在意便罢了,但是你要让连公公难做吗?”
宣鹰看向掺着泥沙,澄黄色的河水,低头不语。
许久,宣鹰的声音有些落寞,“大哥,你别说了,我不喜欢连公公了!”
宣文叹了口气,宣鹰是自己从死人堆里捡出来的,他的家人都被山贼杀死,那时他已经十岁,目睹了一切,所以进入暗卫后每日拼命地训练,很快便赶上了大家的进度,这其中的艰辛绝非常人所能及。
宣鹰看着年纪小,每天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很难有人能捂开他的心,也不知道连公公怎么就吸引了他,只能说感情这玩意儿实在是飘忽不定,捉摸不透啊!
*
后夏军营
主营帐。
“再过两日便是最佳时机,我们趁其不备,午时从这三面包抄兆军军营。”营帐中传来武威平的声音。
“听探子来报,兆帝的营帐似乎还有军医出入。”
“不可能,中了我的箭,不可能还活着!”武威平打断那人,笃定地说。
“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兆帝一死,兆国必定大乱,他们才会瞒着消息不出,若是兆帝当真还活着也应当身受重伤,怎么可能还待在沧州军营里!”
“以防万一......”
“没什么万一的,就算兆帝还活着,他们已经三日无粮,也不见运送粮草的队伍进军营,没有军需,他们想必还在硬撑着等京中运送粮草,殊不知,粮草早就被太尉的人劫走了!”
太尉......秦太尉!
营外的叶恪大吃一惊,听见脚步声传来立刻离开,回到关押自己的地方,塞上口布,绑上绳子,绳子的一端牵在自己手心,偏过头去,装作睡着。
营帐掀开,巡视的后夏兵看了一眼,“没有异常!”
巡视完,后夏兵便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后,叶恪溜到外头,打晕了一个小兵,换上了他的衣裳,混进后夏兵中。
深夜,叶恪避开所有人,走到没人的地方,唤出军中常用的信鸽,绑上书信将信鸽放走。
第二日一早,巡逻的后夏兵听见营里传来呜咽哀嚎声,忙进去查看,见叶恪被关得好好,许是一直在挣扎,头发散乱着,看起来倒没什么异样,只是不停地乱叫乱动,聒噪得很。
后夏兵甲纳闷地说道:“这人怎么回事,关了这么久都没动机,今天倒是叫唤起来了!”
一旁的后夏兵乙笑嘻嘻地说道:“兴许是忍耐许久,耐不住了!”
后夏兵甲疑惑地看了身旁的士兵乙,“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士兵乙:“小的是右卫兵升上来的,今天刚来报道!”
后夏士兵甲点点头,被绑在椅子上的叶恪还在乱叫,士兵甲不耐烦地狠狠踢了他一脚,“再叫剁了你的舌头!”
叶恪吓得立刻不叫了。
“哼,还什么礼部侍郎呢!胆小如鼠!”士兵甲讥讽道。
身旁的士兵乙跟着他一起离开,回头看了一眼被绑着的“叶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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