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想让你堂堂正正地站在世人面前
“冬雪姑娘,你在做什么呢?”
草堆里的冬雪猛然被人喊住,她回头一看,是宫里的一个领班太监。
“张公公,您怎么在这儿?”冬雪站起身来,手上拿着一只白色的猫。
张公公一瞧,“这不是宸妃娘娘的那只猫吗?哎哟哟,这是怎么了?”
冬雪面不改色地说道:“这猫生病了,看了医生也看不好,就病死了,总算是有感情的,娘娘让我好好埋了它。”
张公公夸赞道:“宸妃娘娘可真是人美心善啊,一只畜生竟还要劳烦冬雪姑娘你亲自埋葬。”
冬雪笑了笑,将白猫埋进了她刚挖的地里,和张公公一道离开了。
他们走远之后,树上的宣鹰跳了下来,立刻挖出那只白猫,白猫脖颈青紫,像是被人狠狠勒过,尚未断气。
宣鹰刚从外边办任务回来,路上看见宸妃的婢女拿着一只猫,那猫奄奄一息却还有呼吸,他见那婢女挖着坑像是要把猫埋了,于心不忍,这才暗中蹲守。
宣鹰带着猫回了长寰宫,将猫交给了从二,偏殿里头还有一只橘色的金丝虎从台檐上跳了下来,停在白猫面前嗅了嗅,tian了tian白猫的眼睛。
“禀皇上,他们已到汉州境内,不出十日可抵达京都。”
薛景点点头,“办的不错!”
从二抱着白猫心疼地给它上药:“怎么能这么狠呢!你看它,睁眼睛都没力气了,自己养的猫怎么说掐死就掐死呢!”
薛景在一旁看着,他素来知道从二善良,之前为了试毒从后宫里随意抓来的一只橘猫,从二也留了下来自己养着,但是在宫里,这么善良的性子怎么能生存下去呢!所以也不怪上一世从二在宫中七年都只是个清扫太监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有他在,从二可以一直是这样的性子,自己会保护好他!
宣鹰除了办了薛景交待的私事,还奉命打探了京中谣言四起的根源,“启禀皇上,都查清楚了,最开始那四个人都是祥和酒楼主人的幕僚,祥和酒楼的幕后老板正是右相之子关礼。”
薛景暗忖道:“右相……和夏云?”
宣鹰说道:“宣文查了右相府上所有的名簿,找到了一份身份记录,和尚宫局记录在案的夏云的身份文牒一模一样,但是名字记载为周三娘,大启十八年秋从右相府上离去,属下去翻阅了秦家先前收缴的名簿,夏云入府时正是大启十八年秋。”
薛景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大启十八年秋正是先帝下旨将秦氏边亲乔以梅许配给自己做侧妃的时候,太子府戒备森严,关绍翁得此消息于是便派了自己的婢女夏云潜入到乔以梅的身边。
原来在那么早,关绍翁就安插了奸细在自己身边。
在太子府时不比在宫中,那时他只有乔以梅一个妃子,除了独宿便是在她的房中歇息。
难怪他即位后,关绍翁屡屡投自己所好,对自己了如指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上一世会对关绍翁深信不疑,全盘交付。
自己的两个妃子一个身边有关绍翁的人,一个本就是关绍翁的女儿,他能不知道自己的喜好么!
思及此,前世的烽火硝烟与背叛又浮现在眼前。
薛景目光阴沉,眼中有足以燎原的星火,他恨不能现在把关家把薛显把那些背叛过他欺辱过他的人千刀万剐……
“乖哦,慢点喝……”
从二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薛景的眼瞳恢复清明,他看向从二。
松鹤延年的香炉边,烟云袅袅,从二抱着白猫,拿着小碗正喂白猫喝水,与那张越长越美艳的带有略微攻击性的长相不同的是,他的神情和眸子永远那么温柔,那么纯净。
在这个波谲云诡,人人算计的地方,至少还有这么一个人永远保持着清明,就像从二上一世那样,不管是过去了七年、十三年,他,从未变过。
薛景的脑中一下子清净了,他走过去,绕到从二身后将他揽在怀里。
“从二……”
“嗯?”白猫稍稍有了些精神,趴在他怀着轻tian他的手心。
“宫里初八要办喜事。”
“什么喜事啊?”
“我们俩成婚。”
……
……
!
从二受了惊吓,把怀中的白猫也吓着了,还没什么劲儿浑身的毛都快炸开,从二来不及有什么反应,赶紧捋着白猫的猫让它安静下来。
“皇上您开玩笑呢,我还是个死人呢!”从二着实吓得不清。
“我没同你开玩笑,你每日都待在内殿里藏着,外头已经开始布置了。”薛景笑道。
从二抬头看向窗户,窗户上面倒映着外面的灯笼形状。
他说怎么外头近来总是吵吵闹闹地,害得他每次都心惊胆战害怕谁突然闯进来发现他假死。
“可是皇上……我是男人……还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从二心里感动,感动牵引着自卑,身体的残缺是他无法逃避的事实。
薛景见状,两手扶上他的脸颊,问他,“你是谁?”
从二不明就里,小声说道:“肖从二……不,是肖见连。”
薛景摇了摇头,从二正一脸莫名,薛景弯起唇角,告诉他,“你是我喜欢的人……”
如此正经如此认真的说出来,从二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假死的主意是薛景提的,他神神秘秘也不知道想做些什么,从二是一概不知,乖乖地照办。
“你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会让你堂堂正正地站在我身边,我一直在为这句话努力,你知道吗?”薛景的声音低哑深沉。
其实薛景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只不过碰巧遇上下毒这件事,他便将计就计,让从二假死,找了一具面容模糊的尸体放入棺椁中,一来引背后的人上钩,二来就算没有下毒的事,他原本也算准了日子要与从二成婚的,不如顺水推舟,让这件事变得更为名正言顺。
薛景抚着从二的脸颊,深情地望着他的双眼:“从我喜欢上你的那天起,我就想让你堂堂正正地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不是下人,不是随从,是我……薛长未的妻子。”
从二瘪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男子与男子成婚,自古以来未曾有之,男子与皇上成婚尤其是这位男子还是个太监更是旷古奇闻,他不知道薛景究竟背负着什么样的压力才能定下这个决定,但是他知道一点,皇上对他的爱是可以超越一切世俗偏见的,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既然决定娶他,不论多么困难,也会竭尽所能排除一切障碍。
他何德何能能被这样喜欢呢?
从二泪湿了眼眶。
原来他再活一遭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他能提前遇上皇上,能被皇上爱上,已经是老天给他莫大的恩赐的,他心满意足,未来不论有多么的难熬和痛苦,不管前方有什么困难,他都接受!
薛景察觉到从二的感动,亲昵地亲吻他的唇瓣,白猫抬头瞥了一眼,遂靠在从二腿上找了好位置,挪了挪屁股,安稳地躺了下来。
西垂的夕阳照进内殿之中,案台上的橘猫定定地望向不远处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喵呜”一声,甩了甩头,“蹭”地一声跳下案台冲了过去。
从二怀里被占了,它就窝进薛景的腿上,完事了,还冲白猫炫耀似的叫了一声,好像在说,“嘚瑟什么,我也有地方躺!”
薛景和从二见状,不由得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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