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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 是报应吗?


雨下得正酣。

        水珠落在感染深秋湿意的红叶上,凝了许久,压得叶尖抖动,啪嗒一声,水珠滴落在了叶子下方的白猫脑袋上。

        “喵~”檐下的白猫被冰凉的水珠淋了个猫身激灵,不满地张大嘴巴打了个呵欠。

        “尺玉乖啊,不能在这里睡觉,要着凉的!”从二一把抱起白猫,白猫小脚扑棱了两下,感受到熟悉的温暖才停了下来。

        从二顺着猫毛抚摸着,灰涩的天空和朱红的台檐下,一身紫衣的从二神情温柔地好似融进了这幅画里。

        薛景走到廊外顿了顿,随后走过去从后边轻轻环住了从二,将头抵到了从二的肩上。

        薛景昨日一夜未回,一直留在恭政殿处理薛显和关绍翁的事宜,现在才回来,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周身气压低沉得很。

        察觉出薛景心情不好,从二呆呆地站着,任由薛景抱着自己。

        淅淅沥沥的雨声,听久了,倒也宁静致远。

        “外头冷,怎么出来了?”不知过多久,从二才听到薛景的声音。

        从二道:“尺玉在外头睡觉,我怕它着凉了,刚想把它抱进去,你就回来了……”

        如雨水般软糯的声音敲在薛景的心头,他回来这一路上的愁闷郁结忽然间一扫而空了。

        扬起嘴角,薛景道:“尺玉平时看起来挺乖的,竟也有这么不听话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和琥珀学的!”

        怀里的白猫闭着的双眼懒懒地眯了一个缝,没支持多久又闭了起来。

        实在是太困了喵~

        “你……”从二欲语还休,他想问薛景为什么心情不好,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薛景好似知道从二心里在想什么,他往从二的颈间蹭了蹭。

        “我的母妃很早就去世了,在我的记忆里,父皇一直很喜欢薛显,忽略我,那时关绍翁是我的老师,他教我要想获得父皇的关注,就要做些出格的事,所以我逃学,爬殿顶,不思进取,不务正业,果然,父皇开始关注我了,可是,他提到我时,对我都是叹息,毫无赞美……”

        从二静静地听薛景说着,他的声音没有音调起伏,却字字透着伤感。

        “父皇立我为太子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我以为他是喜欢我,爱我的,可是……我到现在才知道,不是喜欢,是被逼无奈,是因为没有了选择,是因为他喜欢的那个皇子并非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薛显身份的真相是极其隐秘的,因为是皇家丑闻,又事关先皇的脸面,除了昨日殿中那几人,并无他人知道,所以,从二听到这番话也是一愣。

        薛景觉得自己真可笑,他自以为的父子亲情,二十五年了,他方才知道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皇上,你还有我呢!”

        薛景愣住。

        从二低下头,头偏了偏,靠上薛景。

        “我喜欢你,爱你,在意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没有羞怯,没有迟疑。

        薛景的心好像被什么紧紧攥住,疼得他想哭。

        “嗯。”

        雨中的微风带来一阵泥土香,花瓣落入土中被雨水翻了新,待到阳光重新降临,这片土地上定会开出美丽而又耀眼的花朵。

        *

        京都,百姓围聚在皇榜前头。

        “成王薛显伙同右丞相关绍翁密谋造反,挟持皇后胞妹,得平威将军郑燕生相救,现已平安无事,皇后得知胞妹平安,已无大碍。

        关绍翁罪大恶极,现下旨关绍翁等直接谋反者家产充公,斩立决,关式同族押往沧州黄茆,男子为奴女子为婢。

        薛显虽谋反,但皇上圣明,念在其镇守边关多年,劳苦功高,不赐其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今日起夺其成王封号,改姓为蚀,押往黄茆充军,五代不得入京。”

        看完皇榜,百姓连连叫好。

        “好!这群歹人居然敢害皇后,真是该死!”

        “冠了蚀姓,以后也不得翻身了。”

        “皇上圣明啊!”

        沧州黄茆

        满天黄沙,风,如刀割一般。

        “这位大哥,米饭这么硬,里头还有沙子,怎么吃嘛!”关茹看着眼前的饭,难以下咽,同士兵抱怨道。

        “有的给你吃就不错了,还在那挑三拣四!还以为自己是金贵的妃子呢!”士兵不客气地骂道。

        关茹不敢发火,心里却难受得很,想她从前,薛景宠她还来不及,谁敢这么和她说话,早知道,就不要参与什么谋反,好好做她的宸妃不好么!

        “这位大哥,米饭真的吃不下,你看,我嘴里都被划破了……”关茹想到以前的锦衣玉食,再对比现在,悲从心起,泪眼婆娑。

        关茹再狼狈,好歹曾经有着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脸蛋生的是极好看的,几个士兵见这小妮子我见犹怜的样子,还不要脸地张开嘴给他们看伤口,心里都骚动起来。

        “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哥!哥!救我!你敢碰我,皇上不会放过你们的!”

        “救命啊!哥!救救我!阿显!阿显!”

        帐内的关显缩在旁边,连扒带吞地吃着碗里的饭,神情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耳边的尖叫每每锐利刺耳一分,他便会缩着脑袋抖动颤栗一分。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士兵餍足地提着裤子走到关显旁边。

        一双双粗粝的大掌抚摸着关显的脸庞邪笑着:“可别觉得寂寞了,爷爷们晚上再来宠爱你!哈哈哈哈!”

        关显浑身抖动,却没有反抗的举动,他好像已经忘了该怎么反抗。

        他被押往黄茆的时候便被废了武功,肩不能扛手不能挑,比起女人来还不如,加上虽为男人,却长得眉清目秀,俊朗端正,来了黄茆三营第一天就被这些平日见不着女人,男女不忌的畜生侮%辱了,长久的折磨磨灭了他的性子,他已经忘了该如何反抗。

        关茹躺了很久,她勉强穿上破败的衣服,颤抖着下了床,走向关显。

        “为什么……”她望着面前同样衣衫褴褛的关显,她好恨,好恨。

        关显呆如木偶,视线也无法聚焦,“都是报应,是报应……”

        关茹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她拿起墙上挂着的刀,狠狠刺入关显的腹中。

        “报应……这才是报应!你欠我,下辈子都还不清!去死吧!”

        外头的士兵闻声而来,用了十足十的力一脚踢开关茹,围到关显旁边:“快去喊军医,皇上有令,可不能让他这么轻易死了!”

        皇上……

        想起薛景最后同她说的那些毛骨悚然的话,那个在背后运筹帷幄的男人,当真可怕至极。

        焦?

        糖?

        独?

        家?

        整?

        理?“贱人!”要是皇上怪罪下来,他们这群人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一莽撞的士兵气急,举起一旁带血的刀刺入关茹腹中。

        倒在地上没了力气的关茹泪湿了眼角,她和关显对望着,眼前似乎有许多画面闪过,他们看不清分不辩那些画面是什么,只有一个残了一双腿的男人披着黑色的长发从无尽的血色地狱之火中出现,慢慢向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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