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奶奶开心，你别扫兴
凑近后，明姝从旁人的议论中，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还是夏小姐出手阔绰，送礼送得不同凡响。”
“那可不，当初夏小姐可是差点儿成为裴老太太的孙媳妇。”
“爱马仕铂金包本来就价格不菲，更何况是法国影星伊美尔用过的。这在拍卖行可是抢手货。”
“倒是裴老太太正儿八经的孙媳妇儿，也不知道送了什么寿礼。”
“明小姐看着光鲜，但我听说她出身不好，大概送不起什么好东西的。”
“嘘，你小声点儿，小裴总和老太太可是宠她宠得很呢。”
众人议论纷纷，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但某些窃窃私语，带着对明姝微寒出身的讥讽。
明姝落落大方地从一群宾客中穿过，姿仪未见分毫怯懦。
夏幼安坐在裴奶奶身边，一副纯真无害的模样：“我们在猜明姝给奶奶送了什么寿礼呢？”
夏幼安绵里藏针，非要压明姝一头不可。
从看到夏幼安那一刻起，裴奶奶神色便淡淡的，别人惊讶不已的礼物，她也没有多看两眼。
夏家跟裴家在商业上毕竟有合作，她一直由着夏幼安唱独角戏，但现在夏幼安针对明姝，她就不能干坐着了。
裴奶奶对明姝招招手，示意她坐自己旁边，慈爱道：“阿姝是奶奶的孙媳妇儿，不管送什么，奶奶都喜欢。”
明姝闻言依偎过去：“我太笨了，不像夏小姐那样会讨奶奶开心。”
她示意护工把她带来的礼物呈上，礼物虽是裴渡付的钱，却是她精心挑选的款式。
护工把盒子一打开，就闪瞎了众人的眼，纯金打造的小财神，金灿灿，沉甸甸的。
让想奉承的人奉承不出来，想讽刺的人也讽刺不出来。
夏幼安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沉默几息，随即笑出了声：“明姝的礼物真是别出心裁，只是明姝大概不知道，奶奶她不信神佛。”
“谁说我不信的？”
裴奶奶看着金财神笑得合不拢嘴，摸了又摸：“我不信那种泥塑的，只信纯金的。”
明姝跟奶奶一起笑，祖孙两个人的志趣一样。
裴良远远看到，皱眉对裴渡道：“像什么样子！让人看见，还以为我裴家是暴发户呢！”
裴渡懒懒掀起眼皮：“不就是吗？”
“你！”裴良狠狠瞪了眼裴渡，却碍于面子，不肯发作。
裴渡轻笑一声。
要说裴家的发家史，还真摆脱不了暴发户的称号。
裴渡的爷爷只是煤矿上的工人，很是吃过苦头那种，后来拼死拼活半辈子积攒了些本钱，就带着裴奶奶出去一起闯荡。
裴家迎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一路扶摇直上，可哪怕现在拥有显赫家世，暗地里还是会被一些自称“老钱”的人拿出来说事。
往上细数三代，中国谁不是泥腿子出身？
裴奶奶从不觉得爱金银财宝是件丢人的事，但裴良过不去这个坎儿，一边赚着金子，一边又觉得大块儿金子摆不上台面。
裴渡看着被裴奶奶揽在怀里的明姝，红裙似火，笑容灿烂，祖孙和睦。
当初他跟明姝闪婚，遭到了全家人的强烈反对，只有奶奶赞成。
奶奶曾经说过，明姝身上有股劲儿，那是一种哪怕摔在泥里，也会漂漂亮亮打个翻身仗，把推她的人踩进泥里的劲儿。
裴渡轻扫了一下旁边满脸阴郁的裴良，不由皱了眉头：“奶奶开心，你别扫兴。”
这话不像儿子对老子说的，更像老子对儿子说的。
把裴良气得不轻。
...
另一边裴奶奶摸着小财神爱不释手：“这礼物好，比那些不当吃不当穿，还被别人用过的东西好。”
年轻的时候，裴奶奶曾为了事业在酒局上伏低做小，自嘲是从煤海里蹚出来的乡巴佬，土老帽，求各路大佬多多关照。
后来商海沉浮，曾经伏低做小的乡巴佬，现在成了众星捧月的对象。
裴奶奶念不出那些蹩脚的洋文名字，夏幼安送的包包再贵，也是别人用过的，她觉得膈应。
还是纯金的小财神好，无论天灾人祸，金子永远是硬通货。
裴奶奶的话指向性太强了，夏幼安脸上挂不住的难看。
裴奶奶在众人面前，毫不掩饰对明姝的偏爱：“你今天的礼服很好看，但脖子空荡荡的，这怎么行？”
明姝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今天出门前，本来是打算戴点儿首饰的，但身上的红礼裙已经够吸人眼球了，再花哨些，难免让人觉得在抢风头。
裴奶奶招了招手，对身后的护工道：“把那套从香江拍卖的鸽血红宝石项链拿来，给我的阿姝带上。”
护工很快回来，手里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一眼，让周遭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哪怕明姝心有准备，依然被项链的品相吓退了：“不行不行，奶奶，这也太贵重了。”
裴奶奶却是执拗道：“再贵重的东西，也得有人配才行，来，带上。”
明姝还是连连推脱。
这时裴良终于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僵硬：“妈，这套鸽血红项链您不是很喜欢，要留做传家宝的吗？”
明姝原本真觉得项链太贵重，想要推拒，但裴良这么一说，她顿时觉得这套项链就应该戴在她的脖子上。
眼看祖孙三人之间有些僵持不下，场面不可避免地尴尬起来。
裴渡此时站出来，直接从盒子里取出项链，绕到明姝身后，亲手给她戴了起来，用行动来忤逆裴良。
明姝的脖子又细又长，皮肤白皙，此时随着裴渡给她戴项链的动作，下意识仰着头，优美若天鹅。
随着项链的扣子扣好，红裙与红宝石相得益彰。
在老宅一众珠光宝气，衣香鬓影中间，明姝独占魁首，美得不可方物，美得光彩夺目。
但她很满意裴渡的反应，她刻意无视了裴良，对明姝拊掌而笑：“我就说这项链配阿姝！多好看啊！”
裴良对裴奶奶向着明姝一个外人，却不向着他这个亲儿子的行为很是不满：“妈！”
裴奶奶依然不搭理他，甚至伸手帮明姝理了理脖子上的碎发：“传家宝不就是要一代一代传下去的嘛！阿姝，你快点儿跟阿渡生个孩子，奶奶我可是盼着四世同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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