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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园香径


见丝萝进来,韵菊便赶忙叫住她,朝着内间的方向说:“丝萝,我能进来吗?”

        丝萝与韵菊二人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一时间不免有些惊讶。

        恍惚间,韵菊已然来到了内间,自顾自拿了椅子坐下,内间瞬时被一种香水的气味包裹着,是韵菊身上的味道。

        “丝萝,你可否怪我?”韵菊开门见山。

        丝萝仍然没有回答,她不想和对方有过多的交流。

        “我爱上铭恩了。”韵菊继续鼓足勇气,开门见山道。

        “真是不要脸!我家少奶奶再好脾气,也不能容忍你如此欺负!”巧凝正好回来,看着韵菊在自家少奶奶面前说着如此“耀武扬威”的话,便再也忍不住,三步并两步冲进来对着韵菊道。

        韵菊并没有理会巧凝,自顾自接着说:“我知道你怪我,但是我出身风月,身边男人无数,大多是逢场作戏,我也抽身很快,其实我也早就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曾几何时,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男人嘛,也就那么回事儿”她的眼神迷离,看起来在回忆往事。“直到我遇见了铭恩,他让我对未来有了期待,我也想好好地去爱一个人。”说到这里,她抬眼撇了撇丝萝,“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对不起,但是爱本就是自私的。”

        丝萝依然没有轻举妄动:“韵菊小姐,你全然不用同我讲这些的,”她笑了笑,“还是说你想同我讨要一个名分?我同他的情分你也看见了,这个我可不能做主。”她不知道韵菊为何找自己来说这些,便试探着问。

        “只要能和爱的人在一起,我不介意没有名分,只是,你真的愿意将自己的男人与别人同享吗?”韵菊黛眉微皱,小心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韵菊小姐你若不介意没有名分,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曾经我也想和他举案齐眉,但那不过是因着我无依无靠,想在这大宅子里依附于丈夫罢了,我们并无感情,他既然对我无情,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你们若两情相悦,要在一起我也阻拦不得。”银针在丝萝水葱似的指尖里穿梭,绣布上暗潮涌动:“不过,有些事情本节目是身不由己,这世上并不是只有情爱。韵菊小姐,你太任性了。”

        丝萝并不慌张,她明白,何家是不会娶一个舞女入府的。

        韵菊卷曲长发披在肩上,头上的发带是南京最新的款式,但她的眉眼间却被一丝惆怅笼罩着,让这个精致的美人看起来有了几分落寞感:“但是,有件事情我必须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她边说边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好像想到了什么般,随即又掐灭。

        “韵菊小姐,我是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的。况且,你也看到了我和他之间的情况,更谈不上征得我的同意。”丝萝不想再在这里听韵菊说这些,便起身欲离开,这屋子里浓重的香水味儿使得她浑身不自在。

        “我怀孕了!”

        身后传来韵菊颤抖的声音。

        丝萝顿了一下,终究是停住了脚步。她回过头,看着韵菊,等着她说接下来的话,眼里的震惊一时间难以掩盖。

        “之前,我怀过两次孕,可是都打掉了。不是因为名分,而是因为,那不是我爱之人的孩子,名分算什么,我从来就不在乎。但是,这个孩子,我想生下来,我爱他的父亲。”韵菊的目光坚定,这是丝萝从未看过的目光。

        “你应该去与何铭恩说。”丝萝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心绪,使自己听起来淡定如常。

        “我还不想告诉他,想给他一个惊喜。”韵菊抚着尚平坦的小腹,脸上流连着迷人的温柔,那是,初为人母的快乐。

        “你知不知道,铭恩不只有你一个女人?”丝萝想起那日在琦衣坊的一幕,再也不不住说了出来。

        “我知道。”韵菊的声音低低的,眼神有些空洞。

        丝萝很惊讶,她有些不能理解眼前的这个女子疯狂的行为,半晌幽幽道:“你有考虑过孩子的以后吗?”

        “所以我要求你,求你帮我。”

        丝萝不知道是以怎样的一种心境在外间出来的,她看过那么多书,敬佩崔莺莺的敢爱敢恨,羡慕卓文君的勇敢,甚至慨叹《氓》中女子的果断决绝,可是,这些都没有今日韵菊带给她的震撼大。对这个自己曾经不能理解的女子,心中生出了一种悲悯。

        韵菊走后,丝萝一直心神不宁的,但因着三日后就是去南京的日子了,便也不得不着手准备。

        各房都在为自己主子准备着去南京的行头,生怕自己主子到了南京受委屈。

        晴柔默默地为丝萝打点着,巧凝立在一旁指点着晴柔:“那件衣服好好叠叠,生了褶可怎么办。”“那个镯子不是放在那个盒子里的,仔细别碰了。”

        平日里,巧凝经常背着少奶奶使唤她干活,有时还会说一些刺耳的话,但晴柔不欲多与她计较,只默默做事。

        这时,画扇也捧着一叠男式衣服进来了:“给二少奶奶请安。”她福了一福:“少爷的衣服我给您放在这里了。有几套西服、几套真丝睡衣、还有领带,已经打包好了,您直接带走就行。”

        丝萝已经有日子没见过何铭恩,自然也有阵子没见画扇了。

        “劳烦你了。”丝萝对着画扇含笑道。

        “少奶奶说笑了,画扇自打记事起就在少爷身旁伺候,哪里说得上劳烦。”画扇是通房丫鬟,又曾与何铭恩合床,这事丝萝是知道的。

        丝萝微微点点头。

        画扇美眸流转,暗暗看着坐在椅子上微微含笑的丝萝,不得不承认,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出众,犹如清晨迷雾消散时,在微微清风中带着露珠的花瓣,又犹如一个瓷娃娃般,让人想要保护,我见犹怜。她,是何铭恩的妻子,是何铭恩明媒正娶的妻子。

        画扇额前的刘海有些微微濡湿,她微微咬了咬嘴唇,复而道:“少奶奶如果没什么吩咐,画扇就先走了。”画扇依然看着这个猜不透的女子,秦丝萝任何时候都是温和的,抑或是含笑的

        “劳烦你了,不然,我要巧凝去帮你好了。”丝萝看着这个送好了衣服还迟迟不走的丫鬟,听着她说着一些本不应该告诉自己的话,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必了。”画扇收回目光,转而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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