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学姐
出外勤的二年级学姐们回来了。
听说来了个可爱新学妹的庵歌姬很高兴，感慨一年级人渣与正常人的比例终于成为1：1。
这意味着她在学校的日子中有60％的可能可以快乐地呼吸！
是幸福啊。
叮咚——
冥冥拉了下傻笑中的庵歌姬：“你的手机响了。”
“哦。”
深紫长发的和服少女拿起手机：“你好，我是庵歌姬……是硝子啊，有什么事情吗？”
“……聚餐？”她瞬间露出厌恶的表情，音量一下子往上飙，“和五条悟那家伙处在一间屋子里我会窒息而死的，完全吃不下东西吧！我才不要花钱找罪受。”
一旁的冥冥淡定地吃了口沙拉。
家入硝子：“也是。不过有点可惜？难得五条说请客。”
庵歌姬：“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家入硝子：“五条悟请客。”
庵歌姬：“我来。”
家入硝子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随后声音自然地问：“那冥冥学姐呢？”
“我也来。”冥冥笑眯眯地举手，“能让五条请客的新学妹，有点好奇呢。”
这场聚餐是为庆祝禅院柚的入学，顺便让她和高年级的学姐们见个面。
家入硝子玩笑说如果五条悟请客，庵歌姬说不定会心情好答应来。出乎意料的是，五条悟没有炸毛也没有嘲讽，居然只是抱怨两句就真的同意了。
见鬼了。
家入消息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五条悟不自在地逃远了一点：“你这是什么眼神？没见过关爱同学吗？”
他只是觉得既然答应了要帮禅院柚，就不能什么都不做。
虽然其他方面不好说，但他一直是守信的。
“……”
这话是没什么问题，但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就很诡异啊！
家入硝子的表情更加狐疑了：“居然出现了可以盗号五条悟的敌人吗？”
“喂！”
总之，最后还是好好定下了料理店的包厢。
庵歌姬和冥冥到的时候，一年级已经玩了两局飞行棋了。庵歌姬环视一圈，发现没有五条悟的身影，心情顿时上调了几个度：“晚上好啊。”
“晚上好，学姐。”家入硝子站起身，“学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一年级生，禅院柚。”
两人的视线落在家入硝子身边的人身上。
黑色长发被编成整齐的麻花辫，搭在肩膀上，显得格外乖巧。少女眉眼温和，身着素色和服，礼貌地向她们问好。
——看起来甚至不像是个咒术师，而是大家族里娇生惯养的小姐。
庵歌姬甚至有点恍惚。天知道她有多久没有接触到正常的前后辈礼仪了，咒术师以强为尊，且多多少少都有点精神问题。
最突出的代表就是五条悟！
说起五条悟……
“五条呢？不是说他也来吗？”冥冥问。
“他去点餐了。”
庵歌姬点点头：“原来是点餐去了……等等，点餐？”
她的眼睛瞪大了：“你们怎么敢让他去点餐的？！”
家入硝子：“……”出事了。她被这两天五条悟过于正常的表现迷惑，竟然做出了这么不理智的决定。
禅院柚：“……其实夏油君也跟去了的。”
“夏油杰也不是个好东西吧？”
“确实，能和五条悟玩到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庵歌姬表示赞同。她接过家入硝子递过来的茶水，润了润嗓子。
禅院柚默默同情了一下名声被挚友连累的倒霉蛋。
这时，包厢门突然被人打开。五条悟懒洋洋地抬了下手：“哟，这不是冥冥吗？歌姬也在啊。”
打完招呼之后的话就开始讨打了。
“好久不见？诶，说起来只是去祓除一只一级咒灵，居然废了那么多功夫？不愧是歌姬。”
庵歌姬头上冒出加红的十字，紧攥茶杯的手蠢蠢欲动。
见事不妙，家入硝子连忙转移话题：“夏油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他把我赶回来了。”五条悟撇嘴，“不就是和店长说要在每盘菜里加一点糖吗？居然就直接踹走我。”
“你这个‘一点’是指？”
“啊？五六勺吧。”
“……”
那样做出来的菜根本不能吃吧！？
庵歌姬无语：“我忽然觉得夏油也还行。”比他的笨蛋挚友好多了，至少拥有正常人的味觉。
五条悟不满地哼了一声：“切，一群没品位的家伙。”
“是谁没品位啊笨蛋！”
玻璃杯里的汽水还冒着气泡，插在杯壁上的橙子片仍散发出淡淡的甜味。灯光倒映在起伏的液面，折射出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
冥冥谈起她们去祓除一级咒灵的经历。她回忆道：“那其实不是一只很强大的咒灵，但是有一定的思考能力，一直隐藏在人群里。”
“后来呢？”禅院柚还没接触过高等级咒灵，闻言便好奇发问。
冥冥：“嗯，因为把歌姬当作普通女性，被一路拐到了偏僻的地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五条悟忍不住笑出声：“噗嗤，是因为歌姬咒力太微弱了，所以咒灵根本没有觉察到吗？”
在庵歌姬发火前，禅院柚开口：“是因为前辈的咒力控制很厉害吧。毕竟那可是一级咒灵，要完全收敛住咒力才不会被它觉察……感觉很可怕诶，像是走钢丝绳。要是稍微出差错，在人群密集区域打起来就糟糕了。”
庵歌姬立刻感动地搂住禅院柚。
五条悟不高兴了：“你在胡说八道吗。咒力控制什么的，肯定还是我厉害啊！”
“毕竟悟君是六眼的拥有者嘛。听家里的人说，精密的咒力操纵是‘无下限’的前提，非常需要快速处理信息的能力。只是觉得悟君应该不会喜欢束手束脚的感觉？出这种任务的话会肯定感到很不舒服的。”禅院柚边说边将刚上的小蛋糕推到五条悟面前。
围观群众表示，什么叫端水？这就是标准啊！
菜上得差不多后，家入硝子又去要了几杯酒。她长了张高冷学霸的脸，实则是狂热烟酒爱好者，完完全全就是不良的模样。
同样喜欢喝酒的还有庵歌姬。
禅院柚不喜欢酒的辛辣，她和家入硝子换了个座位，老老实实喝自己的橙子汽水。
其余人提议真心话大冒险，得到全票通过。
简单将桌子清理出一角，男生们吵吵闹闹借来了骰子。
——至少在五条悟喝下那杯酒精饮料之前，谁都没有想到接下来的剧情会像脱轨火车一样发展。
“真的假的，他真醉了？”家入硝子一脸不可置信，“8％酒精度和普通果汁有什么区别？”
夏油杰想了想，低头在五条悟耳边嘲讽了两句。换做往常，五条悟已经跳起来捶他了，可现在却仍是毫无知觉的模样。
禅院柚将倒在桌上的杯子扶起来，顺手拿纸巾擦干净溅到五条悟手背上的果汁：“是不能喝酒的类型吧。等悟君醒来要提醒他一下，万一在重要时间喝醉就惨了。”
甚至没有启动【无下限】的意识……看来醉得很彻底。
面对同伴有些怪异的目光，禅院柚镇定自若地转移了话题：“悟君喝醉后很安静诶？这样看起来还蛮可爱的。”
庵歌姬小声嘀咕：“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抛开事实不谈，五条悟人还不错？”
说完自己都感到恶寒。
禅院柚：“……”这倒稍微有点意外了，五条悟在高专的好感度那么低的吗？
平时都干了什么缺德事啊……
就在众人轮番数落五条悟恶行的时候，变故突生。
最先觉察到的是夏油杰。
他猛地站起身，表情惊疑不定：“诅咒的气息？”
阴冷恶意的感觉非常强烈，敌人起码到了一级。
但是，怎么可能！
咒灵的孕育是有一个过程的。在这个过程进行时，不可能一丝一毫咒力都不泄露。
而夏油杰觉察到的庞大咒力就像是直接粘贴在现实中，突如其来，毫无预兆。
“在楼顶！”冥冥严肃地嘱咐学妹，“我和夏油去祓除诅咒，歌姬和禅院尽量疏散人群。还有硝子，你赶快带着五条悟离开！”
他这幅样子，乖乖不惹事算是好，万一迷迷糊糊发个【苍】，周围人还要不要活了。
说完两人立刻转身离开。
家入硝子皱了下眉：“柚，我们换一下，万一敌人是冲着五条来的，我护不住他。”
她有隐约觉察到好友术式的特殊性。如果真的发生最坏的情况，禅院柚要比她更加合适保护五条悟。
“好。”
五条悟一米九的个子，运输起来很容易拖地。禅院柚干脆把他公主抱起来，急匆匆往外跑。
常年的体术锻炼让她能够带着人迅速离开现场，中途还拽上了一个走丢的小孩。
小孩三四岁的模样，黑色刺猬头，漂亮的五官没什么表情，冷静得不像话。
禅院柚诧异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将小小的一只抱到五条悟腿上，像叠罗汉一样抱到安全地带。
禅院惠：“……”
“不要乱跑哦，等会儿姐姐就带你去找你的家人好吗？”
“……嗯。”
禅院柚松了口气，这才有余力注意战场。那果然是一只一级咒灵，被夏油杰和冥冥连手赶到了大楼外边。
夏油杰在半空中布了“帐”。
祓除一级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难度。冥冥踩在一只蝙蝠状咒灵上，飞快靠近敌人。
然后……抽出了一把巨斧。身材纤细的学姐挥舞着不符合体型的武器，一下铲除掉了敌人。
同样在“帐”内的夏油杰瞳孔地震。
学姐好可怕……这是从哪儿抽出来的武器啊！
“夏油！那边！”
敌人垂死之际放出的攻击，没有对着与它战斗的两人，反而朝反方向飞了过去。
那边是被疏散的人群！
夏油杰立马去截，却发现来不及了。
“……暂停。”
像是咒言一般的命令，从柔软无害的唇齿中吐出。
叮——
隐约间，仿佛有钟声被敲响。
体内的咒力一下子被掏空，禅院柚踉跄几步，面色惨白。
好在成功把攻击停住了几秒。
及时赶到的夏油杰直接击碎了咒灵的攻击。
他几步跳到禅院柚面前，扶住浑身无力到甚至无法站立的禅院柚。
“没事吧？”
禅院柚强撑着意识，勉强逼出声音：“孩、孩子……”
然后再也撑不住，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夏油杰愣愣地看着她，浑身僵硬。
什么孩子？孩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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