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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惊魂已定


  回去的路比来的路走得更快,更加匆忙。
  提利乌斯也被带走了,比斯特里察仅留下1000驻军。
  希奥埃洛斯并不担心,弗谢沃洛德会反悔。理由,正如他在阵前与弗谢沃洛德所说的一模一样。
  具体罗斯国内部的政治环境,没有那个必要去追究细节。
  大概就是老国王死了,剩下三个儿子,  三个儿子之间相互有争斗,大儿子拿下了继承权。
  然后大儿子的统治被推翻了,上位的也不是其他两个儿子。
  上位的是民众“选举”的弗谢沃洛德。
  在封建制的欧洲中世纪,公国的继承永远不可能真的落到弗谢沃洛德的头上。
  他只是夹在三兄弟之间,政治博弈所推出来的角色。
  他现在站的有多高,日后就摔的有多惨。
  当希奥埃洛斯跟他挑明利害之后,  相当于直接掀了对方老底。
  他一定不会再进攻特兰西瓦尼亚,起码不是主动,不是第一个挑起战争的人。
  一定是匈牙利和罗马尼亚之间分出胜负之后他才敢动手,这是对自己推测的绝对自信和莫大魄力。
  所以现在再把提利乌斯这名大将放在这里,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比斯特里察仅仅留下的1000名骑兵和两个连队长来组织防御即可。
  剩下的军队全部跟着希奥艾洛斯往塞贝什赶去。
  9月28日,当希奥埃洛斯还在前往塞贝什的路上的时候,罗马尼亚军团,遭受到了匈牙利援军的进攻。
  这个时候,罗马尼亚才知道…克罗地亚已经被灭了……
  寂静的克罗地亚王宫,那个曾经希奥埃洛斯游览过的地方,如今到处是鲜血。
  问马扎尔人借来的佣兵,冲进王宫,将那些侍女拖到花园里头施暴,还有些人被扛上了肩膀,带回军营作为战利品。
  斯捷潘面色不悦,这毕竟是他自己的家产,但是他又没法说什么,毕竟受人牵制。
  “没关系,  我马上就要得到这王位了,  一切,  都可以加倍奉还给他们所有亏欠我的人,我都记着!”
  砰的一声,大门被打开。
  克雷希米尔四世和他的外交大臣就坐在王座之上,四周已经没有了士兵。
  斯捷潘走了进来,迈着惬意的步伐。
  “哎呀呀,没想到啊,没想到受人尊敬,万人敬仰的克罗地亚之王,如今落到这步田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斯捷潘的爽快愉悦之感,已经达到了顶点:
  “你那些所谓的忠臣卫士呢,他们人呢?当年你从我父亲那边抢过的王位,终究是要还到我的手上。”
  克雷希米尔四世没有讲话,他的眼睛已经看透了一切,他已经看到了家族覆灭的结果。
  他只期盼自己的堂弟能够带着他两岁的儿子,能够逃到一个安稳的地方…如此…此生无憾…
  为此他不惜派光自己最忠诚的卫队,秘密护送着自己的孩子去寻找他的堂弟。
  “侄儿,我不责怪你,是我害了你。
  我一直以为我争取到了教皇的支持,  让克罗地亚真正被国际社会所接受,一直是我外交的功劳,
  未曾想我其实连一个家都管不好。”
  斯捷潘有点不爽,  他的猜测中,克雷西米尔四世应该暴跳如雷,质问他,然后他狠狠的碾碎老国王的威望!
  在旧王的尸体上荣登大位!
  但没想到老国王竟然如此平静,他们就好像不是政治斗争中的仇敌,而是一个长辈和一个孩子。
  “你胆敢还将我当做一个孩童来看!!你到死都还在羞辱我!”斯捷潘暴跳如雷,抽出宝剑立马冲了上来。
  “你有什么资格自认为身处在高处,有什么资格来指点我!
  老东西!
  你嫉妒我父亲的功勋,你嫉妒我的才华与能力!!”
  扑哧,宝剑直接从胸膛透体而出。
  “唔啊!”
  克雷希米尔四世嘴中不断流着鲜血,他一手摁着刀刃,一手抓着斯杰潘的手。
  “你说的对,那个登上…王位的人确实…不该是我……”
  说着他笑了笑,他到死都是一种关怀后辈的眼神。然后他的表情开始凝固,那令斯捷潘作呕的笑容让他怒不可遏!
  “该死!该死!该死!”
  克雷西米尔四世倒在血泊之中,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痛觉。
  阳光透过王宫,撒在地上的鲜血之上。那鲜血就像是一面镜子,里面是他与他弟弟的过往。
  更英勇果敢的弟弟,仿佛向他招手。
  此时的他没有任何后悔,也没有任何牵挂,更没有任何愧疚的感情,他的这一辈子是完整的,他所做到的一切也是前无古人的,他是南斯拉夫人的英雄。
  他怀着自己所奋斗的一切,慷慨死去。
  他所牵挂的孩子早就送走了,他的夫人已经自杀。
  他来这世间的旅途,是那么完美。
  年轻时放荡过,中年时励精图治,老年时克罗地亚恢复往日的荣耀。
  现在随着他的生死,克罗地亚即将灭国,但这与他又有何干呢。
  “这就是解脱吗?
  呵呵呵呵呵呵…
  吾弟…父亲,我尽力了,来陪你们了…vječni……mir…”
  克雷希米尔四世死了,他死的时候,脸上的那一抹笑容让斯捷潘感到更加厌恶。
  稚童不明白一个男人,为他的责任倾尽一切力量的时候,是多么的…无憾…
  “他在笑什么?他还在笑什么?!你他妈又是什么狗东西!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暴露的斯捷潘一脚将外交大臣踹倒在地上。他突然想到,是不是老东西是已经将他的孩子送走,所以才从容赴死。
  这时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他该死的儿子呢,他把他的家人到底送到了哪里?!”
  倒在血泊之中的外交大臣捂着肚子,被他揪起衣领给拎了起来。
  他迎着斯捷潘恶狠狠的目光,只是不屑的笑了一下:“殿下,那也是你的家人!”
  “狗屁的家人,他拿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被连续痛殴5拳的外交大臣,已经没有力气了。
  身上传来的痛苦无可忍受,他咬着牙忍着疼痛,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国王陛下知道你会直接杀死他,
  所以托我最后告诉你一句话。你太年轻了,并非政才,以后的你应当紧紧抓住属于自己的力量,如果被别人统治,那就臣服吧,起码我们的家族还有血脉流下去!”
  “为什么这么小看我!为什么?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们都不愿意相信我,为什么你们要到死了还要再羞辱我,我就这么不堪吗?我15岁从军上阵,所杀敌者数无可数!”
  暴怒的斯捷潘将外交大臣砍成了7段。
  英雄如此落幕,不仅让人感叹,死亡才是唯一的公平…
  当他发泄完一切的时候,整个克罗地亚已经被瓜分完毕。
  北部边疆,老国王克雷希米尔四世的军事统帅,战死在了城墙之上。
  仅剩下班兹沃尼米尔带着他的家人以及老国王两岁的孩子,不知逃往何处。
  9月28日。
  克罗地亚覆灭的第2天,匈牙利携大胜之势而来,诺迪卡连退三城…
  罗马尼亚颓势已显,陷入全面被动,然而更猝不及防的被刺才刚刚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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