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五岁婢女
“不要!”
萧软软双手被一双粗粝的大手压置头顶上方,手腕被掐的生疼,挣脱不得。
“撕拉...”
衣襟破碎的声音响起,她身上一凉,便察觉双手被布条紧紧捆住。身子飘零,似只待宰的羔羊。
“玄泽!你混蛋!”
雍帝那一双平日里矜贵自持的黑眸此时寸寸赤红,大颗大颗的汗珠自额头冒出来,划过青筋暴起的脖颈,顺着冷硬刚毅的胸膛,沿着平坦小腹一路没入腰带。
“呵,朕混蛋?”
雍帝额头青筋直跳,忽而钳住在小腹乱踢乱蹬的白嫩小脚,掐住柔软的腰肢。俯身细看她的面色。他神色认真,却藏着十成十的危险。
“这就哭了?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呢...”
“只是,这龙榻可不是这般好爬的。夜还长着呢...”
萧软软惊恐的瞪大眼睛,却见面前皇上冷峻硬挺的脸忽然变了形,周身黑雾缭绕,他整个人恍惚间化成血盆大口,向着自己吞噬而来...
“啊啊啊!”
萧软软惊声尖叫,猛地起身来。
“呀,娘娘,您做噩梦了?”
掌事女官春卷跪在拔步床边,小心翼翼掀开帘子,担忧的瞧过来。
正值隆冬时节,天微微亮,长乐殿里银丝炭噼啪作响,室内暗香浮动,暖意融融的。
萧软软抹了一把额头的沁出的汗珠来,缓缓的松了一口气来,原来她又做噩梦了。
“春卷,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卯时初了。”春卷打小丫头手里接过刚刚沁了花瓣水的帕子,帮着萧软软擦拭额头:“娘娘可有不适,奴才叫了太医给您瞧瞧吧?”
周身小丫头们忍不住向着榻上的萧软软瞧去,只一眼,皆是脸颊红透,心脏飞跳。
春卷自然晓得她们在瞧什么,当下便是帮着主子理了一下衣衫。
主子身上的小衣比寻常肚兜小了一半,此时这般倚着,那深深沟壑若隐若现,便是她伺候这般久了,也忍不住面红耳赤,别说这帮小丫头了...
这小衣是娘娘亲手所绘,又是自己亲手缝的。穿在娘娘身上又轻薄又能防着变形,更能将曼妙的身形勾勒的淋漓尽致...也不知道圣上是如何忍得不来的。
莫不是,圣上还记幼年时的陈年旧事?
不就是娘娘不小心扯掉了圣上的亵裤么?又不是什么大事,竟记了这么多年,还舍得禁娘娘的足。
“我没事,红豆回来了没?”萧软软清醒了些,将脑袋里头的狗男人甩出去,方才想起正事来。
“红豆一早出门,这时辰,想是快了。”春卷一边带着身边宫人给萧软软篦头,一边回道。
“娘娘!”
说话间,便见红豆携带一身碎雪进了屋子,怕身上寒气冻坏了主子,也不上前,笑呵呵的道:“娘娘,王吉继吃饭硌掉了一颗牙,出恭摔了个狗吃屎,走路被揍了个鼻青脸肿之后,今儿个早上,就马不停蹄的往咱们这儿赶了。如今抱着糯糯乖乖的在外头跪着呢。”
“干的漂亮。”萧软软桃花眼忽而一亮,起身踢上脚边软鞋,由着众人簇拥着出门。
“慎刑司掌事王吉,给皇后娘娘磕头认罪了。”
王吉提着心等着,听见声响也不敢抬头,只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瘦弱的孩子抱的更高些。
“皇后娘娘,奴才昨儿个想着将糯糯姑娘送回来,可到底皇上吩咐是关上半月,今儿到了日子,怕娘娘惦记着,一早便送回来了。”
这孩子平日很是痴傻,近日到慎刑司却是性情大变,送回时候特意给喂了药,才安生些。
萧软软瞧了一眼他怀里瘦弱的小女孩,又瞥了一眼鼻青脸肿的王吉:“不错。春卷,赏。”
王吉怀中孩子被接过去,手里落入了一包银子。
“谢娘娘,谢娘娘。”王吉匍匐在地,不敢抬头,只堪堪瞧了眼面前那镶嵌粉珠流苏的鞋子,紧接着便道::“奴才不敢扰了娘娘清净,这便告退了。”
“去吧。”
王吉得了话,即刻脚底抹油似的出门,跑出了长乐殿百米,方才敢停下脚步,拍了拍心口。
这心惊胆战的日子,总算是到头了!皇后娘娘这小婢女再不送回去,他这条小命怕是搭里头啊。
说起来,皇后娘娘一向护短,伤了她的人,可没什么好下场。只这小婢女胆敢欺负皇上最疼爱的表弟,惹怒了皇上,怕是不罚不行。
其实,他们这位皇后并不得圣宠。这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整个京都都晓得。
可咱们这皇后娘娘,她姓萧啊。
盛京王公,二王三赵,余下萧家掌半朝。
小孩子都晓得,萧家惹不得,尤其是萧家嫡女,萧软软。
萧家近四代,男丁多的可排兵布阵,女娃娃却只得了这么一个。整个萧家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便是她当年荒唐,瞧上皇上便下药强取。皇上当年何等震怒?可她如今仍旧是这后宫之主。又有太皇太后撑腰,她地位固若金汤。
更何况,皇后娘娘本就是不好相与的,说句夜深能止小儿啼也不为过。
她未出阁时便是出了名的恶女。当年赵家大公子不过瞧了她一眼,年仅十四岁的她便是挖了赵大公子的眼珠子,而今这位公子落下残废,不得入仕,全拜皇后娘娘所赐。
打那之后,盛京人想要瞧一瞧这有名的蛇蝎美人,也得掂量下自己有几个眼珠子可挖的。
“他跑的倒是快,活见鬼似的。”红豆挑眉乐呵呵的道。
春卷点头,又道:“娘娘,好在皇上近日昏迷,无暇顾忌糯糯的事儿。要不然,糯糯不知会被如何发落,再晚些时候,怕是性命堪忧。”
“你这丫头实是放肆,这话也敢说。”房嬷嬷进了屋子,听了话便皱眉继续训斥:“圣上身子有碍,娘娘日日担忧不得安寝。我等宫人,合该日日为圣上祈福才是。”
春卷缩了缩脖子,低头告罪。
萧软软只当没听到,视线落在孩子身上,忍不住心疼。
糯糯本就生得比寻常孩子小些,她和皇上亲妹静安公主同岁,可却比公主矮了一个头不止。
这番被送去了慎刑司十几日,即便她叫红豆盯着,怕是也少不得受苦。
细细查看,她身上宽大的衣裳后背竟沁出血迹来,手心也被打的破烂,血肉模糊。立刻吩咐:“快叫太医过来。”
红豆眯眼:“这帮狗东西,咱们宫里的人也敢下手。奴才竟没发现。娘娘,可要再给他们些教训?”
“若无皇上口谕,王吉可敢?”
红豆到底没说话了。
“嗯...”
一声细弱的好似小猫的呻吟声传来,萧软软低头,便瞧着半揽在怀里的糯糯微微动了下。
小丫头离开身边不过十几日,便干瘦的能摸到骨头了。嘴唇也干裂的浸出血迹来。她才将孩子的气色养的好些,如今算是前功尽弃。
“糯糯...你醒了?”
糯糯眉心紧紧的皱巴着,不多时,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瞧清楚面前的人,愣了下,忽而狠狠推了萧软软一把。
事发突然,周身众人皆一愣。
房嬷嬷率先回神,顿时呵斥:“放肆!竟敢伤娘娘!”
说罢,扯过糯糯的手便要打。
“嬷嬷,别动手。”
“这个痴傻的,惹了德妃的弟弟给您招来祸端不说,而今还敢伤您,当真是养不熟的,倒不如送回萧府去,由她算了。”
“嬷嬷!”萧软软捡起她的手:“您别这样说她,她不是痴傻,只是反应慢些。该是在慎刑司吓坏了。再者,糯糯一向最护着我的,哪里就养不熟了?”
说罢,萧软软伸手给萧糯糯脑袋上弹了脑瓜崩:“再敢打姐姐,非要把你小爪子给剁了。”
小糯糯听到萧软软的话,吓了一跳似的,收回了手。只是眸色仍旧冷的吓人。好在刘海长了些,掩住了寒眸中大部分冷冽气息。
萧软软惊讶挑眉:“你们看,糯糯今日反应好像快了些。”
对此,房嬷嬷没瞧见,呆呆傻傻的丫头而已,只主子高兴,她笑道:“正是呢。只是这丫头身上太脏了,莫要脏了您的衣裳。”
萧软软瞧了一眼糯糯,笑着帮她整理碎发:“无妨。衣服而已,怎么能和我的糯糯比?”说罢,戳了戳小糯糯的小脸。
小女孩察觉她的碰触,通身一僵。
若有人细细观察,便会发觉小女孩身上气度惊人,眸子里头偶尔流露出的寒意令人心惊。只是,此时大家都将重点放在她身上的伤上,无人发觉。
等太医的功夫,萧软软让身边人拿了温水给小糯糯清洗一番。小小的孩子,挣扎的极其厉害。
怕扯了她的伤口,众人不敢强来。萧软软却直接抓小鸡般的给拎起来,三两下给换了衣裳。
等她收拾干净,萧软软额头沁出一抹细密的汗来,忍不住笑骂道:“平日里很是乖顺,今日怎么跟个小毛驴似的?身上都是伤口,也不知你那里来的力气。”
说话间,太医来了,细细瞧了后,说是要好生修养几月。万幸是没有伤到骨头。太医大包小包的开了药,方才离去。
宫人便是将药碗端来,萧软软给她灌下去,而后又拿了一颗饴糖塞她嘴里:“饿不饿?阿姐让人备了粥,和你爱的雪衣豆沙,一块吃些吧。”
糯糯没有说话,萧软软也不恼。早便习惯了这孩子这般安静。
房嬷嬷将菌菇粥端来,吹凉喂到糯糯嘴边,方才正色道:“今日十五,按理各宫娘娘该来请安。只她们今儿个都去了长盛殿伺疾。圣上身体一向康健,而今这一病也有些时日了,也不知到底是何情形。”
萧软软点头:“本宫禁足,不能去瞧了,便送些汤水去吧。”
“是。皇上晓得您惦记着他的身子,必会龙颜大悦。”
萧软软不置可否的翻了个白眼。低头见糯糯有瞧他,忍不住笑道:“又偷偷看阿姐?”
小丫头听了话,立即低头,吞了一大口粥。敛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萧软软觉得她今日格外机灵,也不是往日那般紧紧黏着她。忍不住又看了她好几眼。
该是饿了许久,小丫头狼吞虎咽的吃了好些东西。
见她那小脸上满是疲惫之态,眸子底下一片乌青,萧软软叹了口气,摸了摸丫头的脑袋:“睡吧,阿姐陪着你。”
小丫头听了话,乖乖的闭上眼睛。萧软软也打起了哈欠,竟是不知何时也睡了过去。
房嬷嬷看了眼主子,轻手轻脚帮两人将轻软的床帐拉了一半。
糯糯这孩子,也是命苦。
算下来,糯糯是娘娘的堂妹。
萧家儿郎,大多都是像娘娘的父亲,萧国公爷那般的铮铮男儿。
可到底也有萧家小爷那般混不吝的。常年混迹勾栏瓦舍。
小糯糯的亲娘是妓子。
那妓子并非善类,本是想着生个儿子攀附萧家,却不想生了个女儿,对小糯糯自是非打即骂。
说来,这孩子四岁之前,被关在那勾栏院里头不见天日,时常没一口饱饭吃。
后来那妓子日子不如意,带着糯糯找上门来。
萧家并无纳妾先例,因着这个孩子,府上闹得鸡飞狗跳。
萧小爷没了法子,求到娘娘跟前。娘娘也觉着深宫无聊,索性带进宫来。养着养着,倒是养的入了心。
萧糯糯也跟娘娘亲,只有在娘娘跟前才会说话。当然,她只会说两个字,便是阿姐。日常不管得了什么吃食,都要给娘娘带回来。倒也是个好孩子。
思量间,房嬷嬷手也没停。又让人端了水盆来放在房间里。这时节屋子里头干燥的厉害,免得娘娘醒来不适。
将周身各处一一料理妥帖,方才离开。
【作者的闲话:举爪,本文双洁啊姐妹,男主身体干净只是思想肮脏。他大色胚,脑子也有点问题,但谁让我是亲妈呢。还是让他当选了男主。本文只虐男主,绝不虐女主哈,男主追妻路漫漫。微微有些慢热,糖糖五年老赛车手,但这个题材真的没碰过。心中踹踹不安,步步谨慎,甚至疯魔,魔性歌唱,唱……唱不下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下期再会吧。(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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