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荣社山
两人第二天一大早便启程前往荣社山，荣社山属于尧山余脉，此山阳面多玉，阴面多金。之前归属当地官府，开采所得尽数上交朝廷。但最近三月内，数十名开采石工无故在山中消失，人心惶惶，传言山中有妖，撸人夺命。现在即使官府开出高价也无人敢上山。朝廷无法，才向三清门出的榜。
至于这山中到底有什么，众说纷纭，完全不能作为参考。
“锦儿，紧张么？”这还是花锦第一次接任务。
“不会，我喜欢这种解开谜团的感觉，毕竟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是累赘，当断不断才最让累心神。”
“不论如何，一会儿有我在，千万不可逞强。这个妖物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强大。”
“师尊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花锦聚精会神查看四周，非常安静。她感受不到妖气。
“若有若无的妖气，被隐藏的很好，说明这个妖物的等级不低，你小心。这是阴阳遁，你收好，若是发现苗头不对，就打碎它，可帮你脱离困境。”
“那你呢？”花锦觉得能让莫卿说这出这句话，已经表明危险系数很高了。
“我自然会有办法逃走。你放心便可。”莫卿走在前方，将花锦保护在身后。
两人向东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出现任何妖物。
“师尊，会不会是这妖物见这山中没有人，已经换地方了。”
莫卿没有说话只是朝她摇头，“你没发现这路上的变化么？”
花锦低头，“师尊，你说的是花草？”
“嗯，在山下我们看见的是草，虽然走的山谷，可方向是一直向上的，不可能越高花越多。而且这花是天幽花。有遮天蔽日的功效。”
“那师尊，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可能现在在幻象之中，我先去破结界，你呆在这里不要动，保护好自己。”莫卿说着就准备往前走了，却被后边的花锦拉住了手。
“师尊，我害怕，你能留在这陪我么？”花锦声音中带着哀求。
“我们必须尽快……”莫卿话还没有说完胸前便被狠狠的挨了一掌，她嘴角已经渗出血丝。
“锦儿你干什么？”莫卿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干什么你不知道么？这不是你欠我的么？”花锦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意。
“你冷静点，我们的事情可以回去再说，现在这里很危险！”莫卿觉得周围的妖气逐渐变浓，她怕花锦会有危险。
“回去说，哈哈哈，你不会想着还能站着走出荣社山吧！痴心妄想！”随即花锦脸色一凛，向莫卿冲过去。
“锦儿，先出去，出去以后我任你处理。要杀要剐随你。”莫卿不断向后撤退，只守不攻。
“你不用浪费口舌，你就算说的天花乱坠，命也得留下。”
莫卿在花锦眼中明显看过一丝红芒。
“不对，你不是花锦。”莫卿神色冷峻，目光沉沉。
“你还不算太笨，不过现在是不是太晚了。”说着对面的人一跃而起，掌中射出三枚冰刺。莫卿情急之下也仅仅躲过两枚，还是有一枚刺入肩骨。殷红的血液将青衣浸湿。
“花锦在哪里？”对方知道已经被发现，干脆不隐藏，直接露出真身。
竟然是一只长右。
“知道你也救不了她，不如你直接去地狱陪她吧！”
“我再问你一遍，花锦在哪？你若说了我还能给你个痛快，你若不说，我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莫卿怒视对面的长右，怪不得她感受不到妖气，空空浪费一具好躯体。
“无耻小儿，满口大话。”长右呜咽□□，声如孩童，转瞬间又在从林中窜出五条长右，将莫卿团团围住。
莫卿扫视四周，轻嗤出声:“乌合之众。”
莫卿掏出碧玺，聚气挥剑，剑气挥出，所碰之物，皆段成两节，一棵百年松柏轰然倒地，周围烟尘四起。伴随两声惨叫，凌空复又平静。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长右本是上古神兽遗脉，只要潜心修炼便可成仙，那么多条路，你们偏偏寻这旁门左道，你还真是想绝了你们这一脉。”
“哈哈哈，我们不修旁门左道难道就能幸免于难么？你们这群无耻之徒，你们能拿我们的魂魄炼丹，我们成百上万的徒孙，现在只有不到百人，我们为什么不能用你们的魂魄炼丹，今天我就拿了你的魂魄，到时候我功力大增，必然让那群人人付出百倍代价，你也算是死得其所。”长右的四只耳朵，沙沙抖动，做出进攻的状态。
“你若执迷不悟我也救不了你，今天你们一族就长埋在荣社山吧！这里也算得上是风水宝地。”她微微叹气，天色已变，她不能再耽搁。
莫卿剑气四溢，刹那间一道残影掠过其余五人接连到底，眼睛瞪大，皆是不可置信。
紧接着莫卿像远处的一块巨石挥出一剑，石块崩落，结界也随之消失，天色由湛蓝转为灰白色，天空乌云密布，似是要下雨了。
莫卿跃上山顶，借着地势在丛林中寻找花锦踪迹。怪自己大意，竟然没有发现人被掉包。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一个断崖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神色一凛。运气十二分的功力朝花锦身边飞去。
“锦儿不要！”
花锦此时就站在断崖边，再退一步她就会落入万丈悬崖。她对面也站着一只长右。花锦表露痛苦，看来是她一样处于幻想之中。
莫卿也顾不得其他直接闯入幻想之中。
“锦儿你听我说，不要再退了，你后边就是悬崖，千万不要！”
“你们……”花锦突然看见两个莫卿站在眼前，一时间神情恍惚。
趁着这个间隙，莫卿左手出掌将长右打到。对着面前的花锦说到:“锦儿，听话过来，不管她刚刚说了什么，都不是真的。我不会伤害你。”
“不要逼我！”花锦痛苦摇头，她向后微动，便有沙石滚轮悬崖，她还沉浸在幻境当中。
“锦儿，我才是真的，你相信我，快过来。”莫卿朝花锦伸出手，眼神希冀的看着她。
“我还可以相信你么？”花锦面露痛苦。
“当然，锦儿把手给我。”莫卿向花锦慢慢靠近，尝试将她接过来。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第二次么？我的好师尊，我就是要让你带着痛苦活一辈子！再见了，莫卿！”花锦说完面带微笑，张开双臂向后退了一步。
“不，锦儿！”莫卿大喊一声，跟着花锦的身影一同向悬崖飞去。莫卿恍惚间好像就看到了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她没有办法看着花锦在她面前消失，她不能看着她再次陨落。
“师尊不要。”花锦被眼前这一幕吓的灵魂出窍。她刚想教住莫卿，就看着她纵身跳下悬崖。她用十二分功力运起凌空步，才勉强抓住了莫卿的手。
“师尊，不要放手！”花锦已经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勾着悬崖下的人，她此时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生怕漏了气，手上支撑不住。
“锦儿？”莫卿看着崖上的花锦满脸被憋的通红，忙又看着被自己救下的人，此时已经没有幻境，长右现出本体。
莫卿暗骂阴魂不散，竟然给她下了双重幻境。随即踹出一脚，踢开紧拽着她的长右，哀鸣从近及远，只余回音，落在崖底。
借着花锦的力量莫卿，踏着崖壁凸起的石头，向前一蹬，翻身而上。落在花锦旁边。
花锦此时已经累到虚脱，躺在旁边大楼喘着粗气。她这体力勉强支撑莫卿一人，要不是她靠意志力强撑着，早就松手，来事再见了。
“你没事吧，让我看看！”花锦手腕因为崖壁的磕碰渗出了血，手肘的外衣已经被染红。莫卿这几百年都在充当保护别人的角色，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让别人保护她，还是自己的徒弟。她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花锦躲开莫卿的手，忍不住骂到。“你是不是有病呀！都没确认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我你就往下跳，如果不是我抓住你就真准备跟着她殉情么？”
“殉情？”莫卿皱眉，这都是什么形容词。
“你放肆，我要不是担心你，我会跳下去。”莫卿也生气了，本来自己就是为了就她心切才着了道，她还发上火了。
“我到底是不是你徒弟，你连是不是我都分不清。”花锦血气上涌，刚刚她看见莫卿纵身跳下去的时候她的心都快飞出来了。她的身体先于她的大脑做出反应。
自己明明在幻境中一眼就发现有人假扮莫卿，轮到她就认不出来，这不这十二年她但是是不是莫卿养大的，说到底就是不在乎她，若是今天千昭雪在就绝对不会认错。
“见过笨的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花锦站在放松下来感觉全身都疼，她自己揉了揉胳膊，疼的她倒抽凉气，估计是伤到筋骨了。也管不得什么尊卑有序，直接把想说的都说了个遍，她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这些年倒是真被莫卿磨去不少。明知道不该说可花锦就是忍不住，她都不敢想如果莫卿真的出事她会怎么样，或许她对莫卿的喜欢超出她的认知，想到这里莫卿眉头紧皱。
“弟子规回去抄写五十遍。”花锦就是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现在还敢指责她！她今天是关心则乱，对方还不领情。她也憋闷的很，两个人干脆谁都不理谁了，闷头往里走。
除掉之前的那个几个主力，剩下的都是长右的妻子和子嗣，实际上没有什么威胁力。
但是花锦已经准备动手除了她们。
“慢着。放他们走吧！她们也是可怜之人。”莫卿抬手弹出一颗棋子。正好打在花锦准备砍下去的剑上。
“我还真是不知道师尊这么善良，我的经验告诉我，斩草要除根，当断不到必受其乱。”花锦抬剑，鲜血四溅，她的衣服下摆被鲜血洇湿，就如她的灵魂被浸染。
莫卿本想阻止，可花锦出剑果决，没有丝毫犹豫。莫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还是花锦么？此时的她像是地狱噬血的恶魔，嘴角带笑，杀人在她眼中似乎和踩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花锦，谁让你动手的，你有什么资格决定他的生死。你以为你是谁？你这样和外边杀人的妖魔鬼怪有什么区别？滚！”莫卿怒火中烧，连忙跑到剩余长右的身边，将他们护在身后。
“小心！”花锦本来赌气想走，可看见长右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向莫卿刺过来的时候，她猛的上前推开莫卿。她感觉到坚硬的匕首划开脆弱胸膛，插进血肉。
是她太心软，她刚刚杀了那几只长右也是因为对方起了歹心，她杀一儆百，本以剩下的不会再敢出手。
或许命该如此，花锦强忍这身体的痛意，将面前的长右击杀，她一剑贯穿在长右胸膛，看着对方鲜血汩汩，花锦向来喜欢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锦儿！”莫卿从地方站起，扶住向后倒去的花锦。眼中满是歉疚，她连忙封住花锦周身大血，给她止血。
花锦仍旧在笑，她看着眼前的莫卿，与百年前何其相似。
“莫～莫卿，你～走～吧！今天就当我还了你～你的～养育之恩～咳咳！”花锦此时意识逐渐模糊，说话断断续续，嘴角流血，可她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抱着她的莫卿。她滚落冰冷的地面。这样才对，她花锦从来不需要别人的怀抱。她忍不住又咳出几口鲜血，然后天地恢复宁静。
“锦儿，你别吓我。”莫卿将纳戒中的金创药一股脑的全倒在花锦的伤口上，替她输入灵力。
其余的长右见情况不妙，准备趁着莫卿慌乱之际逃跑。
莫卿瞳孔微微一缩，眸底凌厉闪过。她提起旁边的碧玺。站在长右面前，“天堂有路你们偏不走，怪不得我！”转瞬间再无活口。
莫卿抱着花锦越出荣社山，往三清门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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