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誓

“哼！怕是我说了，你更加绝望！”老鬼故作深沉，语气中略带了激将之意。
  “你到底什么意思？”丁既安有些愤怒的对着老鬼叫道。
  姜老道见此，在旁正色道：“既安，这位是我姜家一位先祖的鬼魂，你可直呼他老鬼，我今请他现身出来，是因他足智多谋，如果你真想报仇，那就好好听他说，若无他的帮助，莫说报仇雪恨，恐怕你的魂魄很快会堕入轮回，烟消云散。”
  丁既安对姜老道是信任的，听他如此说，压住火气，仔细打量了老鬼几眼，就是个官员打扮，丁既安心中不喜，眉头微蹙。
  不过姜老道说其能帮他报仇，也顾不得许多，想了想后问道：“老鬼！哦，不，老先生，您老教教我，如何才能报仇？”
  老鬼闻言，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但随即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踱了几步，也盘膝坐下，这才慢条斯理道：“咳咳......你我相处多年，虽说你多年对本官无礼之极，但本官何等雅量？自然不与你计较滴，你与我们姜家有缘，既问到本官这里了，肯定会相帮一二滴，不过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情，怕是会惊掉你的下巴，你可想好了，听还是不听！”
  “老先生，您尽管讲，只要能救出我娘，为我爹报仇，别说惊掉下巴，就是能把魂吓飞您也无需担心，我丁既安别的没有，有的是胆量！”丁既安双目灼灼，毫不畏惧的说道。
  “好！”老鬼一竖大拇指赞道，“是个男子汉，好样的！既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首先我要问你，你知道阴曹地府吗？”
  “阴曹地府？这个听村里老人聊天讲过，并不是很清楚。”丁既安老实回答。
  “嗯，好，那你知道，这个世界有人，有鬼，有神仙吗？”老鬼故弄玄虚般的继续问道。
  “也就是听闻，至于神仙，这位不就是老神仙嘛。”丁既安指了指姜老道。
  姜老道闻言盘坐着的身子挺了挺，略显威严。
  “呵呵，这位姜道长自然是法力高深之人，算得上半个神仙吧，问你这几个问题，是因都与本官接下要讲之事相关。”
  老鬼神色一正凝重道：“你应该很奇怪，明明已跳下了万丈深渊，是必死无疑的，怎么还能在这里与我们交谈。”
  丁既安闻言微微点头。
  “因为你现在非人非鬼，是个半人半鬼之躯。”
  “半人半鬼？”
  “是的，如今有半鬼之身所以能看见本官，本官是鬼魂，而姜道人是人身，你如今是介于人鬼之间，这个小聚魂法阵可将你魂气慢慢聚集，但无法真正恢复你的生命。”
  丁既安眨动双眼，听来匪夷所思。
  “本官清楚你一时难以理解。想想你跳下深渊之事。本是必死无疑的，因你心有愤恨，不肯离开父母太远，死不甘心，姜老道救你时，幸好你的魂魄并未完全脱离身体，留下了一丝魂气，这才将你救到了这里。”老鬼耐心讲解。
  丁既安明白了个大概，面露感激之色的深看了眼姜老道，然后颇为着急的继续问道：“我明白了，那请老先生教下如何救我娘。”
  老鬼神色蓦然的盯着丁既安双眼，沉吟片刻后凝重道：“在正式告诉你之前，你要明白几件事情，如果你做不到，那就一切免谈。”
  “老先生请讲。”丁既安听他语气严肃，也越发郑重起来。
  “首先来说，你年纪轻轻，很是无礼！不说你从前对本官态度恶劣，现在知道姜老道千辛万苦救你，你好似看成理所应当，到了此时此刻，竟一句感激之语都没有，你是不是觉得你轻飘飘的一问，本官就应当无条件的坦然相告？”
  丁既安闻言一怔，顿时哑了。
  他心中记挂爹娘，还确如老鬼说的，完全没想到应该感谢老神仙。他二话没有，直接走到姜老道跟前，‘嘭’一下双膝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道：“既安糊涂，既安错了，多谢老神仙救命大恩。”
  此刻的姜老道捻须颔首并不说什么，颇有长者风范的示意让他坐下，丁既安于是坐回原位。
  老鬼没料到这孩子如此干脆利落，嘿嘿两下道：“好！丁小子，你够爽快!本官倒小瞧你了。好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如此，本官可以教你如何救你娘，当然了！为让你长点记性，对你从前对本官无礼之举，此次本官要提个条件，你能答应，并立下血誓，本官才能全盘相告，当然了，本官与姜老道会一起全力的帮助你，毕竟此事实在太过困难，凶险非常，凭你小小年纪是办不到的。怎么样？能不能答应？”
  “答应！只要能救我娘，给我爹报仇，什么条件都可以，现在要拿走我脑袋，也没二话。”丁既安双目炯炯异常坚定。
  “很好！”
  老鬼口中称赞，目光与姜老道对视一眼，看姜老道神色对丁既安的态度也很是满意，点点头道：“那好，你的脑袋本官没兴趣，姜老道与你一家子交好，更不会看上你这颗小脑袋，不过你身上有件东西，勉强与我们有些用处，你若答应给我们，本官和姜老道就与你定下血誓盟约，一起助你报仇。”

  “行！您老就直接说吧，要什么？要肉割肉，要心剖心！”
  老鬼思量，此子做事干脆果决，倒不如也与他直截了当，心念及此点头道：“就要你心头的三滴真灵血！”
  “真灵血？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呀，如果有，那您老拿走就是了。”丁既安有些不明所以，但口中依然爽直回答。
  “不急，这三滴真灵血，此时此刻即使你愿意给，我们也拿不出来，因为这需要强大的法力才行，而强大法力需要你自己修炼出来。”
  “修炼法力？”丁既安挠挠头道。
  “姜老道教给你的元气诀就是法力修炼的基本功，不过道家功法并不完全适合你如今半人半鬼的状况，等你用元气诀将魂魄修炼圆满后，本官会另外给你部鬼修功法，两套功法虽是道鬼有异，只要修炼有成，善于运用，还是颇为厉害的。”
  在老鬼读过的典章古籍五花八门，能看上眼的一套九玄鬼阴功却是个残本，而且修炼者需是童子之身，且不得在修炼大成之前破身，则会法身大损。
  他陪着丁既安长大，童子自无问题，再说当前也实无其他更好选择。
  姜家的最佳功法就是姜老道这套元气诀，所传乃数千年前姜家老祖，但到如今这代的姜家修仙者，真正的元气功法诀也轶失了部分，否则姜老道算是修炼资质不错的后代，也不至于沦落到只能勉强寄身在修仙界了。
  这些情形老鬼自然不会对丁既安讲，但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将他了解的真实世界涉及的三界九域告诉丁既安，毕竟在不远的将来是其必须面对的凶险之一。
  “多谢老先生，那就按您老的条件，需要我如何立下血誓？”丁既安极为爽快，不等老鬼多说什么，直接就入正题。
  老鬼凡人鬼魂，且在打入魂器内时经过结丹修士处理，其魂魄并不完整，以残魂之体无法修炼功法令他极为遗憾，他何等自负之人，看越多的仙家书籍，内心遗憾与日俱增，如今有丁既安真灵血的机会，他下了决心定要得到的。
  对于修仙界的血誓盟约，他本身不是修仙者无法施行，但内容与作法清楚的很，于是化作一道黑雾直接飘入丁既安耳中，将誓言与作法教授给他。
  丁既安一句废话没有，直接伸出中指，狠狠一口，咬掉指头一大块皮肉，顿时血流如注，他依着所授咒语轻声念动，把血手指在眉心一点，虚空画出几个上古符文。
  就看见眉心血水中突然跳动个很小的鬼头，獠牙毕露之下在丁既安额头呲牙咬下，丁既安顿觉一阵钻心疼痛，但他仅眉毛微跳了下，竟面色保持依旧。
  丁既安心中惊异，他打自己不疼，怎么这血誓竟如此厉害！
  眉心的血水与鬼头随咒语结束而隐没，双眉间多出一道皱痕，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子有道眉心纹，看上去有些诡异的样子，此深纹数天后才渐渐隐去。
  “很好！丁小子做事颇有大将风范，不错不错。”老鬼对血咒能如此简单直接的完成，十分满意，嘴里夸奖，心里却有些好笑，十二岁毕竟是个孩子。
  “既然血誓已成，本官就与你细细说说三界九域。”
  “三界九域是什么？”丁既安这些天所见所闻，是从前十二年闻所未闻，此刻听到三界九域这个词，已很平静。
  “以后你就称呼本官为姜侍郎吧，本官还是习惯用官职相称。”
  “好的，姜侍郎。”
  “宇宙浩渺，不可穷尽，所谓的三界九域，仅是这方天地间存在的几个不同界面。所谓三界，乃仙界，人界，冥界，这三大界，每一界皆至少有三域，合称九域，真正的界域肯定肯定不止此数的，本官曾看过数本古籍，说各种奇特的小界面至少十万八千个，本官想来或许有些夸张吧。我们且先说说这传说中的仙界三域，那是三十六洞天，灵霄殿，还有魂天城。”
  一直在旁边安静听着的姜老道，轻咳了声插话道：“这三界九域之说，贫道倒是听说过，不过仙界三域似乎与此不同吧。”
  老鬼心下不悦，淡淡说道：“这缥缈之事，若非亲临，谁能有绝对准确的说法？本官所述乃是当年至交所赠的数本上古秘本所载，其可信程度自然比你道听途说要强些了。”
  姜老道闻言知道老鬼不喜自己插话，淡然一笑不再言语。
  老鬼看丁既安听的十分仔细，满意点头继续道：“据传，三十六洞天乃是仙界执掌最高权柄的三十六位大罗天仙，统领各路仙人分掌三十六路天地法则中的一路。灵霄殿则是仙界中三十六路大罗天仙辖下，执掌实际权柄的太乙金仙率领执事仙人管理具体事务，当然具体如何，本官所读典籍仅有简单介绍，倒无备细讲解，至于魂天城，据说是下两界修炼大成后的飞升之地，是各路大能之士与凡人混居之地。”
  “那我们应是在人界吧？姜侍郎。”丁既安听来有些兴趣，心中想着就脱口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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