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不过生活就打流氓吧

熙绪从燕都回来，感觉极度的累。熙绪真的怕极了那种手指头都抬不动的疲乏，怕自己独在异乡，再度发作。

        晚上，熙绪去灯红酒绿的街闲逛，说实话，中吴的夜她并不熟悉，从茶馆下班的落寞的回家路，那不算是中吴的夜。

        逛累了，其实一出家门，熙绪就累了。

        熙绪来到一家酒吧，时间尚早，二楼几乎没有人，有一派慵懒格调，于是窝在沙发里点了一支烟，依她眼下的状态，无论在哪里都显得格格不入。

        熙绪五官浅淡，白净圆润，非常典型的中式特色，气质却很颓废，但绝无风尘气息，哪个瞬间都没有。

        熙绪觉得有人走过来，那人身着白色西装外套。她一向不喜欢白色西装外套，梁家辉已经在《情人》里，把白西装穿到了顶格，她不觉得其他男人有必要穿白西装外套。

        “你好，小姐，我可以请你喝杯酒么？”

        “不可以。”

        “我可以坐么？”

        “不可以”

        “……”

        那人自己坐了下来，手里拿了一瓶威士忌，熙绪抬了一下眼，瓶子上好像是两个汉字，山什么。

        那人要了一杯伏特加：“威士忌好像不适合你，伏特加更好。”

        来人见熙绪连一点点反应都没有，话说张熙绪最动人就是这心如止水加谁也不□□的劲儿，只是直接把烟头扔在没有碰一口的瓶装啤酒里，发出很轻的“吱”的声音。那人似乎兴趣更甚：“酒店，密室，club，我都没问题。”

        熙绪从不觉得浑阳和燕都是异乡，但是这里真是，完全没有依傍。不想惹任何的纠缠，熙绪离座，那人却跟了出来。

        张晨光领着一家人出来吃饭，因为有老人的关系，不断唠叨，步履缓慢。突然听到很尖一声喊——“擦”，听着有点像未到变声期的少年，只有少年才能这么激愤又委屈。

        不是少年，是一个齐耳卷发的女人，伸出手按住一个身着白西装的男人的咽喉处，大力地推。

        直至几步之后，男人被怼倒在橙色垃圾桶上，空然有声。

        整个流程行云流水，张晨光被吓住了。那男人几乎半躺在垃圾桶上依旧笑着，似乎还饶有兴致，抬起一只手想去攥住熙绪的手腕，但并没有，在她手边收住了。放肆复杂的目光投到熙绪脸上。

        异样的眼光、车灯的强光一起投过来。一霎时，理智突然回来了，手也伴随理智归位。

        “双向”对于抑郁人士而言，它不是电子电工产品，比方插头；它也不是指互相喜欢，比方“双向奔赴”，它是一个可怕的阶段，熙绪害怕回忆自己躁狂时舍我其谁，忧郁时不能自理的心碎境地。

        虽然情况大大改观，但她还是冲动起来自己都害怕，比方此刻。

        熙绪知道此时自己脸色一定煞白。

        回首却在人群里看见一个很高的男人，与众人眼光不同。

        张晨光的父母，熙绪没见过，不过大姐扶着颤抖的阿姨，轩轩扶着的不明所以的大爷，想来也知道这是什么关系。

        惨白车灯的照射下，熙绪整个人乖戾又凛冽，愤怒也带着委屈，拧了一下眉毛走开去了。

        几天以后，熙绪向大姐请辞，大姐尴尬地劝了劝，也没有深留。是呀，这让张老师如何继续为人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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