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慢就是快
叶清浅当天晚上便将自己认为的一些不合理之处，以邮件的方式给小妍说明白了。
第二次一大早，当小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在熬虾仁粥。害怕抽油烟机的声音会打扰到齐霁休息，叶清浅做饭的时候关着厨房门，当时手机在餐桌上响起的时候，齐霁才刚从卫生间洗漱出来。
原本也没想着要看她手机，只是他来回了两次，手机都在不停歇地响着。他怕会是什么重要的电话，就走近瞄了一眼，当看到是海市的号码时，就想起了昨晚上叶清浅说的事情。
于是立刻拿着手机，就进了厨房。
“啊，你起床了？”见厨房门被推开，叶清浅扭头笑着打招呼，“你先休息一会儿，早饭马上就好了。”
“海市的电话。”齐霁将手机递给叶清浅的同时，也很自然地接过了她手中的勺子。
叶清浅一听是海市的电话，急急忙忙就开门，按下接听键，还没走出厨房，齐霁就听见她“喂”了一声。从半开的厨房门，就见她跑到了阳台上，站在大落地窗前，背对着厨房，讲着电话。
齐霁笑着关上了厨房门，看着砂锅里的虾肉粥，又看着案板上已经切好的西蓝花，跟旁边盘子中已经切好码放整齐的卤牛肉。脸上还没有落下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看着这用心准备的早饭，齐霁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自十八岁成人以后，好像在吃饭上都是在对付，觉得只要能填报肚子就行了。追求的总是简单、方便，很少细心地去想营养的搭配。其实在他创业的近几年时间中，他已经很少下厨了。
自己创业，他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每天睁开眼睛脑子里想的是公事，临睡之前脑子里想的依然是公事，有时候甚至是睡觉的时候，梦里面想的都是公事。
有一度，他压力太大，感觉公事想得都要走火入魔了。汪嘉琪就经常调侃他，说他现在就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感觉他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但是遇到叶清浅的这小半年，他虽然依然工作很忙，依然每天满脑子都是公事，但至少他学会了生活。他会适当地让自己慢下来，放缓脚步。
叶清浅刚开始的时候，看着他吃饭都在看资料，她觉得她当时已经是忍无可忍了，才斟酌了好久的语言很婉转地告诉他，“其实有时候步调慢一点不是认输，不是失败，更不是放弃，步调慢一点是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慢一点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快。”
“特别是在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成长太快其实不是好事。成长太快了会让我们陷入一种飘飘然中，这样其实不利于成长。”
后来叶清浅说过的话齐霁仔细想了想，觉得特别有道理。
其实他跟汪嘉琪也曾经讨论过要不要慢下来的事情，两人也知道发展太快不是好事情。但是又怕放缓脚步后，在这竞争激烈的市场上就会失去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优势。
于是两人就放弃了放缓脚步的想法，铆足了劲儿向前冲。
但是齐霁在向前冲的过程中，也逐渐感觉到了一股抽散不掉的疲惫感，但是他却不敢停下来，他怕一旦停下来休息了，他就会连再开始的勇气都没有了。
后来依然是叶清浅告诉他，“你想做一个企业，想要一直做下去的话，就必须慢下来。首先是你的身体需要慢下来，我们上学的时候都会说一句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这么高频密的工作，首先会受不了的就是你的身体。身体一旦垮下了，那么对你来说，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了。”
她当时说这一段话的时候，是有一回他下班后，直接躺在她家的沙发上，本来正抱着小浅玩呢，结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睡醒后，叶清浅欲言又止地告诉他的，“我觉得不管干什么事情，都要细水长流，而我们的身体更是要仔细地呵护着，这样事业也能够细水长流地一直存活下去。你看现在存活于世的那些几百年的老字号，他们都是在细水长流中才做出了独属于他们的光芒。”
当时他听了她这一番跟现在快节奏的生活完全相反的理论，只觉得当头一棒。没想到她年纪不大，想问题却很通透。
而这样与众不同的叶清浅，便让他在一步一步中移不开视线，让他心底起了波澜，也让他想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他盖上砂锅盖子，很麻利地将西蓝花清炒，在叶清浅打完电话进来的时候，他也刚将炒好的西蓝花出锅。
两人一起将碗盘摆在餐桌上，齐霁递了双筷子给叶清浅，看着她问道：“跟那边谈好了？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叶清浅接过筷子看着齐霁笑道，“嗯，约好了，她们说越快越好。最好今天就能过去。”
“今天？”齐霁喝了口粥，瞬间一股温暖进入体内，瞬间熨帖了全身，让整个身体在这寒冷的季节中，暖和了起来。他抬头看向叶清浅，有些惊讶，“怎么这么着急，节假日他们不休息吗？”
“他们说这个项目很着急，多耽搁一天都是成本。”虽然叶清浅自己喜欢干任何事情不紧不忙，缓缓而行之；但是她也理解资本的运行，对他们来说，真的是一分一秒都是用钱来计量的。
齐霁听后点点头，想到自己不也一样。节假日跟工作日，对他们来说似乎也没有什么分别，很快速地吃完一碗粥，然后起身进了书房，将自己手机拿出来，就开始划拉，“我先看一下今天还有没有去海市的飞机。”
叶清浅看他现在就要查航班，着急将已经喝进嘴巴的热粥咽下去，结果粥太烫了，烫得她食道都热辣辣地疼起来。但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身体微微前倾，有些担忧地看向齐霁问道：“那你这两天不用忙工作吗？”
齐霁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没事，我现在工作进步放缓，可以正常休息了。再说，公司还有汪嘉琪呢。”
“哦。”叶清浅不知道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其实齐霁能跟着去，她真的很开心，也放松了不少。合同条款她不太懂，齐霁能一起去，她原本还有些悬着不安的心，一下就放回原位了。
齐霁订了下午三点的机票，两人吃完饭，叶清浅在家中整理要用到的资料，齐霁则先去昨晚聚餐的地方取车。
都收拾妥当后，已经快十二点了。
没有时间在吃午饭了，两人便急冲冲赶去了机场。进了机场又是换登机牌，又是安检，等到登机口的时候，已经都快两点了。
两人早上本就吃得不是很多，这一阵兵慌马换之后，两人肚子又都饿了。
怕一会儿赶不上登机，两人也没敢跑远，就在登记口的一家拉面馆一人吃了一碗面。
卞之琳有一首小诗是这样写的：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齐霁没有想到，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竟然还有认识他的人，而他竟然成了别人镜头下的风景。关键是照片拍就拍了，竟然还发到了家族群里，而就这么一张随意被拍摄的照片，在家族群中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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