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矛盾之争

从南雄修路到梅关用了一个多月，此次吴有用让李承志使用的是1号水泥，而且是强度最高的，确保此路多年都能坚固耐用。
  民夫加上后来特招的，已经有二十万。其实百姓对于这种工程是非常的欢迎，毕竟如今不像以前官府，修筑此等工程都是征发徭役，纯属白嫖，百姓什么也得不到，还得搭上自己家的壮劳力。
  如今的共济会免除了徭役，就是征集修路民夫也是给钱管饭的，在如今的百姓看来，这简直就是上天给自己的福利。
  当招收人手的去附近征召时，当真是应者云集，成村的百姓除了老弱病残动不了的，全部出动。这一趟工程干下来，年底给家里添几身衣裳，吃肉过个肥年很轻松。百姓不怕出力气，就怕白费力气。
  蜿蜒的水泥路穿过庾岭，过了梅关，道路依然以惊人的速度往东延伸。
  前锋已经换成了高览的第4师和徐晃的第10师，共一万二的队伍确保后路的施工队的安全。
  如此安稳的又过了近两个月，水泥路已经铺设到孙策军所建造的关隘工事前。
  由于此次周瑜前来，所以军事指挥权实际上已经按照孙策的命令，都转移给周瑜，如此，建设关隘也是以周瑜的命令为准。
  开始时，孙贲和朱治还准备按照梅关的标准建设关隘的，不过周瑜就问了他们一句话：你们准备反攻交州么？
  开什么玩笑，现在江东都顾不过来，怎么可能去打交州？于是周瑜又说道：“既然不打算攻打交州，那么你们再建造出一个梅关有必要么？直接用大批巨石将道路堵死，断绝东西不是更好吗？”
  孙贲和朱治恍然，对啊，我们又不打算打回去，给你留个门干什么？堵死，必须堵死。
  于是，关隘下的吴有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无数的大小石头，将这一段较为狭窄的路段，堵的是严严实实。吴有用相信，要是他们手里有炸药，他们估计会毫不犹豫的将这段山体炸塌了，从而堵死道路。
  身边的贾诩和郭嘉都在看着这个说是关隘，实则城墙的东西。
  贾诩一脸的淡定自若，郭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文若，奉孝，你们怎么看？”吴有用问道。
  贾诩淡然道：“此路不通，只有强攻一途。”
  郭嘉沉思后亦说道：“自古用兵，皆是以正合，以奇胜，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此时关隘，计谋已经是不管用了，只有强攻一途。只是看他们的防守厉害，还是我们的进攻犀利，仅此而已。”
  “那就强攻吧”吴有用喃喃道。
  第二日，共济军的阵型出现了变化，麴义的先登师摆在了最前面。
  其实麴义前些时日也是有一点迷茫和彷徨的，当初投奔共济军，是看到这支队伍的不同，这个势力在争霸天下中的豪情，麴义觉得自己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
  但是加入共济军后，除了荆南四郡钓鱼执法那段时间，先登师有出场机会后，自己的先登师再也没有表现的机会。
  麴义一颗建功立业的心顿时都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的心思太大，他想得是当开国元勋那样的将军，能名垂青史。
  而且他的先登师是由他以前的老班底先登营扩建而来，军中延续的传统就是先登之士有死无生。
  没有仗可打的先登师，就如同关进笼中猛虎，焦躁是必然的。
  没办法，麴义只有不停的操练和打磨这支军队，希望他们比以前带领的先登营更加的勇猛，更加的无坚不克。
  如今，新的先登师从训练和士气上比起以前的先登营来都不遑多让，除了没有经过铁与血的考验，其他真的和先登营也所差无几。
  当麴义得知要随会首出征的时候，整晚上失眠了，征战沙场多年的他第一次感觉那种求战得战的激动。
  此时，他站在吴有用的身旁，望着将路全部堵死的所谓关隘，心里想着，如何将这乌龟壳打破。
  关城上周瑜站在前列，如今的他已经被孙策封为大都督，统领三军，所以有资格站在最前面和共济军对话，而孙贲和朱治分列左右。
  城上和城下的人也就百步距离，身旁都是举着巨盾的护卫，所以也不虞有突施冷箭的事发生。
  周瑜朗声道：“在下江东周瑜，周公瑾，不知交州哪位将军当面？”
  听到周瑜清朗的声音，又看到那个丰神俊朗，比自己都小个一两岁，也就十八九的儒雅文士，吴有用心中感慨，这就是美周郎了，羽扇纶巾，风采非凡呐。
  只见吴有用上前两步，声音不大，却将话语清晰的传至关上，“吾乃征南将军吴有用，现任交州，扬州州牧，如今领兵安抚扬州，公瑾何故在此拦路呐？”
  由于吴有用没有停过练习五禽戏，不光是他，连一起练的黄叙现在都有了内力，内家拳练到最后就是一个长期的坚持，只有不间断的坚持修炼才能出来效果。
  现在他没和人动过手，但是只看黄叙能和张辽等人对战一百回合不落下风，与其父黄忠战至八十回合才不支落败，就可以看出，内家拳对身体素质的改变是显着的。

  吴有用就偷偷和妹妹吴双练过几手，不过被小丫头那蛮力压着打后，就气得不练了，自己又不上战场杀敌，非和自己过不去干嘛。
  不过在另一个战场就是另一番场景了，这从每次黄月英扶着墙出来就能看得出来。都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可你得看这个牛是什么牛，要是马力十足，还有内功支撑的钢铁之牛，那谁也受不了，这还是狗蛋顾惜媳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为此，吴有用觍着脸去找徐道人要了本双修秘籍，回去一试，结果用力过猛，黄月英三天没下来床。
  后来黄月英把徐老道狠狠说了一顿，害的徐老道见着黄月英就绕着走，见着吴有用就翻白眼。不过效果是真的不错，两人的身体素质都有提高，可再提高也赶不上这狗蛋年轻气盛。
  如今黄月英都在琢磨怎么把蔡文姬和红儿忽悠上船了，这个大船上就自己一个水手也太累了，不是说众生皆苦么？那就不能光苦自己一个。
  吴有用从思索中清醒过来，关城上周瑜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原来是吴将军，听闻将军你与我家主公孙伯符关系莫逆，如今率兵前来扬州，是否有所不妥？您手中诏书乃董贼在世时发出，具体如何你我心知肚明，而我主公现是奉天子之命前来扬州平叛的。我劝吴将军还是回去经营交州吧，如此还能和我家主公守望相助，何乐而不为？”周瑜不紧不慢的说道。
  “好一副伶牙俐齿，”吴有用笑了，“公瑾莫不以为我是那三岁儿童，甚好哄骗不成？我那诏书盖的可是天子玉玺，你那诏书何在？可敢让我一观？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吧。”
  “麴师长，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吴有用回到己方阵营开口道。
  麴义行礼领命，“属下必不负会首所托！”
  说完他大步上前，对关上喊道：“在下麴义，率先登师前来讨教！”
  周瑜哈哈大笑道：“何来的杂毛将军？如果是黄忠或者贾文和我还有些耳闻，你这个听都没听过的出来现眼，不怕丢了你家主公的颜面么？”
  麴义是多高傲一个人，当时眼就血红，牙关紧咬，双手紧握。
  不过他知道这是那周瑜的激将之法，目的就是让他失去冷静，指挥中出现错误，都是百战老将了，怎会犯如此错误。
  只见他一声不吭回转阵前，对着先登师喊道：“听到了么？！人家叫我为杂毛将军，丢人现眼的无名之辈，那你们呢？！是不是也是杂牌军？是不是也是碌碌无为的杂牌将士？！告诉我，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先登之士！有死无生！杀！杀！杀！”每个先登师将士瞬间血贯双瞳，身上的杀气弥漫身周。
  关城上，周瑜看了眼那个虽然不是很高大，但是挺拔无比的背影，心里不禁感慨，这交州人才当真不少呐。
  “全体都有！开始披挂！整军备战！”麴义大吼道。
  先登师特色的武器装备登场了：双层铠甲，环首刀，覆盖大半面部的黑铁面具，铠甲左臂卡小盾，右手环首刀。
  自从长垣之战后，这些个杀神再一次出现在世人的眼中，当然钓鱼执法那次连热身都算不上。
  由于山路狭窄，前排只能布下几十人，每个先登师的将士都是不紧不慢整理装备，而此时，关墙上正在观察的周瑜顿时感觉有些不妙，这支军队的防御似乎有点太厚了。
  还不待他多想，麴义大声吼道：“登城弩！”
  当初先登营特色的登城弩再次出场，以前他们的登城弩也就是守城用的床弩，现在加入了共济军，由马均和黄月英研制出来的登城连弩比以前不知强了多少倍。
  不光弩箭射击的力道更强，单位时间内的数量更多，而且箭头的材质也不一样。
  要是以前，面对碎石建设的如此石隘，老式的登城弩是想也别想，根本形成不了登城的支点。
  现如今的登城连弩，凭借强劲的力道和锋利的箭头，可以很轻易地射入石墙或缝隙，形成登城支点。
  “放！”麴义大声下令。
  只见他身前的登城连弩嗡嗡声不绝于耳，儿臂粗的弩箭如飞蝗般漫射而出。
  “砰砰砰”声接连响起，登城弩箭深深的扎进封死的关墙，变得错落有致，而仰角稍微高一些的弩箭射入敌军中，立马就穿透出一条血胡同。
  “覆面！发起进攻！”麴义眼见连弩射完，关墙上都是以供攀爬的弩箭，当机立断下令进攻。
  先登师将士将黑铁面具放下，左手横肘遮于眼前，右手提刀，绕过登城弩车，大步向前。
  双方距离很短，仅有百余步，待来到关城前三十步，军中将官大喊：“发起冲锋！”
  将士开始慢跑，待还剩十几步时，则发起冲锋，来到城墙底下，将右手环首刀口中一衔，双手攀着裹了防滑布的箭杆，如同猿猴一般攀缘而上。
  从先登师进入射程时，周瑜就已经下令开始射击，可谁知对方甲胄如此之厚，攒射的箭矢连对方的防都破不了。

  哪怕对方已经跑到了城墙下，如此近的距离射击也只是射穿最外层铠甲，箭矢就挂在身上，而他们毫发无伤。
  周瑜见状高喊：“换钝器！两位将军，让让你的将士们全部换钝器！大锤，狼牙棒，铁棍，只要是劈砸的武器都成！他们的盔甲太厚，用锋利的武器作用太小！”
  孙贲和朱治相视苦笑，这打仗呢，我上哪给你找钝器去。不过军令还得执行，两人让自己的亲兵抓紧时间下去通知准备钝器，而现在只有用这些士卒挡住敌人的进攻了。
  先登师可不管你们准没准备好，攀缘而上的军士，在周瑜刚喊完不久，亲兵去通知准备钝器之时就已经冒头了。
  接二连三的先登士卒攀上了关墙，左手抬起，用臂盾挡住砍向面门的刀枪剑戟，右手取下口中的环首刀，顺势就劈砍而出。
  一瞬间，关墙上的厮杀烈度达到了顶点，很多孙策军发现刀劈没用后，就用长枪或长戟抵住先登士卒，不让他们靠近，或者几人发力将他们顶下去。
  可先登士卒不光甲厚，手中的环首刀也是锋利异常，这可是共济会打造出来的利器，与他们以前在冀州使用的不可同日而语。
  先登士卒眼见自己被抵住，还不等其发力，就用手中锋利的环首刀连续劈砍，将枪杆或者戟杆砍断，继续欺身而上厮杀。
  先登师源源不断的攀上关墙，仿佛没有尽头，而孙策军确实悍勇，与先登师打了半个时辰，虽然死伤惨重，但是却没有崩溃。
  此时钝器终于送了上来，拿到手的孙策军士抡起来就砸，终于是将面临崩溃的颓势止住了。
  再厚的盔甲也怕锤击，毕竟盔甲是钢铁打造，人体可是血肉之躯。
  不少先登士卒都被锤的口鼻渗血，虽然没有外伤，可内腑已经受到了很大的震动，受了不轻的伤势。
  但是麴义培养出来的先登之士都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来的，每次作战前，他们已经将遗书写好，不会字的都由军中文书代笔。
  麴义告诉他们，只要奋勇杀敌牺牲的，全部是烈士。他还将后勤保障处烈属科的政策宣传员请来，专门给将士宣讲烈士和烈属的好处。
  一直都是苦日子过出来的将士们听到这些，犹如在梦里一般，如今他们如何不效死命？
  他们不怕死，他们怕的是自己死得毫无价值，死后不是烈士，自己的家人不能由此受惠，还是过着苦日子，过不上幸福生活。
  所以面对钝器的克制性锤击，先登之士没有一个后退的，后退就不是烈士，而是逃兵了，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和平年代的人根本想象不到身处乱世之人，那种为子孙后代搏一条生路的想法，只要能让他们的后辈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个星空下，他们敢舍命一搏。
  此情景就和我们的先烈一样，他们为了心里的美好世界，已经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
  先登士卒有身负重伤的，丢掉手中环首刀，猛然扑向最近的敌人，一把抱住，方便后方的队友将其砍死。也有舍身撞近敌阵，打乱敌人阵型，方便己方进攻的。
  这不叫送人头，这叫为了胜利，我可以牺牲，只要胜利，我死不死无所谓。
  江东子弟被打懵了，本来以为找到了克制先登师的方法，可以稳住防线了，哪知道这反而激起了先登之士的凶性，连攻击都他娘的不要命了！
  确实，现在先登师就在全力进攻，不要防御，你只要锤不死我，我就砍死你！
  周瑜在后面中军看到前方如炼狱般的战场，眉头紧紧皱起：这是哪里来的怪物军队，我以为江东军就够悍勇的了，哪知道出来的这支军队简直就是不要命，悍勇和他们差太多了。
  孙策军的防线又开始松动了，防御阵型变的岌岌可危，马上就要被打散了。
  周瑜下令：前军边抵御边缓缓交替后撤，后军和中军立即后撤！
  他在后方还准备有后手，如果敌人敢追上来，必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眼见敌军后撤，先登师攻得更猛烈了，跟在其后一顿衔尾追杀。
  可就在他们追出关墙，往前五十余步，敌人断后的队伍突然就崩溃而逃，他们准备追上去大杀特杀时，身后却传来了鸣金收兵的声音。
  深入骨髓的军事素养让他们在听到鸣金的第一时间就止住了脚步，哪怕是血冲脑门，听到退兵的命令也没有一人违令。
  麴义面色不善的看着吴有用身边的郭嘉，要不是知道这个参谋长，现在的代处长有几分能耐，早就开口怼他了。
  就在刚才，自己的队伍好不容易将敌人赶出了关墙，正准备收割的时候，郭嘉在吴有用身旁轻声说道：“天色将晚，穷寇莫追，这周瑜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唯恐有诈。”
  吴有用及时醒悟，差点忘了这可是周瑜呐，放火专家，不给你整点小火苗都对不起他那外号。
  立刻，吴有用下令鸣金收兵，看到麴义不善的眼神看着郭嘉，他苦笑道：“麴师长不必如此，一会你去前线看看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小心了。”
  麴义将信将疑的整顿军队，待他去到前线探查时，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就在先登师停步的十几步外的山道两侧，都是编好大藤球，里面一看就填充了易燃物。
  这玩意要是在埋头猛冲的先登师头顶上滚下来，地上在铺些浸了油的稻草，那么自己的人能有几个跑得出来？
  往前走了百米，果然地面上算是一看就是浸了油的易燃杂物。
  周瑜得到消息，敌军在伏击地外就鸣金收兵了，不由得眉头一挑：看来这随军谋士不简单呐，这么大的胜利诱惑都能忍住？
  而麴义回到军中，诚心的向郭嘉行礼道：“多谢郭处长救了我们兄弟们一命，义之前驽钝，误解了郭处，还请见谅！”
  郭嘉忙扶起麴义，笑道：“麴师长客气了，都是共济军的一份子，不要见外，我之所以看出来前方有陷阱，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我们只要不给敌人机会，那么他们的战力就没我们强，我们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吴有用在一旁心想：果然，周都督开始准备放火了，以后得防着他点，千万不能着了他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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