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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艾尔罕减世刚将虫扛上星船上就察觉到肩上的虫气息变了。

        醒过来的艾尔罕德拉伸手拍了拍得他胃疼的肩膀,有气无力道,"放我下来。"

        被大伯抱在怀里的维安,听到雄父的声音后高兴的伸头去望被扛着的艾尔罕德拉,"雄父你醒了呀"

        "嗯。"被放下来的艾尔罕德拉捂着被格得生疼的胃,靠在墙上斜睨着艾尔罕臧世,他十分怀疑他是故意的,"你怎么会在这"

        "我怎么会在这里不重要。"见他醒来,艾尔罕减世几乎悬停的心脏落回胸腔,目光沉沉的看着他,"重要的是你怎么会在这里还靠在雄父的墓碑上睡着了"

        艾尔罕德拉扯了扯嘴角,起身从他手里抱过维安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我在这里的原因嘛,当然是带着我家小维安四处游玩,正好路过就来看看。"

        "在墓星上睡着的原因"艾尔罕减世走到他面前坐下,抬手捂着维安的耳朵,灰白色的眼眸深邃的注视着艾尔罕德拉,眉宇间有种难言的压迫感。

        面对着他这样的眼神,艾尔罕德拉渐渐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当没有表情和微笑做掩饰的时候,他那双湛蓝的眼眸锋利得像是能割伤虫的冰刃。

        自从上次那次事件发生后到现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他遭遇了三番五次的质问,每次费劲心思去忽悠和逃避这些问题的时候,都会让他烦躁不已。

        这一次身体上和精神上的不堪重负,让他再次面对这个问题时失去了所有耐心。

        "出去"他语气十分不耐的道。

        看着他这样的表情艾尔罕减世瞥开视线,灰白色的眼眸虚无的落在空中,又在下一瞬变得更为坚毅和锐利,"你还能活多久"

        精神都极为紧绷的他们没发现,被捂住耳朵的维安听见这句话时,猛的抬起他的小脑袋湛蓝干净的眼眸盯着艾尔罕德拉,像是在等他说出答案。

        "你在迫不及待的期待我的死亡"艾尔罕德拉挑了挑眉,扯出一个恶劣的笑容,"那就抱歉了,估计不能你所愿,我还能活很久。"

        其他的没听明白,就听明白了最后一句的维安高兴的晃了晃小脚丫。

        他有一个小秘密哦,自从上次生病后,哥哥和雄父们捂住他耳朵的时候,他都能听清他们说的话呢。

        "最好是这样。"艾尔罕减世起身离开,即将走出视线时他复又停下脚步,微微侧过来的脸只能看见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皱褶和那依旧凌厉的轮廓,"你强行推我坐上家主位,是因为雌父吧"

        "不是。"

        "你怕我和雌父一样死在战场上"他的语气十分笃定。

        艾尔罕德拉突的笑出声,漫不经心的靠着沙发道,"一个雌虫而已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值得害怕和悲痛的吗"

        被捂住耳朵的维安突然伸手摸了摸雄父的脸,还撑起来捧着雄父的脸蹭了蹭。

        艾尔罕德拉垂下眼眸,看着他担心的眼眸,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

        "你很优秀,从入军校就一直占据着指挥系和对战系的年级首席。虚拟对战中你指挥的那场以绝对劣势极限逆风翻盘的娑钠战役,到现在都还是各大军校的教学视频。"

        "那时连处在战场上的我都不断地从战友嘴里听到你的名字,天之骄子,锋芒毕露。

        艾尔罕德拉静静听着他诉说着自己年少轻狂的曾经。

        "这样的你在毕业的那天得知雌父战死后,出乎意料的选择了不入军部。后来的你很黏雄父,只要有雄父在的地方随时都能看见你。"

        "艾尔罕德拉"艾尔罕减世回头看着他,灰白色的眼眸深沉得像是没有星光的夜,"你知道吗各大家族的家主为什么都非得是雄虫吗因为处在这个位置注定知道的最多,背负着最沉重的未来。"

        "你知道的,不然你怎么会将那些不该我知道的事掩藏得干干净净,将除了权利,地位,财富外的责任独自背负这么多年。"

        不得不承认他很厉害,游刃有余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那么多,若不是那次商业城的事,若不是那次卡拓星接二连三病倒的雄虫让他起了疑心,或许直到他这个雄虫弟弟死去之前,他都不会知道真相。

        艾尔罕减世看着眼前这个真相都a裸摆在面前,还执拗着不肯承认的弟弟,无法说清自己心里的感受,这跨越了几十年经历了漫长岁月的答案,伴随着沉重的室息和几乎将他冲垮的悲恸,姗姗来迟的落在他面前。

        什么都知道了还来问他

        艾尔罕德拉面无表情的抱着维安起身离开,心里恨得咬牙,都怪帕尔冥族,要不是那次事件,他怎么会暴露这么多。

        被他抱着走的维安眨了眨眼,从他胳膊时处露出小脑袋向艾尔罕臧世招了招手,"大伯晚上见

        "嗯,晚上见。"看着他,艾尔罕减世眼神稍稍柔和了点,随即心里都是对艾尔罕德拉这逃避行为的无奈。

        他怎么从来没发现他这个雄虫弟弟还会这么耍无赖,抱着一副只要他不承认,就万事大吉的态度。

        房间里,维安趴在雄父的胸膛上,小耳朵贴在他的心脏处,大眼里满是疑惑"雄父的心跳为什么没刚刚跳得快了"

        艾尔罕德拉没好气的捏了捏他的小肥脸,然后将他整个翻过来,幼稚的将耳朵覆上他的小胸膛,"我也听听你心跳是个什么样的。"

        维安乐的揪住他的头发,"哈哈哈痒痒"

        玩闹了一番后维安趴在他的胸膛处呼呼的睡着了,艾尔罕德拉轻轻拍着他的小脑袋心里软成一滩,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维安这段时间比他刚出生的时候都还要黏他。

        每次他醒来时都能看见蹲在他面前或者乖乖给他当靠背的维安,睁着一双大眼睛静静的等他醒来,乖巧得让他心疼。

        艾尔罕德拉眼里思绪几番,心里最终下了决定,以他现在身体的情况,继续以往那样估计没几年好活了。

        所以他决定不再动手引导虫蛋和安抚虫源了,他想好好的陪着维安,不想让他还在年幼的时候就经历雄父离去的悲痛,他还想要看着他的小维安长大呢。

        以前他的雄父每隔两年就要带他去游玩一番,现在他当了雄父,总不能比他还要差吧

        嗯,作为他陪伴维安的报酬和利息嘛,就让维安代替他引导虫蛋破壳和安抚虫源了,反正这两样他都熟练了,而且也挺乐在其中的。

        这一睡两父子就睡了一下午,直到维安肚子饿得咕咕叫把自己给叫醒了。

        他起来拍了拍扁扁的小肚子,伸手将一旁的雄父给摇醒,"雄父,维安饿了。"

        艾尔罕德拉懒洋洋的睁开眼,听到维安的话后煞有其事的戳了戳他的肚子,"嗯,确实扁了不少。"

        说着他起身给维安理了理衣服后将他抱起,"走,雄父带你吃好吃的去。"

        "要吃糯米糍。"维安软软的道。

        "好。"

        "紫色的那种。"

        "没问题。"

        星船早就到了首都星,只不过因为艾尔罕德拉和维安一直在睡觉的原因停在了私虫的星港里。

        对于他们两个睡午觉睡这么久,一向对作息要求十分严厉的艾尔罕减世却没管,一是因为艾尔罕德拉他管不住,二是因为面对维安他舍不得管。

        幼患爱犯困,睡觉时间久很正常。

        听说维安来了迫不及待赶来却等了两个小时的岑岁,对艾尔罕臧世的说法嗤之以鼻,他两岁的时候但凡敢多睡五分钟的懒觉,面临的就是翻倍的训练量。偏心就偏心还找什么借口。

        维安一出来岑岁就凑上前想从艾尔罕德拉怀里将他抱过来。

        艾尔罕德拉抱着维安的手没松,看向他的眼里浮现一抹趣味的笑意,隐约察觉到危险的岑岁收回手,笑眯眯道,"维安想我了没"

        看着面前这个爱捉弄自己的哥哥,维安皱着小脸犹豫了许久,才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比了一点点距离,"有那么一点点想。"

        岑岁选择性忽略掉他说的一点点,"我就知道维安想我了,来我抱抱。"他张开双手。

        "不要。"维安摇头拒绝。

        看着糯米团子一样白嫩的维安,心里实在不甘心的岑岁道,"你胖了不少,你雄父抱着肯定吃力,过来我抱抱,让你雄父休息一下。"

        "才不胖呢。"维安气呼呼的扭过头,他才不胖呢,雌父说了他这叫可爱。

        得,刚见面就又惹生气了,岁心里无奈。

        抱着维安的艾尔罕德拉怜爱的摸了摸岑岁的头,""你这个头看着挺圆润,倒一点都不像是被夹过的样子。"

        首都星艾尔罕老宅的后院里,这里放眼望去满是挺拔笔直的南乔树,唯有一颗坠满了火红果实的朱果树,在满目的绿色里夺目耀眼。

        艾尔罕德拉从果树上摘下一颗朱果擦了两下递给维安,"尝尝。"

        维安两手捧着朱果嗷呜一口咬下去,沁甜的果肉在嘴蔓开,他弯着眼睛看向雄父,"好甜呀"

        艾尔罕德拉得意的挑挑眉,"这可是当初我千挑万选出来,和你雄爷爷一起亲手种下的优良品种当然甜了。"

        "哇"维安惊奇的看看手里的水果又看看果树,"我也要和雄父一起种甜甜的果树。"

        被满足了炫耀小心思的艾尔罕德拉点头答应,"过两天回去了我们就种。"

        正在这时艾尔罕臧世走过来,"和我去医院看看。"

        艾尔罕德拉头痛的抱起维安转身要离开,却被艾尔罕减世上前拦住去向。

        在他见证了艾尔罕德拉一天要睡十多个小时后,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带他去医院看看,为了这事两虫都吵了好几架了。

        "我就是这段时间睡得有点多,没必要去医院。"艾尔罕德拉张嘴就是惯常的忽悠和推脱。

        "睡得有点多"艾尔罕臧世静静地看着他,"当初维安破壳后,一天要睡十多个小时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现在睡的时间比他的还要多。"

        忽悠不过去的艾尔罕德拉直接冷下脸,厉声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你管得太宽了"

        "我是你哥哥,同一个雌父的哥哥。"艾尔罕臧世平静的诉说着这个事实。

        自从知道真相后,他第一时间就去到墓星,在雄父的墓碑前待了许久后,就去了雌父的墓前告诉了他这件事,离开前他去看了看伴侣,才会在离开的时候,看见艾尔罕德拉睡在雄父的墓碑前。

        也是直到那一刻他才时隔多年拾起了,身为哥哥的责任。

        对上艾尔罕臧世的眼神,艾尔罕德拉头痛不已,这两天他经常用这种沉重中带点悲痛,悲痛中带点遗憾,遗憾中带点悔恨,悔恨中带点怜爱的眼神看他,看得他整个虫头皮都在发麻,恨不得立马抱起维安连夜离开首都星。

        "大伯为什么每次都要雄父去医院啊"待在雄父怀里的维安忍不住问出声。

        这话一出艾尔罕减世和艾尔罕德拉的眼神,刷刷落在被捂住耳朵的他身上,"你听得到我们说话"

        "听得到啊"维安满眼无辜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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