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这是萧璇第一次走进燕国皇宫,说实话,这皇宫的奢华程度跟齐国比,差得远了。
当然这也没什么好骄傲的,毕竟那都是民脂民膏。
今晚的皇宫热闹得非比寻常,宫宴邀请了燕都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以及此次立功的将士,而且还允许他们携带家眷。
远远地,萧璇就听到大殿中传来歌舞和丝竹之音,还有隐约的人声。
此时天色已渐暗,大殿里灯火通明,不少官员已经入座,正在交头接耳地说话。
萧璇跟着秦聪走进大殿,其实以秦聪的官位,并不算多起眼,就连座位,也安排得挺后面的,但几人走进去的时候,碰巧碰到了秦聪的熟人,那人皮肤有些黑,不过身材健壮,看起来是个武将,他一见到秦聪,立刻开口道:“秦大人,好久不见,什么时候我们再去喝一杯?”
唔,他的嗓门也有些大,几乎他一开口,就有不少人的目光看了过来。
“王副将,你这次立下汗马功劳,肯定要加官进爵,在下自是要陪你喝一杯,来庆祝王副将高升的。”秦聪笑呵呵道。
秦聪虽然是文官,但是酒量却极好,对酒也颇有研究,所以不少爱喝酒的官员,不管文官武将,都愿意跟他把酒言欢,倒是出乎萧璇的意料。
齐国在燕国安插了这么个好棋子,却没有好好利用起来,实在是可惜。
王副将听了,哈哈一笑,他的目光落在萧璇身上,不由一愣,眼中的惊艳之色一览无遗,“这位莫不是秦大人的家眷?”
“正是,这是小女秦宛。”秦聪点了点头,笑呵呵道:“宛儿,见过王副将。”
“小女见过王副将。”秦宛福了福身,矜持地道。
“秦大人,早闻你有一女,却没想到如此绝色,你藏得挺好啊!”王副将说道。
他这大嗓门一开口,就吸引了不少目光,那些目光落在萧璇身上,一个个都露出惊艳之色。
“王副将谬赞了,我这女儿,自小体弱,一直在外休养,这不,如今身体大好,这才得以接回燕都。”
秦聪说完,又和王副将寒暄了两句,便带着萧璇落了座。
后排的座位不那么显眼,但经过刚刚那么一出,倒有不少目光朝萧璇的方向看了过来。
萧璇自幼便习惯了这样的目光,所以半点都不忐忑,安之若素地坐着,一边喝着宫女送上来的茶水,一边抬眼打量着大殿里的众人,当然,她也在被人打量着。
过了会儿,门口传来一阵骚动,范止和谢珩一起走了进来,两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手握重权,这在周边诸国之中,是极为罕见的。
今晚的谢珩,已经没有昨日马车里的不适模样,只见他玉冠束发,长身玉立,一踏进门,便似带来了满殿清辉,惹得一众女眷脸红心跳。
“早闻范止和谢珩关系极好,如今看来,确实如此。”萧璇小声说道。
“他们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当初朝堂大乱,也是范止领兵与谢珩一起回燕都控制的局势,没有范止,谢珩未必能这么快稳定局势。”秦聪压低声音解释道。
“那你是不是得再找个美人,把范止给攻下?”萧璇挑了挑唇,问道。
“范止虽然能战,但远没有谢珩的谋略,只要谢珩倒了,范止不足为惧。”秦聪继续说道。
萧璇的目光跟着二人,看着他们走到最前方,在主位下的两个位置坐下,范止正兴致勃勃地跟谢珩说着什么,不过谢珩的反应却很淡,范止说了一阵,自觉没趣,也就不跟他说了。
萧璇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谢珩,三年不见,他看起来更加稳重了,身上多了冷肃之气,上位者的气场在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让人不敢小觑。
就在这时,萧璇见他突然抬眼,目光似是朝这边扫过来,她忙收回视线,垂下眼看着眼前的案几。
他的目光似在她所在的方向扫了扫,却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萧璇暗暗松了口气。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这个时候,门口突然响起太监的喊声。
群臣纷纷起立,萧璇也跟着起身,只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牵着一个穿着黄袍的四岁小童,慢慢地走了进来。
萧璇看得有些惊呆,早闻燕国太后年轻,却没想到这般年轻,这年纪,比她也大不了两岁啊!
而且这太后的容貌,也是极为出挑的。
太后领着幼帝走到最前方的主位上坐下,幼帝长得可爱,不过小小年纪,面对这样的场面,却丝毫没有怯场,坐下没多久就用稚嫩的嗓音道:“众爱卿请坐。”
太后看了眼在场的众人,开口道:“诸位将士此番凯旋归来,为我大燕开疆辟土,皇上和哀家都深感愉悦,今日之宴,一为庆祝,二则为诸位封赏。皇上已经下了圣旨,陈公公,你直接宣吧。”
太后说完,站在一旁的一个中年太监便拿出圣旨,当众宣读了起来。
此次封赏的将士极多,所以这圣旨宣读的时间也略微有些长。
萧璇听着那太监吐出的一个个人名,一个个都似刻进了她的脑海里,她这人没别的长处,就是记忆好,从小到大,但凡她见过的、听过的,她都不会忘。
经此一战,范止被封为镇南将军,在朝堂的地位又提升了一层,至于谢珩,此次攻打齐国是他做的决策,但他已然手握掌政大权,便没有再行封赏。
大殿里安安静静的,所有人都认真听着陈公公的宣读,等宣读完毕,所有被点到名字的将士纷纷离开座位,跪下来谢旨。
“诸位平身吧,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来呀,上酒菜,务必让诸位大人尽兴而归。”太后说道。
于是,大殿立刻又热闹了起来,歌姬舞姬轮番上阵,端着美酒佳肴的宫人更是在大殿上来来往往,一刻不停。
燕国的菜系偏辣,在秦府时,秦聪都让厨子给她做清淡的菜肴,如今宫里的这些却是正宗的燕国菜,所以萧璇没吃几口就辣得直冒汗,整张脸都辣红了。
“小姐,实在吃不下,就别吃了。”青枝见萧璇仰头又给自己灌了一杯茶,忍不住提醒道。
萧璇摇摇头,伸手又夹了一筷子,道:“这菜辣归辣,但着实美味。”
这边的萧璇沉浸在美食里不可自拔,那边的谢珩正兀自喝着酒。
范止也喝了不少酒,兴致上来,笑嘻嘻地对谢珩道:“谢大人,来,我们干一杯。”
谢珩举杯与他碰了碰,神色却是淡淡的,一点都没有范止的兴奋劲。
范止受不了了,“我说阿珩,你到底怎么回事?从齐国皇宫出来之后,你就特别不对劲,欸,我说,你该不会是看到那齐国女帝的骸骨之后,心生不忍了吧?”
谢珩瞥了范止一眼,“你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范止哼了一声,“你自从看了那女帝的骸骨,出来就病了一场,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的体质我还不知道?是那么容易病倒的人吗?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和那女帝有私情。”
谢珩冷笑一声,“范大人慎言,我若是与她有私情,还会极力推进攻齐一事?”
“那你为何把那女帝的画像拿走了?哦,还有,你还拿走了她的玉镯!”
“齐人多狡诈,若是那骸骨是假的,岂不是让真的女帝逃之夭夭?我拿走她的画像和玉镯,自是为了确保不会留有后患。”
见谢珩面色严肃,说得认真,范止竟差点被他说服了,但他怎么想都觉得谢珩最近很是反常,他想了想,不肯承认谢珩说的也有些道理,道:“我们可是派人验过的,那具骸骨的年龄、身高,都和那女帝对应得上,不应该是假的,而且我们的人早早围了皇宫,女帝插翅难飞。”
“以防万一而已。”谢珩淡淡道。
范止撇了撇嘴,不与谢珩说了,反正他总是说不过他的。
谢珩垂下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刚根本就是瞎扯。
范止说他见了萧璇的骸骨之后,就变得不对劲了,其实并不是,他是看到那具骸骨右手腕上的玉镯才不对劲的。
因为那玉镯,是他谢家祖传的,是祖母去世之前,亲手给他的,当年他离开燕都的时候,也一并带在了身上。
那玉镯的里侧,还刻了谢家的族徽。
玉镯于他的意义,非一般大,他心里清楚,那只玉镯,只有他将来的正妻,才有资格佩戴。
可三年前,当他莫名其妙出现在范止的军营之前,醒来后,不仅失去了过去一年的记忆,连那只玉镯,也不见了。
他曾以为那只玉镯应当是落在了宵小之辈的手里,找寻了一段时间无果后,只能放弃。
可他万万想不到,他会在齐国女帝的手腕上看到那只玉镯。
被火烧成焦炭的骸骨上,唯有那只玉镯,还保留着原来的色泽,因那玉质特殊,所以即便遇火也不会变黑,更不会轻易断裂,十分珍贵。
彼时他的心里闪过千般想法,最有可能的不过是那玉镯流入齐国,被识货之人看出其珍贵,于是献给了皇室,所以才会佩戴在萧璇的手腕上。
可是那天晚上,他却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一个生着一双桃花眼的女子,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可却清晰地感受到,她被他压在身下,行那周公之礼,她纤细白皙的手臂勾着他的脖颈,带着凉意的玉镯贴在他的皮肤上,铬得他有些不舒服,他伸手想要取下那只玉镯,却被她笑着躲了开去。
他听到她撒娇似的嗓音响起:“不许取,这可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我要日日夜夜戴着才高兴。”
接着,他就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他这辈子,还从未听过自己用那般温柔宠溺的语调说过话,他说:“好,不取。”
然后,他俯下身,覆住了那女子娇嫩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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