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客栈同寝
第二十三章 客栈同寝
黛影的出现帮白露十分出色地擦干净了屁股，这才让白露一行人紧赶慢赶于宵禁前住了店。
……
霞居客栈的天字房中，坐在床上的白露正出神地看着凤城：铺床、放枕、收拾细软，每件事情都做的有条不紊。不禁心中感慨：果然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若换做太子或瑄王，怕是连被褥都区分不出来吧？
“怎么了？”
凤城常年习武，自白露将目光投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便有所察觉。还以为程紫衣这几日的教导让她开始对男女设防，正想解释一番，没想到一抬头，看到的却是白露饶有兴趣的打量。被凤城这么一问，白露离家出走的思绪也被拽回了一些，出声问道：“就算再怎样，也用不着你去学这些东西吧？”
“老侯爷治军颇严，若想呆在他军中，势必要事备躬亲。”
白露嘴角抽了抽，心想：骗谁呢，明摆着就是自己不受宠，只得自己摸索这些事情。转念又想到，自己曾经不也是如此么？
凤城见她又在愣神，料想她定是为戳破自己的窘境而出神，心中有些别扭，细思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坐正了待她自己回过神来。可谁知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大跌眼镜。
“那黛影是何人？”白露思索片刻又问道：“今日在野外时，你又是在与谁讲话？”
凤城微眯了下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白色的里衣，从何时起，自己对眼前的女子不设防了呢？是初见时的冷漠疏离，再见时的决绝赴死，还是维护自己时的慷慨大义，亦或是时不时流露出的小算计。他从懂事起便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别人对他的好，细究之下也绝非单纯……
“抱歉，我问了不该问的话。”
凤城笑了笑，抚了抚衣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抬头道：“紫衣将丹书铁券给你时，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凭着上辈子记台词的功底，白露将程紫衣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便，弱弱地问道：“一千尖兵？”
“嗯。只不过紫衣记得有些差池。”凤城也学着白露的样子将枕头竖在胸前，只不过他个子太高，只能改抱为拄，接着说道：“天启重文轻武，但又因地理位置的原因，不得不培养几个骁勇善战的帅将和藩王。不过圣上也并非无脑之辈，为避免这些帅将藩王们拥兵自重，便会对每处驻军的数量严格管理。一千尖兵数量不少，若真有此事，圣上怎么会置之不理？”
“也对。”白日里被程紫衣的一席话震惊到，白露一时间竟忘了其中不合理的地方。毕竟即使在现代，国家也不会允许军队私有化的，更何况还是中央集权的古代。
凤城见白露明白了其中要害，继续解释道：“尽管如此，但高门大户也会圈养一只私兵，养的不好的变成了府里有编制的打手，若是养好了，便是一把可插入人心的利刃。”
“你的意思是暗卫？”
“没错。程老将军当年养的一支暗卫曾在危要关头救过先帝一命，但代价也颇为惨重。因此先帝脱困之后，亲自挑选了三十六名大内高手给了程老将军，以作补偿。不过，没想到被有心之人利用，竟生出了一千尖兵的谣传。”
白露双眉紧皱，总觉的哪里不多，不禁出言问道：“就算如此，紫衣姐姐身为程家的唯一后人，所知也不应差了这么多啊。”
“若是这三十六名大内高手随着时间推移，日月变化，接连被程家满门忠义所感动，然后决定祖祖辈辈皆以程家马首是瞻呢？”
“若是如此，时至今日人数怕是不少了，而且若是大内高手的后代，其武力定然也不能和普通兵士相提并论。那你和紫衣姐姐岂不是？”白露抱着枕头的手臂紧了紧，若真如凤城所说，程紫衣就是只肥美的小羊，任谁都想夺了去。而一直养着程紫衣的凤城，便是那些豺狼虎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白露不再细问，也知道黛影与身边捉不到痕迹的鬼魅们都是什么来历，直觉背后生出一层冷汗，密密麻麻，久久消散不去。
“你放心，左右不会伤着你的。”凤城看出白露怕了，不禁摇头苦笑，任她再如何聪慧，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自己竟也能因此失了心智，真是禽兽不如啊。
凤城站起身来，替她放下床幔。正待离去时，一只小手握上他的手腕。
凤城低头看着。
这只手真小，甚至只能环住自己半个手腕，贴在自己身上尽是一片冰凉。指甲修整的很漂亮，像一颗颗亮亮的琉璃珠子，在灯光下显得有些透明，甚至还在微微颤抖。但不知为何，此时的凤城一动也不敢动，直觉的透过这只颤巍巍的小手，往他心头传递着什么，又烫又沉。
“凤城，你让黛影教我易容吧，顺便再教我些自保的功夫。”
“学这些做什么？”
“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白露顿了顿，缓和了一下心中的紧张，继续说道：“像你们那样的功夫，我自是学不来的。可我想着以后日子还长，总不能凡事都拖你们后腿，况且黛影身份敏感，日后还是少露面的好。”
凤城心头跳了一下，猛地将手抽开，沉声道：“你只需安安心心过活便好，这些事情原也不是你考虑的。”
白露觉得手中一空，便听到凤城有些偏冷的调子，心底颤了一下。细算下来，她呆在凤城身边也快两个月了，所见到的凤城皆是一片温和宽厚的模样，鲜少如此冷然。因此，上辈子封上的心也逐渐打开来。
想着，再世为人一回，或许也能收获友情与爱情。但，自己当年在号称人人平等的现代都没如愿的事情，又如何能在等级森严的古代实现呢？白露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心想：自己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抱大腿就是抱大腿，谈什么真感情呢？思及此处，便冷淡的说了句：“白露唐突了，还请三皇子恕罪。”
凤城听见她转冷的语调，面无表情的回了句无妨，只不过附上手腕的左手一直没有放下。而那里，只是白露刚刚碰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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