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交易
第九十三章 交易
“自然是真的。”知鹤挺起胸膛，对她哥怒目而视，不用她赌咒发誓便能轻易得了萧元慎的信任。毕竟整个北狄都知道，知鹤公主不可一世，骗天骗地却从不骗自己兄长。
凤城听着也转头盯着白露看，他原本以为事情演变至此，只是她谋划中的一环，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等纠葛。如果真如知鹤所说，思及此处凤城不禁变了脸色，侧脸朝萧元慎望去，见对方同他一样均是一脸怒不可遏。
“好孩子，你若有委屈便细细说来吧。”镇北侯将手中的盖碗往桌上重重一摔，意在提醒两个护短的小崽子切莫忘了大事。又想着张冬儿白白披着个温柔贤惠的面皮，心里却如此阴暗狠毒，口气中也隐隐带了怒意。张尚此时最为茫然，隐隐觉得整件事情哪里不对，却又实在摸不到头脑，只能将目光在两个女儿间穿梭。
张冬儿依旧咬牙切实地只认白露，“是她，是她在我的酒中下药的。”事已至此，若是将先前的言论尽数推翻，那她就真的完了。
……
程紫衣原先居住的小院里东西早就被搬空，许久未打理的房间中透着一股霉味，主屋内仅仅点了一盏烛台，灯影摇曳，让人见了倍感森然。
“坐吧。”白露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又指了指桌上的茶壶，“壶里的谁是干净的，你若放心就自己倒来喝。”
见她身形未动，又说道：“若不是我曾经见过类似的手段，怕是就着了张冬儿的道了。”还好当年自己在过酒吧、夜店流连过一段时间，早就练就了一身本领，否则的话也看不出张冬儿的伎俩。见对方身子抖了抖，白露心中惆怅，威逼她很在行，利诱她当真不怎么可以，可想到处在危机四伏中的凤城，她又只能强打起精神，“说实话，我今天真么想到你会帮我。谢谢你，敏儿姐姐。”
听见白露柔声叫她，张敏儿忍不住伏在桌上痛哭起来，自己的母亲并不得宠，外族家也没有什么势力，自幼便在家中受尽长姐的欺凌。若不是长得还有几番姿色，让父亲升起几分能利用她来攀权附贵的心思，怕是早被心思恶毒的长姐吃的连骨头都剩了。
对于张敏儿的遭遇，白露心里已经裁了七七八八，却也不知如何劝解，只能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嘴里哼着不知从哪部电视剧中学到的南方小曲。过了好久才让哭声止了下来。
发泄完的张敏儿擦了擦眼泪，从桌上的茶壶中倒出茶水来喝下，许是方才哭的太过尽力，竟是接二连三喝下好几杯。白露见状不禁侧目，哎呦，也是个有胆识的啊。
“白露姑娘，我可以将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
“嗯。”白露点点头，心想：原来之前是自己看走眼了，没想到这姑娘才是聪明的，竟比她姐姐透亮很多。自己但也不再遮掩，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需要敏儿姐姐的供词，同时也希望姐姐可以签字画押。当然，姐姐也能提出相应的条件。”
张敏儿愕然，似是被白露的坦诚吓到一般。白露摇摇头，这有什么的，说到底就是一桩生意，明码标价，各取所需罢了。不怪她冷血，商业密探，啥啥间谍什么的，不都是这么来的么，要不就许以钱财，要不就许以高官，再不济还有美色，只是她有些好奇张敏儿想要什么。
“我希望姑娘能答应我三个条件。”张敏儿心里发虚，毕竟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跟人谈判，不是求人，而是站在平等的位置上提出自己的要求，可这位置真的平等吗？
“嗯，你先说出来嘛。”白露柔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股软乎乎的慵懒。
张敏儿敛了敛心神，心中一个劲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被这幅皮囊给骗了，要知道像长姐那般心机了得之人都不是她的对手，自己一定要小心应对。
“一，让我和母亲脱离张家；二，给我们提供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三，给我一些傍身的钱财。”
白露歪头看着张敏儿微微一下，然后摇了摇头。看见张敏儿握着水杯的手一紧，手背上鼓起几条狰狞的青筋，算了，还是别吓唬人家了。
“敏儿姐姐，你这哪里是讲条件啊。”白露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松，“若是讲条件的话，一定要讲清楚才对，你方才说的二三两条太模糊了，安身立命之所可有中意的？尤其是第三条，些许钱财又是多少？”张敏儿微微一愣，说实话她也是自幼养在深闺，于房屋钱财，油盐米价也不甚了解，被白露这么一问反而不知如何作答。
长叹一声，白露轻轻翻了个白眼，说道：“为避免节外生枝，我自会给你三千两白银，以及几筐铜钱，到时候会直接送到给你找好的宅子去。”见张敏儿迟疑，白露又解释道：“不给你银票是担心你被京城中人疑心，给你直接送去庄子是怕你路上多有不便。”
张敏儿轻轻哦了一声，白露见她懵懂，便自顾自地说道：“若你出去怕是不能再投奔外祖一家，因而也不能大肆张扬，我只能为你寻一个小院落，请两三个婢女嬷嬷，这样你可有异议？”
“没有。”
白露见她答应的爽快立即放下心来，“关于你母亲。”白露看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自会想办法救你母亲出来，可若是你母亲不离开张家呢？我们是绑了，还是杀了？”“不……不离开？”张敏儿仿佛没有听懂她的话，喃喃地问。
“对，不离开？”白露目不转睛地盯着张敏儿，“我虽读书不多，但也听过夫为妻纲的说法，若你母亲坚持此法，我该如何？”三纲五常最是讨厌，即使是在民主主义盛行的现代，还有不少人被这死板的教条所绑架。白露不确定张敏儿的娘亲是否也是如此。
“若我母亲不离开，你便告诉她，我死了。”
一滴泪落，胜过满天星河。
白露看着眼前少女决绝的眼泪，除了一声好外，又能说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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