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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铡刀


岳远骑在海怪身上,他被海水冲得不得不张开嘴,脸上的皮肤连带着肌肉像是沙皮狗的脸那般松弛,此时正因为高速的前进被海水冲得抖动起来,要不是有钩索勾在海怪的后背,岳远早就飞出去了,他的计划执行难度比想象的大一些,好在这些二十米的海怪完全没有智慧,他们执着的撞向船只,全然不管背后。

        “嗖”岳远的钩索朝着天上的涂如蕾发射,涂蕾像是在空中散步一般,轻松地接住。她心里默数两秒,这两秒是岳远拔出海怪身上钩索,顺着涂蕾手里的绳索冲出海面的时间。岳远飞出海面,跟涂如蕾一起然后冲向太阳,他们同时感觉到一股阻力,相视一笑,将推进器开到最大功率,蓝色的光芒在他们背后停留片刻,然后带着他们奔向更高的天空。

        海里的那只海怪,死之后头颅依然冲着船就来了,可惜它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何不配合自己,然后不甘心得沉下深海,下沉的时候头颅无法控制的旋转,对着天空的那一刻,它看到了两个人影挡住了太阳,他们背后光芒万丈。

        二十米级别的海怪不会结伴行动,它们的攻击方式就是单纯的撞船。它们基本没有合作,但是有巧合。

        船的两边不远处都激起海浪,两只海怪同时从两边袭来,涂如蕾鹰一般的眼睛在500米开外就发现了它们,她跟岳远慌忙的开始了行动。他们一起飞到了左侧海怪的上方,岳远利索的勾住了海怪的脖子,把自己拉下海面,即使几天的战斗也不能让他完全适应入海时强大的冲击,那种窒息感晕厥感,让他感觉到了濒临死亡时的恐惧。

        凭着强大的意志力,他总能稳稳的到达海怪的后背,长期的战斗让他几秒内就装好了“铡刀”。紧迫的时间让他这次出水略显踉跄,好在涂如蕾一把拉住了他,他脸上泛起了不好意思的尴尬,多少有些丢人。

        这边的海怪已然身首异处,他们连忙飞向另一侧,这些二十米级别海怪的速度让他们感到意外,这些海怪在靠近船三百米处会再次进行加速,正是这样的加速让霍无边差点变成肉泥。

        岳远射出钩索,钩索还没到海怪身上的时候,他已经开着推进器冲向海面之下了,他心里计算着时间,但总觉得已经来不及了。

        他骑在海怪背上,刚准备部署“铡刀”,突然感觉自己的耳边一阵风声掠过,一支箭从自己头皮上蹭着就过去了,深深地扎进了海怪的脖颈,他身体反应比大脑还快,抽出钢刀,用尽力气劈砍,海水都被这样的力量吓得避让开来。他感觉到虎口一麻,刀刃跟箭尾的碰撞甚至在海里产生了火花。

        岳远看着那个头颅飞向船身,两只钩索齐发,勾住那整齐的切开的纹理,然后转身开启推进器,跟那大型的头颅来了一场拔河,他输了,不过那头颅被他拉得几乎没了速度,轻轻地蹭了一下船,然后就结束了它的冲锋。空中的涂如蕾又像钓鱼一般,把岳远拉上了船,他上船的第一句话是对涂如蕾说的,他说,下次射之前,尽量喊一句别动。涂蕾哈哈大笑,这是她少有的表现。

        史风帆的腿在颤抖,他清晰得感觉到自己裆部传来一阵温热,他像是鬼压床一般,想动却动不了,想喊却没有声音。同在桅杆上的涂如蕾发现了他的异常,她顺着史风帆看的方向去找,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冲着明前路大喊,快停,变换方向走,跑。这几天涂如蕾像从仙界回归那样,有了人的情绪跟表现,此时的她,慌张,惊恐,歇斯底里。

        他们看到了一只比二十米级别大出一倍有余的庞然大物,静静地待在海下,看不清它的形象,但是那黑压压的阴影足够让人吓得肝胆俱裂。他们清楚,他们又一次前进到了新的海域。

        多亏月夜到来,大海终于恢复了平静,霍无边的内脏虽然没有破裂,但是伤势依然严重,肋骨断了几根,肺部、肝脏都受了伤。齐福给他护住心脉,接上肋骨,但是内伤还是需要调理静养才能恢复。

        齐福他们都陷入了沮丧的情绪,他们对于今夜的宁静无法挽留,对于明天的到来不可阻挡。一昼一夜,一死一生。岳远想着自己的前半生,一直渴望白昼的到来,即使是魔鬼的训练,非人的待遇,他也不愿意面对入夜时那无法抗拒无法还击的父亲。

        涂如蕾恢复了平静,失去了父母的她就像一根断线的风筝,飞的极高极远,没了限制,也知道自己将永远回不到起飞的地点,这样的处境让她异常的潇洒,她很清楚自己总会跌落,只是跌在哪里的区别,与其落在近处,不如落得远点,与其落在海上,不如躺在岸边,也算得飞行者的体面。

        她缓缓开口,告诉李无泽如果海怪达到三十米,它们的脖颈厚度将超过三米,两米的开刃箭射不穿,切割的伤口也十分有限,现在弓箭的作用已经降到很低了,自己不会每次都那么好运可以击中自己的第一根箭。

        岳远也开口说了自己的麻烦,三米直径的脖子,自己配备的刀最长就是一米八的,一刀无法砍穿,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巨大体型的海怪配合超高的速度,在海下的冲击波让操控跟出手受到极大的限制。

        李无泽白天已经已经见识到了队员的恐惧,但是此刻的他还没有想到办法可以解决,他在自己的脑子里无数遍的预演,通过不同的手段,还是没有找到一个正确答案。

        明前路很少在黑夜说话,他知道自己是个平庸之辈,而朝夕相处下,特别是来到海上,他也意识到跟自己一队的家伙个个都是领域里的人才或者说天才。但他看不得他们如此消沉,便自顾自的讲起往事。

        明前路村子里的人不仅是驾船的高手,也有驭马的天赋,也有另一种说法,驾船风险太大,无法练习,明前路村子里的通过驭马来练习控制感。自己当初就是通过驯马来提高水平。

        明前路说他遇到了他一身难忘的那匹马,那匹马全身枣红,四条腿的线条清晰而优美,跑起来的时候肌肉紧绷得好似要裂开一般,四只马蹄比其他的马整整大了一圈,即使是晒干的发白的硬土地,它也是一脚一个印。它的马嘶声浑厚且带着傲气,头颅不算高昂,反而有些低垂,两只眼睛环顾周围,放低的脑袋配上它的眼神,它就像个刺客一般。

        明前路跟一众同村人看着这匹马,而马也看着他们,一时间猎人与猎物身份互换,没有人敢去碰它,明前路不是没有把握,而是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肯定会失败,但是他总要破天荒的想骑上去,那种不可阻挡的感觉,之后也曾出现过,就是终岛下沉时,他情不自禁地跟李泽争执起来,为了再一次救人。

        他飞快的跑了过去,等他靠近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马在斜视着他,它浑圆的鼻孔喷出白气,对它而言,它的背就是它的领土,在此刻神圣不可侵犯。明前路头皮发麻,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蹬鞍上马,伏低身子,双手死死地拉住缰绳,两腿也从大腿开始发力,直到脚指头都扣的死死的。这匹枣红的马,没有直接开始甩,它不紧不慢的走了两步,然后前掌发力,双腿悬空,立了起来,明路知道马基本都会用这样的方式让人后仰,然后蹬后腿,让人失去平衡跌下马来。早有准备的他收紧缰绳保持自己低伏的状态,等待它的甩尾。出乎意料的是,这匹马没有甩尾,而是重重的落下前蹄,明前路的头狠狠地撞在他的背上,当时就感觉快晕过去了。

        这时马又故技重施,抬起前蹄,明路用自己仅存的意识放松了缰绳,让自己跟马背保持距离,马嘶鸣一声,仿佛在嘲笑他,然后落蹄,前蹄还未着地,配合腰部扭动后蹄蹬离地面。明路感觉自己在飞,身体轻的像根羽毛,飘在空中,晃晃悠悠,轻轻地落在地上,后来就是明前路母亲跟他说的,多亏他落在了饮马的水槽里,才保住这条命。

        “你不是失败了吗?”在明前路讲述这个往事前,史风帆还沉浸在白天的恐惧中,即使只是看了一眼,但这会儿,他好像忘记了一些,一心想着这个故事。

        “马,我没能驯服,不过那一众同村人被我驯服了,他们再也没有人敢去碰那匹马。”明前路哈哈大笑,这是他前半段自卑的生命里少有的光辉时刻。

        明前路突然站起身来,表情悲壮又亢奋,他环视着这些人,又看向大海,海雾中他的背影显得极其硬朗,像是一块铁板。

        “如果你们这些优秀的人都到不了那边,又有谁能跨越这片希望之海呢?”

        “它曾经对我来说,是绝望之海,直到跟你们并肩作战,我才真切的感觉它配得上希望之海的名字。”

        在明前路的鼓舞下,大家心里都好受一点,唯独李无泽,还在不断的模拟着战斗。明前路背对着他们,面朝大海,无声的落泪,他今天的回忆也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虽然自卑封闭,却也无私良善,而现在自己正在不受控制的改变。这些无声的眼泪,似乎是那些明明很优秀的品质,在跟他做最后的告别。

        今天的霍无边安静了,平日里的鼾声响彻整个船舱,今天大概是因为多少伤到了肺,让他的呼吸微弱不少,也自然打不出来鼾。

        岳远说终于可以安静的睡个觉了,大家赶紧休息吧,然后冲着齐福打趣,要不别治他的肺了,这样挺好的。齐福咯咯直乐,这个女孩平日里总爱笑,今天却是直到深夜才笑了头一遭。

        李无泽又走上甲班,看着月亮,看着海面,看着船疾行时冒出的蓝色光芒。

        他叹息道,这个颠倒的世界,明明此刻黑暗无比,却是宁静祥和,而青天白日,却是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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