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觉得我有病？
纪辞看着顾远绝美的脸上平淡的表情，没有丝毫反抗。好像即便下一秒纪辞手上一用力，结束了他的性命，也丝毫不能勾起他的恐惧。
纪辞感觉没有意思，松开施术的手，转而捏着顾远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那个女人呢？”
顾远错愕地看着他，“什么女人？”
“哈哈哈，你装的真像。”纪辞手中用力，“你不是说你在地府一直都是为了等她吗？眼看等不着她，你还跑回人间去寻。顾远，因为你和那个女人，致我心魔暗生，受尽撕身裂肺之苦。你说，该如何算。”
纪辞觉得就这样杀了顾远太便宜他了，他要抓住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再当着他的面杀了那个女人，他要让顾远尝尝心疼至极的滋味，让这张看淡世事的脸染上其他情绪。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替你说。”纪辞冷笑，“我猜你来找我，无非是想利用我找帮你那个女人，我见你如此心诚，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要帮你寻到她。”
“但是届时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纪辞充满蛊惑的声音响起，他勾了勾唇，心里想的是，他当着顾远的面亲手了结了那个红颜祸水。
顾远睁着一双丹凤眼，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出神地望着纪辞，然后痴痴一笑，“好。”
看顾远笑的那么开心，纪辞想把他的脸撕下来。
让你多活几日。
纪辞是个鬼差，找一个人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难，等他找到了，他要让顾远知道什么是后悔。
太阳渐渐落了下来，不知不觉到了黄昏，落日的余晖撒在路面上，纪辞迎着夕阳，心情却像打翻的杂交瓶，五味杂陈。
纪辞没有再理睬顾远，这些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他顾接不暇，他决定先无视顾远，等他处理完分尸案，再跟他好好算账。
“纪哥，除了那个李莹莹和顾远，其他的游魂都召来了。”
纪辞把手机放在桌上，开了扩音。他刚刚洗完澡出来，就接到阎酒的电话。
“嗯。”纪辞淡淡地回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没有问出有用的线索，他们大多都痴傻，上来就鬼哭狼嚎的，烦心的很，老大你要亲自问问吗？”阎酒的语气有些沮丧。
“不用。”纪辞拿起平板摆弄着，“还有事吗？”
“纪哥你怎么了，心情不太好？”在阎酒印象里，纪辞平常是很自信的人，不像今天心不在焉的。
“没有。”
“对了纪哥，阎武他要求回归组织……”
阎酒这边话未说完，纪辞的声音打断了他：“你看到今日论坛里报道的吗”
纪辞抱着平板，一脸严肃，“□□财务运营管理不善，可能面临破产重组。”
“什么？纪哥，是你昨天救的那个江景家的公司吗？这也太巧了吧！他昨天遇害，现在说不定还在医院里躺着，结果自家公司就要倒闭了！”
“挨天杀的。”纪辞痛心疾首，“我所有的股票都投给了□□了，这回不了本就算了还得亏死。”
□□的股票一像都涨跌平稳的啊！怎么突然跌了？
阎酒：看来他的好兄弟阎武是回不来了。
某酒店后厨，阎武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
“别偷懒，这些碗刷完还有活干，让你跑，这就是吃霸王餐还逃跑的代价。”一个大妈扯着嗓子朝阎武咆哮道。
明天他的兄弟们肯定会来赎他，阎武恶狠狠地想。
医院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走廊上人来人往，医生和护士都忙碌着。而在病房楼这边就安静的多，走过的人大多都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了病人休息。
穿着白色大褂，带着眼镜的医生和护士坐电梯来到顶层病房，能住在这里的病人也是非富即贵。两人径直走到门口其中一个病房，守在门口的两个保安拦下他们。
站在前面的医生指了指护士手中的餐盒，又扬了扬手中患者资料，“这个护士是给患者送早餐的，我顺带过来给患者做个复查，要不没问题的话，这两天就可以安排出院了。”
其中一个保安点点头，觉得没问题，准备让他们进去。
“等等。”其中一个保安叫住他们，“我看你们有点面生啊！昨天可不是你们给江少检查的吧，我记得昨天的医护人员都长得没这么好看。”
“江先生病情稳定，没什么大问题，就换我们来做后续的康复工作。”医生淡淡的回他，“你们要是不愿意配合，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浪费时间陪你们耗。”
“别误会哈，职业病，来来来，你们进。”另一个保安赶忙放他们进去。耽误江少看病，他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带上门后，仍能听到保安窃窃私语的声音：“我站岗这么久，真的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的医生和小护士，你说他们是不是新来的啊。”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看上谁了？”
护士把早餐放到桌上，医生招呼站在窗边的男人吃饭：“江先生，这是给你准备的早餐，吃完还要再做个检查，没问题的话可以早点出院。”
偌大的病房里，穿着病号服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正是江景。
他没有动，仍站在窗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底下来往的人，清晨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明明那么温暖，却化不开他眼中的疏远，好像在他眼中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单纯的旁观者。
“江先生？”医生再次轻声唤他。
江景头也不回，“放在桌上就行，你们出去吧！”
“江先生，我们希望你配合一下。”
“哦？”江景的目光终于从窗外的风景挪开，转而正视这个医生，“他这是急眼了吗？终于打算在我面前撕下这张假惺惺的嘴脸了。”
医生露出错愕的表情，“江先生，你这是误会了吧？”
“你不是我伯父派来的人？”
“不是。”
“哦。”江景默默地坐在桌边，好像还有些失望。
“江先生好像有心事？可以跟我说说，我大学也攻读过心理学，本来是想当心理医生的，但家里人不同意。”医生略带遗憾地说。
江景挑眉，“你觉得我有病？”
医生被问住了，“作为一个医生，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能感觉到你的孤独，江先生你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咨询一下你的心理问题。”
医生说完，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江景安静地吃着嘴里的食物，如同嚼蜡，索然无味。
“孤独？有那么明显吗？”
医生点头。
江景笑了笑，这是医生第一次从他脸上见到除了淡漠以外的表情了。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后来是我的朋友，甚至是我爸，都死了。我名义上的亲人就剩他了，我的伯父。”江景漏出迷茫的表情，“我当然孤独了，你看在外面守着的那些人就是他派来监视我的。”
“为什么要监视你？”
江景看医生一脸探究，沉默半晌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对他而已有些事压在心里就像一块石头，让他沉得快喘不出气来。
“你一个普通人没有体会过手握名誉和权力的快乐，当然也不知道他们会为此有多丧心病狂。他们会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清除这条路上所有的障碍。你看我，在□□里只是顶着一个空职位，没有实际的权力。”江景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但我倒是很好奇□□什么时候会毁在他手上。”
医生沉默片刻，小声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那或许你伯父是为了保护你呢？”
江景放下手中的食物，面带讥讽，“你凭什么觉得你比我更了解他？你真的不是他派来的？”
医生冒出一滴冷汗，“真的不是。”
他觉得自己要说不清楚了，但他只是站在第三方的角度就事论事罢了。
江景吃完，医生给他做了个大致的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带着小护士连忙逃离了现场。自打医生说了他伯父好话，江景就一副把他当敌人，恨不得上来打他一顿的架势，让医生不敢在此地逗留。
直到两人回到科室，关上门，才了松口气。
“纪哥，你们终于回来了。隔壁护士长过来找了好几次，没找到人，脸都绿了。”
说话的人正是阎酒，而刚刚的医生和护士是纪辞和顾远扮的。
纪辞一大早开门就看见在他家门外守着的顾远。
“你怎么在这？”纪辞当时惊讶地问他。
纪辞觉得顾远八成是为了等他出手帮忙寻那个女人，现在一时半会不会主动离开。
“你把我召到这来，我人生地不熟的，没地方去，就在你家门口凑合了一晚。”顾远不无委屈地说。
“你糊弄谁呢？看你身上魔息那么重，想来也不是个软柿子。我们俩要是打上一架，我还不一定赢你，何必在我面前装。”
纪辞冷冷的，没有丝毫同情，从他身边绕过，径直离开。但是顾远像个狗皮膏药，怎么甩也甩不掉。纪辞惦记着□□的事，心里一心想要挽回局面，也懒得搭理顾远。
就当顾远是个免费劳动力。指使个魔族给纪辞打工还真没有过，况且还是个段位不低的魔。纪辞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顾远。
倒是阎酒，当时看到顾远时，惊得拉过纪辞远离顾远，“纪哥，你身边怎么有个魔啊！你看他周身缠绕的魔息那么吓人，跟他待久了，你会被侵蚀的。”
“啊，这是仇家。别担心，他脖子上带着伏魔咒。”纪辞轻描淡写地说，“干活去。”
原本的计划里是没有第三个人的，但是顾远的加入，纪辞打算给他一个印象深刻的工作经历。
他们绑了江景真正的主治医师和一个小护士，毕竟顾远人都来了，不让他干些活都不好意思，所以纪辞找了一件护士的大褂让顾远换上。
纪辞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要利用一切机会羞辱折磨他。
虽然最大号的大褂穿着他身上都显小，毕竟身高摆在那了。但是他皎好的容貌会让人更注意他的脸，而忽视他身高上的疑点。只要顾远站在后面不说话，基本上不会被戳穿。
果然，顾远再次证明了这个世界对美的宽容。
阎酒拽出他藏在办公桌下，已经昏迷的主治医师和护士问纪辞，“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纪辞和顾远已经脱下白色大褂，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给他们放桌边趴着就行了。”
纪辞非常肯定，他们一会醒来肯定什么也不会对外说。因为这两人是对小情人，男方还不愿意公开他们的关系，一直和护士谈地下恋。
“你到底什么时候公开我们的关系？三年了，你知道吗？你从来没有给我我想要的身份，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是让你丢脸了吗？我真的是瞎了眼才会跟你在一起，渣男。”
这是纪辞下迷药前偷听到的。
人类的感情真复杂！纪辞不理解，一段让自己觉得痛苦的感情为什么不早点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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