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华夏大地自古就是人情社会!
什么叫人情社会?就是这个社会你办什么事儿,你都得靠着人情来往!
有人情在,明明不合规的事儿,一顿酒过去,这事儿就合规了!
要是没有人情在,本来很好办的事儿,但人家就能让你跑断腿。
而这样的现象在90年代、20世纪初那是非常常见的,尤其是像云龙油田这种大型国有单位,外人想要来这儿办事儿,你要是没有过硬的关系,正常一天的流程,你可能一个月都弄不下来。
同样,从古至今都流传这样一句话,那就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无论哪个年代,能混到一定层次的,那都是有点儿阅历,而且有所顾忌的,所以这样的大人物都不会和小人物一般见识。
一方面,这些小人物送的那点儿礼,人家根本看不上眼!或者说,你那点身价,就是全都拿出来了,大人物也不当回事儿。
另一方面,能混到一定程度的人物,他们身上都有一堆破事儿,所以他们也不想因为这点儿小事儿被人惦记上。(万一把人得罪狠了,对方举报你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所谓的小鬼,在云龙油田这个曾经就是各个科室的科长,以及各种机关小干部了。
这些人平时就指着这点儿事儿发家致富呢,而且找他们办事儿的人都给他们的胃口喂叼了,你要是不按照他们的规矩来,那么人家就会觉得你瞧不起他,很多事儿也就难办了。
李斯给王家龙弄的这两栋楼的工程那是孙国威批的,而王家龙当初对于油田这弯弯绕弄不清楚,所以他以为大领导都发话了,下面这帮小哈拉米也就不会为难了。
但是让王家龙没想到的是,就单纯的一个土地使用章,王家龙连续去了4次土地科,结果都没把章弄下来。
而后来王家龙和工程队的包工头一聊这事儿,相对有经验的包工头就当即说道:人家是等你的好处呢!
这会儿王家龙才算是恍然大悟了!
也正是从那天开始,王家龙就开始一天2顿小酒、三天一顿大酒,而且隔三差五还得跑去给人结账,就这么混了将近2个月,王家龙不但把所有的手续都跑完了,也算是跟1厂这帮大小领导都混明白了。
而今天王家龙也把这段时间的心酸,一股脑的和李斯都说了。
虽然李斯之前也知道这种和油田打交道的活儿不好弄,但是当他把王家龙诉的苦都听了以后,他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龙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李斯这时候表情凝重道。
“辛苦啥啊!我现在再辛苦,那我干的也是正经事儿!总比以前瞎混强!对了,我有个事儿得和你商量下,这事儿还得你拿主意。”王家龙想了想,随即说道。
“说吧,我听着。”李斯随即道。
随后王家龙也就把现在项目上的情况和李斯说了一下。
因为他们盖的这两栋楼是福利楼,所以明面上的利润就不多。
正常情况下,这2栋楼要是严把质量关,忙活一圈能剩个20万左右!当初李斯和王家龙他们也没想那么多,还觉得这活儿不错。
不过王家龙在建筑行业混了几个月后,并且和1厂这些小人物打过交道后,他才算明白过味来,这活儿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利润。
首先,就单纯这两个月打点各路人马的钱就将近5万了!而且随着工程的推进,以后还需要和消防、工商、税务等各种单位打交道,这一圈下来估计没有10万块钱弄不下来。
再加上这活儿还是孙国威弄下来的,而且几个相关科长也都指着这几栋楼混好处呢,所以年底下来还得整出去几万。
也就是说,这两栋楼要是按照正常指标弄的话,忙活一圈下来基本上不赔钱就算是便宜了。
李斯虽然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但是当王家龙一笔笔的给他分析后,李斯也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那别人都是怎么弄的?”李斯这时候继续问道。
“别人?我听包工头说了,为了省钱,前几个开发商不但把钢筋、水泥的指标往下调了,而且很多小工程就扔那不管了!按照人家的话说,反正也是福利楼,房子不塌了就完事儿了。”王家龙随即说道。
王家龙这话一说完,李斯也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而关于最近这几批福利房的传闻,也就开始在李斯脑海里浮现了。
云龙油田从90年左右开始盖福利房,最开始的那两批福利房盖的真不错,不但隔音特别好、保温也不错,而且楼前楼后的绿化也都做的挺好的。
但是最近这两年的福利房,不少工人都反应,隔音特别差!基本上楼上楼下吵个架啥的,隔壁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而且除了这点外,顶楼的防水做的也不好,今年夏天下了一场大雨,结果这两年新盖的福利房的顶楼全都漏水了。
而像这样的事儿其实蛮多的,只不过普通百姓能上楼就不错了,所以大家虽然没事儿吵吵房子质量不好,但真就没谁去反应。
当然就算是有人反应去了,那些被开发商喂的饱饱的小领导们,谁也不会真的去为难这些开发商。
毕竟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
“龙哥,这样吧,咱们以后还得在房地产行业继续干呢!没必要为了这点钱把名声搭进去,大不了咱们这个项目就不挣钱了,你看怎么样。”李斯试着对王家龙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听说了,以后再盖房子就是商品房了,到时候老百姓住不好了,咱们的口碑也就坏了。”王家龙随即说道。
李斯和王家龙为啥能处的这么好,因为俩人的三观都比较一致,看事情也都看的比较远,所有有些事儿不用说太多就能把事儿定下来了。
聊完了这件事儿后,李斯也就谈起了张由满的事儿。
而这事儿李斯和王家龙就多少有点儿意见不统一。
虽然现在李斯把所有事儿都考虑好了,项目部也重新分配完事儿了!但李斯明白,如果这事儿真的露了,最终倒是牵连不到他,顶多自己也就是受个处分,但是罗安这辈子就算是完蛋了,王家龙也得跟着蹲号子,而且跟着罗安干的几个兄弟也得把前途搭进去了。
所以李斯这边有点儿于心不忍,但是王家龙这边却对这事儿很感兴趣,按照王家龙的话说:咱们手里这点钱小打小闹还行,以后想干大事儿,根本就不够看的!
王家龙的想法就是,借着这两年的好时候大捞一笔,攒够足够的资本,以后好在房地产项目中如鱼得水。
王家龙看李斯犹豫不决,最终他一脸坚定的说道:“富贵险中求啊!以后咱们再想有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王家龙说的确实没错,如果这次李斯去了7厂当副厂长,虽然名义上是上了副处级,奖金一年也比现在能多1、2万块,而且也能从各种渠道弄点儿钱过来,不过就算是累死李斯一年也就是大几万的事儿。
但是在项目部这边,就算是没有偷油这点儿事儿,李斯想捞钱一年20万也是没问题的。
而李斯不能拿在项目部呆一辈子,所以王家龙说的没错,过了这个村也就真没有这个机会了。
一想到这儿,李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行,龙哥,这事儿就听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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