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午夜,密室。
外头驻守的侍卫无不胆颤心惊,这王府里王爷不在,里头的人赫然成为了第二个主子。
“兄弟,你说这小王爷怎么也不争宠啊,整日里咱们王爷身边都是这个侍从更着。”一个在大院站着的侍卫怼了怼身旁的人。
“咱们小王爷身娇体弱的,冬日就看不见人影了,外面人都传小王爷手上有多少人命,可里头这个,行事可是真的狠辣啊。”目睹了如安收拾刺客的手段的侍卫打了个冷颤。
“是啊,权力除了咱们王爷,就属他最高了。”
“若是来日我们王爷成了皇帝,那这位,哈哈哈是不是要当个御前大太监。”
两人发牢骚的闲聊了片刻,很快又收了声音,老实的站岗了。
……
如安身前摆放着一堆典籍,他没去翻阅,只是凭借着自己脑海里记忆的东西写下几行字。
落笔后,才随意的翻动,看了几眼,左右和印象里没有出入,变晾着纸张,等待着墨迹干透。
小指头上滑稽地挂着个剑穗,是先前没还给那人的。如安嘴里琢磨着什么,目光深沉。
纸上的内容正有关于今日刺客一事,一般人会认为今夜的事端早有密谋,恐怕是在盘算着谋取什么。
但来人看似有规划,实则混乱不堪。
那几个人看似出手章法相似,实则各有特色。
究竟是多家密谋,还是浑水摸鱼?
虽说他心里有着七分把握,但也苦恼于没有证据,他的主子并不轻信于他。
如安个人觉得更像是后者。他是个侍从,也是摄政王养出的一条牲畜,一个通晓百家行事风格乃至细枝末节的细作。
虽说他心里有着七分把握,但也苦恼于没有证据,他的主子并不轻信于他。
他唤来暗卫,将纸张递过去,把那剑穗对着还在烧着的烛火,慢慢点燃。
……
长发映着美人芙蓉面,一点朱唇不知什么缘由肿起,杏眸含春色而水色润润。混沌间杜汝觉着酥麻的触感由脊椎扩散开了。
他猛的起身,外头日已高深,枕边空荡荡,他揉了揉眼睛,莫名觉着身体受了千锤百炼。
更要命的是他感受到身下的湿润粘稠,心里觉得糟糕透了。
昨夜与他一同躺下的人早已经没了身影,杜汝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什么,复杂的皱了皱眉,认命的起身去沐浴。
他痴痴地望着水面,脑海里浮现的画面连篇,皆是无边春色。
杜汝没法强行的为自己狡辩些什么,对于他而言本就有着莫名的吸引的人,如今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入梦。
杜汝出了池子,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着自己抄录下来的一部分画卷,虽说是一小部分,但是也足足有好几条暗道,能够通往各处。
这王府的地下,究竟藏着多少密事,方要修建出这样的路。
杜汝闭目,脑海里呈现出一副地图来,凭借着这些日子在王府里摸索而出的道路,将平面与实际相结合起来。
几个重要的地方,多有侍卫把守着。
果然是心思缜密啊。杜汝轻叹了口气,这可真是个极其容易丢命的事。他摇了摇头,索性坐下在图上勾勒起来。
若是往日里,他必定要去找泠之粘乎着,但今日里这么一遭,他有些窘迫的不知该怎么对待。
也不知道泠之是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发现他……
可真愁人。杜汝头疼的又在图纸上画了个圈,这地图上几个有击可破的地方都被他给圈点了出来,哪怕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够进这暗道里,杜汝还是习惯性的提前做了准备。
他发觉在重重的把守之下,却有一个地方有了缺漏,若是地图上没错,还应该离他所在的地方不远。
杜汝盯着此处若有所思,心下觉得以此先作为突破口去一探究竟。
门突然被敲响,杜汝疑惑的看了眼外头,将图纸收了起来后披上外衣才去开门。
今个儿杜汝起的早,还未到平日小厮来喊他的时间,他推开门,见着的是个陌生的男子,身后跟着几个丫鬟。
来人穿着件看不出材质的服饰,不像是平民穿着的褐衣。面相看上去是个伶俐聪慧的样子,手里头捧着木托,上面放着套赤色的衣裳。
如安端着婚服,等了片刻才等到人开门,这是他第一次见着这位入府有些日子的“小王妃”。
他含笑行了个礼,在对方打量他的同时也不动声色的扫了眼面前人。身段看着没什么出挑的,全身上下独独是有张脸出彩些。
如安用自己的眼光评判着,这张脸,太干净了。
这一瞬的,如安也有些嫉妒,不难明白这人为何被选中。单单是这一副意气风发,未遭磨砺与折腾的少年郎模样,便是让人不住神往。
如安有些想不起来他过往的模样。
心上是思绪万千,面上他仍旧是温声说:“属下给小王妃请安,属下是来给小王妃试试这婚服的。”
杜汝侧身让人进来,看着那赤色的衣裳,才想起自己还有大婚这回事。杜汝接了过去,到屏风后换上,他心思不在这上头,对这名存实亡,没几日就会散个干净的婚约并不上心,草草的让丫鬟们为他打扮了几下。
杜汝照了照铜镜,敷衍的扯了扯嘴角,大有消极怠工的模样。
一旁的如安也看着他,目光却是放在他身上游移。
待他确认了这人毫无武学的底子,是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才收回了目光。
“昨夜府里进了刺客,小王妃这院里可有生什么事端?”
杜汝吃惊地摇了摇头。
看来不是个细作,起码和昨夜那班人不是一路的,如安细细地琢磨着他面上的神色,毫无异样。
他暂时性的放宽了心,将注意力转到了别处,屋内陈设摆放都是按着规矩来的,没什么异样。
如安笑着说:“小王妃出落不凡,这一身衣裳正衬着您。”
杜汝被他夸的一哽,觉得这人好似带着个假面,无端认为这人有些危险。
他注意到这人似乎在有目的的找着什么,用身子虚虚掩盖住桌面上收好的地图。
“既然合身,这衣裳就留在小王妃这吧,属下先带着人退下了。”一行无获,如安也不想再浪费时间,还有的是事情要等着他处理,便很快的退下。
人刚一离开不久,杜汝立马是出了房门,听着昨夜有刺客一事,他是将不久前那些莫名的情愫抛之脑后,想先见着泠之瞧瞧他的安危才是要紧的。
他这一行匆匆,路上也奇怪并未遇上什么人,平日那些在明处的侍卫竟是消失了。
杜汝心上存疑,更是加快了步伐来到池边。
“泠之?”他唤道,水面上是平静,等了少许也不见小鲛人像往日一般从水底钻了出来。
他有些着急,慢慢凑近了距离,池子还深着,一眼望不穿。
终是担忧越过了对水的恐惧,杜汝凝神,正准备往下跳,水面忽起波澜。
玉渊从水中探了出来,眉眼里是掩不住的疲惫。
“泠之!”杜汝卸下担忧来,半蹲在池边与他平目而视。
“方才睡的有些沉了,没听见阿汝唤我。”泠之解释道,游到池边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
被触碰到地方似乎是被火星蹿着了的颤了颤,杜汝躲闪着目光,才没注意着玉渊的异样。
若是往日,他必然会发觉这小鲛人面泛苍白,连刚才触碰过他的手,手腕上还留着一条没有恢复的伤疤。
杜汝刚才没觉得,现下看见泠之的脸,跟做了什么亏心事的,心虚的低着头只是看着他穿着薄纱的身子。而后又和触电般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
同样心虚,担心被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事的玉渊也不敢去看他,两人彼此缄默着。
“泠之,嗯……你看我今个儿的衣服好看吗?”没有过脑的话语胡乱从他口里蹦出,杜汝说完被自己狠狠的嫌弃了一把,蠢透了。
“啊?阿汝穿什么都是好看的。”被这样一问的泠之答道,他不知晓今日杜汝穿的衣服有什么特殊的,自从入府后杜汝为了守规矩,就不再穿白衣里,在他眼里,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他看不见多彩的世界,眼里唯有黑白二色。
杜汝身上还穿着婚服,他见泠之神色淡淡,为对方自圆其说的找理由想着,泠之并不知道人族的习俗,故意道:“这是婚服。”
玉渊眨了眨眼,长而翘的睫毛扑扇着,他听闻婚服是赤色的,手摸上杜汝的衣服,上头的绣工精巧,“婚服不是要大婚才穿,阿汝怎么穿出来了。”
“来给你看看,可喜欢?”
玉渊摇了摇头,他不明白杜汝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道:“我喜欢阿汝穿白衣。”在人群里是最为明亮显眼那一个。
杜汝笑道:“我可从未在泠之面前穿过白衣,更何况大婚穿白衣,可成了丧事了。”心里有些失落,小鲛人的回话过于坦荡了,坦荡到刚刚明了自己心意的杜汝有些无措。
玉渊听着他念叨,趴在他腿上,静静的听着,也不知何时,渐渐安睡去了。
杜汝见了,不再多余,只是俯身小心吻了吻他的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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