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姐姐番外8
沈婉兮这话说得太委屈了, 委屈得自己都快哭了。
周燕淮被沈婉兮挤在沙发背上跟张薄纸片似的,过了好几秒, 才想起来几天前的事。
那天中午她打来电话,说让他去接她, 且并未在电话里说她胃疼的事……
周燕淮搂紧怀里的沈婉兮, 轻轻叹息道:“现在胃还疼吗?”
沈婉兮冷漠脸:“这都过去几天了,我要是现在还胃疼的话,我这就可能是胃癌了吧?”
听到“胃癌”俩字, 周燕淮皱眉,轻打了她一下。
他动作虽轻, 但不让她说这种话的意图明确, 沈婉兮撇了撇嘴,没再说这样的话。
但沈婉兮还是总喜欢为难周燕淮, 又说:“你把我袜子脱了。”
周燕淮宠溺一笑,起身要为她脱袜子, 她却压着周燕淮胳膊不让他动,她说:“别起来,就这么脱吧。”
周燕淮:“……”
周燕淮看了看沈婉兮的白色短袜, 想到什么画面忽而将自己逗笑了。
他伸脚, 用自己的脚尖去往下勾她的袜子。
然而他刚碰到她袜子,沈婉兮就往上抬起腿。
沈婉兮是个腿精, 腿长得很, 她这么一抬腿, 看起来抬得老高。
可周燕淮比她高, 腿也比她长,他也跟着高抬起腿。
两条腿在那儿你来我往的压来压去玩上了,沈婉兮还玩出乐趣来,没忍住笑出了声,眼看她要败给周燕淮了,猛地坐起来脱了袜子往他脸上扔。
周燕淮“噗”的一声失笑,捡起袜子再次往她脑顶放。
俩人扔袜子扔来扔去,也抱来抱去压来压去,双双都笑出声来。
女人的笑声婉转动听,男人的笑声低低撩人。
直到沈婉兮玩得累了,抱着他胳膊躺回到沙发上,她揉着眼睛说:“困了,你去把我袜子洗了。以前我老给你洗袜子,你都没给我洗过袜子。”
周燕淮低笑:“我不是还帮你刷鞋了么,我不给你刷鞋,你能一个月不刷。”
沈婉兮想起以前俩人一起住的时候、周燕淮蹲在地上给她刷小白鞋的画面,抿唇笑了声。
难得两人这样挤在沙发里睡觉,沈婉兮有种被安全感包围的感觉,打了两个哈欠,渐渐有了困意。
正在她快要睡着时,她忽然听到周燕淮贴着她耳朵轻声说:“婉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胃疼,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
沈婉兮很困了,但哪怕这么困,也不往随口往他心上一戳:“不要说早知今日悔之当初的话,难道你早知今天我不原谅你,你当初就不抛弃我了吗?”
周燕淮道歉的话梗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沈婉兮无比擅长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她怼了周燕淮后,又翻了个身面朝他躺在他怀里,轻道:“困了,拍我睡觉。”
她不仅躺到他怀里,还故意往他怀里挤,像只小奶猫似的。
她头发上有香气,柔软的发丝划过周燕淮的脸颊,被她亲昵得心里一片柔软。
周燕淮仿佛是哄猫般,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肩膀。
沈婉兮也很乖,没有要推开他的意思,身体也变得柔软,温顺地躺在他怀里。
周燕淮感觉到怀里姑娘的倚靠,他轻声笑问:“用唱摇篮曲吗?”
沈婉兮没有回应,睡得呼吸深沉均匀,已经睡着。
只有无比信任一个男人,这个女人才能在这个男人怀里睡得这样快、这样安心吧。
周燕淮搂着怀里信任他的女人,温柔轻言:“睡吧,宝贝。”
这一晚,两人安睡得风平浪静,还有温馨在两人之间环绕。
夜里沈婉兮翻身时,险些掉下沙发,周燕淮条件反射地捞住她,之后抱着她一个翻身,令她睡在里面。
沈婉兮睡惯了大床,冷不丁睡沙发睡不惯,有好几次将周燕淮踹下沙发。
周燕淮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惩罚她似的将她搂得很紧。
后半夜的时候,沈婉兮终于一动不动,老老实实地任他搂着。
然后第二天早——
沈婉兮落!枕!了!
气死了!!!
沈婉兮站在客厅中间僵着右侧脖子、一边捂着脖子瞪周燕淮:“你为什么不在我睡着后把我抱到床上去啊?!”
周燕淮也半个脖子僵着,他哭笑不得:“你都说要和我挤在沙发上睡了,我还能浪费这次机会?”
沈婉兮气得上前踹他:“你肯定是故意的!我今天还要和导演见面呢!”
周燕淮顺势抓住她脚腕,同时伸手抱住她:“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早餐赎罪?”
沈婉兮一脸冷漠:“清蒸周燕淮。”
周燕淮若有所思点头:“想吃色香味俱全的是吧,可以。”
沈婉兮:“……”谁色香味俱全?不要个脸。
*
两个人总算是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段时间,然而没多久,这天早上吃饭时,又遇到了相同的事。
沈婉兮最近心情还不错,邀约周燕淮:“我下班后没什么事儿,你请我看电影吧?”
周燕淮早上做的是三明治,他双手捏着三明治正在放嘴里吃着,忽而听到她下班后要去看电影,咀嚼三明治的口腔动作变得缓慢。
沈婉兮看他细嚼慢咽的优雅模样,她挑出里面的培根吃着,等他的回答。
周优雅终于将他嘴里咬的那块三明治咽下去,他明知道会惹沈婉兮生气似的轻叹道:“我晚上约了律师,可能没空。”
他既然这么说,就不是“可能”没空,而是“一定”没空。
沈婉兮手指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问:“事关你公司机密么,无关的话,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事?”
周燕淮回答了她前半段的问题:“和公司无关,是其它事。”
沈婉兮明白了,是其它私人的事,并且是无可奉告的事。
还是不会告诉她的事。
这没问题,毕竟他们俩人不是朋友、也不是情侣、更不是夫妻,他当然不用事事巨细地告诉她。
大概是翻小肠的天性,沈婉兮又提起那天他没来接她的事,装作随意地问他:“我胃疼的那天中午,你是有什么事走不开?”
在以她对周燕淮的了解里,她提起让周燕淮接他,周燕淮大概率都不会拒绝才是,对此她心里始终有个小疙瘩。
而周燕淮的回应确实沉默少倾,轻道:“婉婉,再等我两天,过两天就告诉你。”
沈婉兮心底的火,随着他这句话,蹭的一下又烧了起来。
他明知道她最讨厌的是什么,他还是一而再的瞒着。
她最讨厌的就是有话不讲清楚、不沟通!
沈婉兮深吸气,剩下的半个三明治吃不下了,起身道:“电影不看了,你忙吧。”
她离开餐桌时,周燕淮伸手去拽她,但没拽住,她甩手的速度和力量都透露着她心底的烦躁。
沈婉兮走得也快,拿上车钥匙就往外走:“我去找阳阳玩了,再见。”
周燕淮坐在餐桌旁,剩下的早餐也吃不下去了,他掐着眉心,头痛。
他是一个认为“做”比“说”重要的人,他只是想等他全部做好后,再拿给她看。
现在看来,又惹了她的逆鳞。
*
晚上周燕淮和律师谈完事情回来后,沈婉兮还没有回来。
沈婉兮又去酒吧玩了,仍是同个套路,去酒吧玩还非得发朋友圈以示众人。
她仍然是和那个阳阳在一起玩。
周燕淮熟门熟路找到那家酒吧时,沈婉兮又已经走了、不在酒吧。
这是沈婉兮第二次生气了,第一次他没找到她已经不能改变,这次他不能再找不到她。
周燕淮站在酒吧门口,再次给沈婉兮打电话,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地打电话。
沈婉兮就是不接,不仅不接,偶尔还以挂断电话来告诉他、她就是故意不接电话的。
最后周燕淮实在没辙,只得查酒吧监控和车牌号这样的查隐私方式查沈婉兮在哪。
沈婉兮此时正在一家娱乐公馆打牌。
周燕淮敲门走进这家公馆后,率先闻到的是房里面的酒味,当真都是从酒吧过来连夜玩的男男女女们。
周燕淮进去后,没走两步,就对上了正在扔幺鸡的沈婉兮的目光,她抬眼看到周燕淮进来毫不意外,还对他勾唇笑了笑。
和沈婉兮同一桌打麻将的另三人都是男生,其中之一是那个阳阳。
周燕淮倚着豪华装修里的柱子,没再走进去,黑沉沉的双眸盯着沈婉兮,拿起手机再次给她打电话。
沈婉兮的手机铃声响,她仿若未闻,继续玩牌。
有人笑问:“婉姐,您还不接电话啊?今儿晚上都打几十遍了吧?还不接啊?”
沈婉兮低头码牌,漫不经心地说:“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不接。”
顿了顿,她又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的电话。”
周燕淮被这两句“不重要”戳得心肺皆疼。
恍然想到沈婉兮说的那句——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心疼,远比身体上的疼更痛苦。
周燕淮继续拨打沈婉兮的电话,边一步步迈向她,最后走到她身后缓缓俯身。
两个人靠得近,他方发现,沈婉兮身上的酒味很淡,她似乎只是喝了那一杯交杯酒而已,没有多喝。
沈婉兮被他靠得斜过眼睛看他,他却是伸长手划下桌上她手机的接听键。
沈婉兮:“……”
周燕淮此时居然还有心思执着接电话的事。
电话接通,周燕淮举着手机,对着手机话筒轻声问:“婉婉,回家好吗?”
沈婉兮有那么一瞬间有点哭笑不得。
沈婉兮还在继续码牌,她抬眼看了看陪玩的三位,这三位都在津津有味儿地看热闹。
万阳还用目光示意着让她赶紧回去。人都来接她了,还玩什么啊。
沈婉兮大多数时候,在外人面前,都是很给周燕淮面子的。
尤其周燕淮此时都来找她了。
当然此时要除去她刚才说周燕淮不重要的事。
“帮我赢了这把牌。”沈婉兮拿起手机,对手机话筒说。
看热闹的三位:“……”
面对面还打电话是一种什么情|趣……?
周燕淮终于松了口气,挂断电话,倾身在她耳边说悄悄话:“右边那位胡牌是三六九万。”
沈婉兮终于露出笑模样了,仰头给周燕淮了一个表扬的wink。
周燕淮揉了揉沈婉兮的脑袋,俯身继续给她做作弊军师。
自打周燕淮进来后,万阳就没再说过话。
主要是沈婉兮不给他指使,万阳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安静打牌。
两圈麻将下来,沈婉兮赢了不少钱,周燕淮的目光在几人面上也巡了两圈,特别在阳阳的言行举止方面进行了细细打量,大概猜出这位阳阳应该是沈婉兮找来演戏的了。
他心里郁结的气也渐渐散了一些。
眼看即将日出,周燕淮想陪沈婉兮看日出,温柔问她:“婉婉,不玩了,回家吧,好不好?”
沈婉兮熬夜就胃胀气,不舒服,她也确实累了,就顺势推了麻将说:“不玩了,散了。”
虽说不玩了,散了,沈婉兮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直到另三位都识眼力见儿地走了,沈婉兮还趴在麻将桌上不动。
周燕淮戳了戳她肩膀,然后屈膝蹲在她旁边,偏头问:“累了吧?我背你?”
胃胀气不舒服的沈婉兮,这时候轻轻笑开,挪到他后背上趴着:“你都三十岁了,你能背我走多远?”
周燕淮扶着膝盖佯装艰难起身,托着她双腿问:“一百零五斤?”
沈婉兮一巴掌向他脑袋拍了过去:“我九十五斤!”
周燕淮低笑,往上颠了颠她说:“快日出了,陪你去看日出?”
他推门出去,外面空无一人,即将拨开薄幕的空气一片清凉。
沈婉兮胃胀,想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睡觉,但她歪头看周燕淮很想陪她看日出的模样,以及他找了她半个晚上……
沈婉兮语气随意说:“淮淮说行就行呗。”
她这句话语气很随意,但对他用的昵称是“淮淮”,而这两个字更多用的是“气音”,她在他耳边说着,同时吹进他耳朵的是温软的潮湿感。
周燕淮找了她大半个晚上,心情只因她这“淮淮”两个字就开出花来。
三十岁的周燕淮,笑起来时眼角已有细纹,细纹里有愉悦在弥漫。
到达山顶,周燕淮抱着沈婉兮坐在车顶看日出,刚好周燕淮的双手放在沈婉兮的胃上,令她的胃也舒服了很多。
她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看着正在徐徐升起的太阳,抬头看他双眼露出的惬意,问他:“淮淮,你为什么会喜欢看日出?”
周燕淮搂着她,垂眼静静看她。
沈婉兮:“嗯?看我干什么?”
过了好几秒,周燕淮手臂一点点用力收紧,轻声说:“因为感觉只有这一刻,全世界只有你和我。”
沈婉兮原本不是个感性的人,此时却因为他这简单的一句话,酸了眼眶。
周燕淮望着升起的朝阳:“我拥有的很多,但是婉婉,我总觉得那些都不属于我。我大概是个劳苦命,肩上扛了很多东西。在我这个位置,需要扛的不只是我们周家,还有无数的员工家庭。我也总是护着小焜,但小焜也会有自己的家庭。所以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是孤身一人……直至遇见了你。”
“我曾经做错了,错得很离谱,错得那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因为我那时总觉得……不想让你和我一起吃苦。这个苦是精神上的,有四面八方不断施加的压力,也有我忙于工作无法照顾你让你产生被忽视的苦。”
沈婉兮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瓮声瓮气打断:“不要把你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不要为你的抛弃找理由。”
“……是。”周燕淮收紧手臂。
直到完整的太阳升起,沈婉兮又快在周燕淮的怀里睡着时,周燕淮徐声温柔开口:“最近我有事,是一直在和律师拟婚前协议。我伤害过你,我若是再用嘴去向你承诺,怕你不信,所以这次我将承诺都写在协议里了。我想用行动向你承诺——”
他带着真挚和诚恳温声说:“婉婉,我不会再放弃你,哪怕周氏破产,甚至哪怕你们家遇到任何问题,我都不会再放弃你。以后,有任何事,我都会讲给你听,不再瞒着你。”
他垂眸看向她泛湿的眼睛:“沈婉兮,原谅我,嫁给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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