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直到来到了餐厅门口，文凝凝仍然觉得刚刚经历的一切是那么地不真实。
肖老师竟然答应了？而且，还是这么临时的一个局？
她坐在餐厅外面的等位区开始神游，末了，又冷不丁地掐了掐坐在一旁的夏阳的手掌虎口处，疼得夏阳哇哇直叫：“文凝凝，你是疯了吗？”
文凝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这话该我问你吧？你为什么突然间攒这么个局？”
夏阳冷哼了一声：“你瞧人家肖主任都快瞧出星星眼了。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文凝凝忽然就有点慌：“啊？这么明显的么？”
夏阳一脸理所当然：“可不么？所以我才巴巴地攒了这个局给你俩创造机会呀。怎么样，姐妹我是不是很勇？”
夏阳挑着眉，笑得格外荡漾。
文凝凝有点无语：“你这么拉郎配，万一人家不是单身怎么办？”
夏阳狡黠地眨了眨眼：“我早帮你打听好了，你肖老师今年31岁，单身。我还是思虑周详的好不好，违反道德底线的事儿我可不干。”
夏阳一脸等着挨夸的傲娇样，倒让文凝凝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她只好白了她一眼，不再理她。夏阳却又凑到她跟前，死皮赖脸地继续说：“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人家肖主任感兴趣？”
文凝凝不置可否：“你知道肖老师有多牛么？本科期间就发表了多篇核心期刊，一水儿的一作二作，里面居然还有一篇在国际四大顶级刊期之一。硕博期间就更不用说了。他这么一个神仙人物，岂是我这等小民能肖想的？”
夏阳听罢，啧啧两声，笑得意味深长：“你没否认，就是默认。”
文凝凝脸一红，嗔了她一眼。
见文凝凝这番神态，夏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感叹道：“没想到居然被你碰到一个这么牛的大神了！而且，更难得的是，他居然还单着！”
她拍了拍文凝凝的背，干劲十足：“这种情况，冲就对了，还想什么呢姐妹！”
文凝凝问：“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到现在还单身？”
“你放心，这些我都问过了。你肖老师这几年醉心工作，太忙了，没空谈恋爱，这才单着了。再说了，有我帮你掌眼，你还怕什么？先处处看嘛。宁可错过，不可放过。缘分不等人啊！”
“哎，再说吧，缘分到了自然会在一起。”文凝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又开始问核电站动态模型制作的事，“咱们说正经事儿。你预估你那个动态模型，要制作的话，工艺复杂吗？大概需要花多长时间？”
见文凝凝不愿继续再说关于肖主任的话题，夏阳也没有再勉强，于是便将动态模型制作工艺的复杂程度和难点所在向文凝凝一五一十地说了一番。
文凝凝忍不住惊呼：“居然要这么复杂？”
夏阳挑了挑眉：“那当然了。不然你以为人家核电站是随随便便就能建好的啊！”
文凝凝听罢，一脸愁容：“那你打算怎么弄啊？实在不行的话，我就用静态模型得了。”
夏阳“啧”了一声，有些傲娇地说：“怎么，就这么不相信你老婆我的实力吗？”
看来是胸有成竹了。
只见夏阳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下一秒，一个馊主意就从她嘴里缓缓揭开神秘的面纱：“人多力量大，光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得发动群众。你想想，博士生最大的优势是啥啊？是资历！年纪大了，这点好处还是有的。我不是还带了两门本科生的课么？到时候让那帮小兔崽子们也都给我做，顺便治治他们那眼高于顶的劲儿。”
果然，道德什么的是束缚不住夏阳的。文凝凝忍不住提醒她：“你这算是公器私用吧？”
夏阳道：“我会那么傻，直愣愣地把这活儿布置下去吗？当然要采取一些迂回的策略啊！咱这是做公益好吗！为大国重器的传播事业、为国家的科普事业、为我国的科技进步，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到时候你在你的科普视频结尾加个鸣谢，给我那些出了力的学生们署个名，不就万事大吉了？”
“……”文凝凝对夏阳古灵精怪的鬼点子表示叹服。
说话间，俩人已经排到了号，服务员引着两位落了座。
他们选了一家铜锅涮肉的店。考虑到铜锅涮肉店的环境通常比较嘈杂，且味道又比较大，文凝凝原本想选摆盘精致且味道大多数人都能接受的粤菜馆，没想到却被夏阳一口否决了：“相亲的时候选粤菜馆，是无效相亲。你想啊，粤菜馆的口味清淡，大多数人都能接受，但是过日子还得看对方是不是足够包容。涮肉类的菜品和蘸料五花八门，如果他都能吃，说明他饮食没什么忌口，不会太挑剔。而且，如果他连嘈杂的就餐环境都能接受，说明他性格足够随和，将来过日子能够少吵一点架。再者，涮肉大多需要自助，如果他能够照顾到你，说明以后生活上也不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将来能给自己省好多事儿。”
唔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就能看出来这么多东西么？不过好像确实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二人落座后，吃了好几碟小菜，肖伏安和王艺乔才匆匆赶来，相继落了座。见王艺乔抢先一步落座到了夏阳旁边，肖伏安便坐在了文凝凝旁边。
文凝凝见肖伏安落座自己身边，忽然就紧张起来，却又努力表现得云淡风轻。
服务员很快便拿来了菜单，众人各自点了自己爱吃的菜后，将菜单又重新递回给服务员。服务员接过菜单，一边下单，一边问：“请问各位有忌口吗？”
文凝凝刚想说“不吃香菜”，却被肖伏安抢了先。
王艺乔诧异地问：“肖哥，你平时不是也吃香菜吗？”
肖伏安一脸淡定地回答：“文凝凝不吃。”
文凝凝忽然就有些囧。代替回答什么的，怎么总觉得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呢？
感觉到自己脸颊有些烧红，她连忙以拿小料为由，短暂地逃离了餐桌对面那两双探究的眼睛。
夏阳很快跟来了。她用胳膊肘撞了撞文凝凝：“欸，你家这位肖主任，挺关心你的啊。我敢肯定他也对你有意思。”
文凝凝气恼：“你别瞎说。待会儿你可悠着点儿啊，别东拉西扯的。”
夏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晓得分寸。”
俩人拿过小料，又重新上了桌。菜一盘一盘地端了上来，铜锅也咕噜噜地沸腾着，冒着白腾腾的热气。各人夹起肉就往铜锅里扔。
王艺乔的视线巡视一圈，忽然噗嗤一笑：“咱们这桌，四个人里，三个博士。学历最低的就是我这个硕士了。”
文凝凝一脸羡慕地回：“您才是人生赢家呢！这桌上唯一已婚有娃的就是您了。家庭美满，事业顺利，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听到王艺乔已婚已育，夏阳和初闻此事的文凝凝一样一脸震惊：“啥？你已经已婚有娃了？你明明看上去这么年轻！”
王艺乔道：“不年轻了，30岁了。”
夏阳不禁啧啧感叹。她一边涮着菜，一边又问：“听凝凝说，艺乔姐也是咱们a大校友是吧？”
“嗯。a大是我的福地。不然我也不会遇到我老公，也不会有机会来核电院。”
夏阳道：“我本科也是a大的，研究生时期才去的c大。说起来咱们三个都算是校友呢！”
夏阳扭过头，又问肖伏安：“肖主任是哪里毕业的？”
肖伏安道：“本科和研究生都在z大，博士在麻省理工。”
夏阳眉梢一挑。
王艺乔在一旁笑着补充：“肖哥是z大少年班的。申请博士的时候，还拿了剑桥的offer，而且还是全额奖学金，后来因为麻省理工的项目更好，就去了麻省理工。”
夏阳忍不住伸了个大拇指：“难怪肖主任这么年轻就能做到主任级别，原来是少年英才。”
肖伏安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一闪即逝，面上看起来似乎古井无波，语气似乎也未见情绪：“职级不重要，实际做事才重要。”
夏阳点头称是。
大家一边吃，一边又聊起大学时期的趣事，一行人吃得是宾主尽欢，四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文凝凝和夏阳因为到得早，坐在里边，而盛放涮菜的菜架放在右边。文凝凝身材相对矮小，伸手够不着，便站起身夹菜。
肖伏安找服务员要了一双公筷。文凝凝坐下后，肖伏安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想吃什么菜，你跟我说，我帮你夹，我离得近。”
他离得很近，文凝凝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和细微的绒毛。他的眼睛清澈幽深，让她再次陷入沉沦。她不敢再看，微微垂眸，点了点头。铜锅热气蒸腾，一丝红晕爬上了她的脸颊和耳后，然后，迅速晕染开来。
面红耳赤。
对面的夏阳轻咳了一声，不怀好意地对肖伏安说：“肖主任，那盘肥牛我也夹不到，你帮我夹一下吧。”
肖伏安听罢，将整盘肥牛端到了夏阳跟前：“你自己夹吧。”
夏阳面部抽搐，拿着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文凝凝忍不住偷偷憋笑。
晚饭是肖伏安买的单，在感谢文凝凝和夏阳鼎力相助的同时，也感谢文凝凝周一在学校请他吃饭。夏阳提议，等文凝凝的核电科普视频发出后，四人再聚一次，当庆功宴。
得到王艺乔和肖伏安的应允，夏阳趁两位不注意，朝文凝凝得意地挑了挑眉，仿佛在说：看我厉害吧？又为你创造了一次见面机会。
文凝凝：“得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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