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第190章
“珊姐儿这就是自己吓自己,她若是只用了那一点儿香露,应是无碍,我都着人打听过了,那毒得用的多了才对身体有损伤。这样,我这就叫人去请太医来给她们姐妹两个好好看看。”
看小张氏这样子,今日不请太医,她是不能安稳过年了,当下便叫人去前院通知陶益青请太医。
到了半下午,太医才请到伯府,概因像陶如珍和陶锦珊这样的姑娘也有好几个,只是那几个都用了近一瓶,身体多少有点儿影响,而陶如珍和陶锦珊却是幸运,当初从昭容乡君那分到的量太少,并无影响。
而且她们都隔了快一年时间,有些许轻微的毒素也消散了,尤其这毒需要喷洒到肌肤上才发挥毒效,而陶如珍和陶锦珊为了让香味更持久,都是揉到披帛上,可以多用些时间。
不过为了让她们安心,太医还是给开了温和祛毒的药。
卫氏不由问这位太医,“那昭容乡君几位的毒也可以喝药祛除吗?”
太医摇摇头,“这毒不是咱们本土所有,来自域外,需得请懂这毒的人解。”
卫氏只是问一句,便让管事嬷嬷奉上诊金送太医出府。
“这事幸好灼灼提醒的早,”卫氏对小张氏如此说,也是特意当着陶锦珊的面说这话。
小张氏自然也这般认为,心中十分感激,“是啊,幸好灼灼告诉,不然谁能想到那香露居然有毒。”
小张氏感激,可陶锦珊却不以为然。
便是没有陶灼,这事她也能很快打听到,她可不想承陶灼的情,只是心里如此想,嘴上却没出声。
而且,她也后怕不已。
若不是去年父亲拘着她禁足了多半年,她打算继续跟昭容乡君交好,并从她那里再弄些香露的,毕竟香露价高且还有门道消息提前抢,她没自己买的打算。
后来虽然禁足被解,但出府也受限制,导致她跟昭容乡君关系中断。
“是啊,幸好灼灼知道了赶紧回府通知咱们,不然还不知道这事,”为了方便太医诊断,陶如珍便来了陶锦珊这里,此时自然是感激陶灼,很自然地说了出来。
卫氏看不出声的陶锦珊一眼,站起身来,“好了,二弟妹,让珊姐儿把药喝了也就好了。我还有事忙。”
陶如珍便跟在卫氏身后往外走。
陶锦珊依旧躺在床上,看她这巴结卫氏的样子,冷笑了下。
小张氏自然要送卫氏往外走,方才陶锦珊没有出声,她做娘的自然也了解闺女,歉意地说,“大嫂,珊姐儿性子有些左道,越长大越不爱说话,跟府里几位姑娘也不大走动,我跟二老爷劝也劝了,可她就是总一人在院子里闷着。”
卫氏道:“珊姐儿这是比原先稳重了。”
小张氏苦笑一声,看着像是稳重,可性子做事却还是诸多不足。
只是,她都这么大了,自己管教也晚了,且也不听她的管教,“我如今就想着给她寻一门适当的亲事,可一直也寻不到适宜的。”
卫氏实在不喜陶锦珊,这个五姑娘比陶如珍还不招人待见,虽然模样生的也好看,可就是性子不讨喜,太过孤傲,又自以为是。
便没接小张氏这话茬,她可不想给陶锦珊说亲,惹一身腥,但大年底的好话却也说得几句,“你也别着急犯愁,等年后,正月里宴席多,你多带她参加些,许姻缘就到了。”
“大嫂说得是。”小张氏暗自叹息一声,也知道是陶锦珊让卫氏不喜欢,这说得都是客套话。
陶如珍却悄悄撇了下嘴,就她对陶锦珊的了解,恐怕二婶说得亲事,陶锦珊都看不中,她那心气可比自己还高。
忽然她想到,陶锦珊往前便隐隐地爱与陶灼比较,想到当初她还诱导自己说的那些话,若是叫她知道陶灼日后要做晋王妃,不由期待起她的反应来。
昭容乡君知晓自己身体病重,是因为用了那些番邦香露后,差点把手头剩余的两瓶砸了,还是旁边丫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姑娘使不得啊,这香露有毒,”这砸了以后,毒不就露出来了?
虽然知道这毒是沾染到皮肤上才对身体有害,可丫鬟也吓得手发抖,颤巍巍地握着原先让她们都艳羡的昂贵香露,在固和大长公主吩咐中往屋子外面去交出去处理。
“母亲,快点给我找郎中,给我祛毒啊,”昭容乡君自然怕病死,“您往宫里去求圣上去,请他从番邦外请郎中来给我看诊。”
“已经在想办法了,便是圣上也得寻人,咱们几家人都一并出力寻高人,”固和驸马可不想让大长公主再去圣上跟前消磨情分,“正巧有一家姑娘家里行商,认识西域外来的人士,蓉儿且等等,就会治好你。”
他们打探了,这种毒应该可以医治,虽然不知可医治到什么程度,但命肯定能保住。
“都是那香露铺子害了我,父亲,让人去把那铺子砸了,砸了去,”昭容乡君扯着虚弱的声音叫,眼神有些疯狂。
被固和大长公主一番安慰,总算平静下来,想到今日是除夕,宫里要举办宴会,便撑起身体,“我要去宫里参加宫宴,母亲,给我找衣裳,鲜亮的华美衣裳,我与你一起进宫……”
说着话,气喘吁吁。
固和大长公主压着哭道,“我今日不去宫宴了,就在家里陪着蓉儿,蓉儿乖,别再说话了,好好养身体,等你好了,想去哪里再去。”
她都这副病容了,怎么能去宫宴,去了让圣上恼怒他们家?固和驸马觉着这个女儿越发执拗过分了,脸色不虞。
宫里除夕宴,插桃枝,贴春书,悬春幡,张灯结彩,富丽堂皇。
申时才过,天儿还亮着,宫中已经大红灯笼高悬。
紫宸殿前,众嫔妃都穿着簇新,华服美妆,步入殿内,更有宗室诸人也陆陆续续赴宴而来。
福安公主和陶灼却不急不缓地先用了七八分饱的饭食才往紫宸殿去,概因这晚宴的饭食可没那么好入口,因为天冷路遥,饭菜多,从御膳房做好再提到紫宸殿,饭菜早就冷了。
若是素菜还有些颜色好看,可荤菜上面都会冷凝出一层白色膏脂,看着就让人没有食欲。福安公主从来不在除夕家宴上用食,才提前和陶灼一并吃了晚食才过去。
她们到的时候,四公主已经坐下了,她自然是随母妃季淑妃一桌。
陶灼看了看殿内,发现虽然是家宴,可景隆帝后宫嫔妃加之宗室,也有几十人,因此桌子座位不少。
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座位在那里,只能跟着福安公主往里走。
福安公主跟她说:“灼灼,我母后肯定安排好了你跟我一起,跟着我走就成。”
既然是家宴,自然是帝后一起出场,且她们来时,也只有后宫诸妃和宗室女眷到了,男人们还未过来,她们来的还是有些早了的。
“三姐,灼灼,”四公主眼尖地看到两人进来,忙朝两人挥手。
因座次按照品级高低排列,除却帝后坐北向南,其余则分作东西两列并往后延伸放置桌子,福安公主自然在四公主前面,靠近孟皇后的位置。
陶灼发现自己的座位就靠着福安公主,在她下首,不免说:“我坐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毕竟按照品级,她只是县主,宗室里有郡主郡君的位次都比自己往后些。
“没事,这座次是母后让人安排,灼灼放心坐下便是,”福安公主拉着她坐在蒲团上,小声说,“你是入宫陪我过年,自然要跟着我坐。”
“行吧,”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陶灼就安心地坐下了。
只是,才坐下整理好裙摆,就听到一道声音朝自己说来不中听的话。
“毓华县主,该不会是不知自己座位在哪里吧?那边是公主和郡主们的座位呢。”
说话的人离着陶灼并不远,声音音量也不小,一时间附近诸人目光都投了过来。
陶灼抬眼去看说话的,是一个穿茜色襦裙的姑娘,细眉杏眼,许是眉毛修的太细太弯,陶灼第一眼看过去便觉着有些怪异。但这姑娘看着脸生,她旁边坐着的倒是一位穿宫装的嫔妃,位次在一位李修仪之下。
陶灼小声问福安公主,“这是哪个?”
福安公主也没见过这个姑娘,但却知道她旁边的妃嫔,“她身边坐的是刘充容,应该是她娘家姑娘。”
陶灼轻轻点了下头,那边那位刘姑娘见陶灼不理她,反倒跟福安公主靠近了说话,不免恼羞成怒,“怎么,毓华县主是看不上我们这些普通姑娘,连话都不敢回一句吗?”
陶灼抬眼望过去,满心不喜这个刘姑娘,这话岂不是将她跟其他几个嫔妃娘家姑娘放在对立面?而且,她一人代表得了那些人?
她有心回一句,“你脸真大,”可看看这场合,还是忍下了,正要开口,福安公主便压下她的手,冷着小脸道:“你是哪个?这是我母后安排的座次,怎么?你是要对我母后指手画脚?”
堂堂嫡公主气势一开,尊贵不可冒犯,那刘姑娘的脸色就十分难看了,可她仗着如今刘充容在景隆帝跟前受宠,只说了句,“小女不敢,也是为毓华县主好。”
这刘姑娘显然在家里是个得宠的,便是说这话也带着一股子硬邦邦的味道。
四公主一看这刘倩还挺狂,“本公主看你倒是敢的很,灼灼坐那里关你何事?管的倒是挺宽,你也得有那个资格!”
刘充容眼皮子一跳,再看季淑妃也含笑不语,忙拽了侄女一把,赶紧起身朝着福安公主和陶灼行礼道歉。
“公主,县主,倩儿才进宫,不太懂得规矩,冒犯两位了,妾身代她给您二位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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