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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醉酒之责


六扇门很快得知消息赶过来。

        云何在打量了一眼案发现场,开口询问早先一步来此调查的朱青:“如何?”

        朱青面有难色,挥手示意众人退至外室,才小声开口:“花娘之死,看似自尽而亡,可这满院子的打斗迹象,无一不表明昨夜有人来过,而且此人与花娘产生不小的争执,偏偏这花娘不是建康人,是从外地来的,周围邻里也不知她的身份和仇家。”

        云何在本以为他这般谨慎,是要说些什么了不起的消息,听到这番话,不免失望:“就这些?”

        朱青下意识挠挠头,颇为尴尬地开口:“倒是有几个证人……”

        “证人眼下何在?”

        朱青脸色更尴尬了:“昨夜与花娘毗邻而居的济仁堂堂主,倒是因为过生辰庆贺了一夜,最后睡在院子里,或许听到些许动静。”

        云何在看向朱青的目光中略有讶异:“这不是好事吗,你吞吞吐吐这幅表情作甚?”

        “昨夜,是傅姑娘为那济仁堂堂主庆贺的生辰……”

        朱青的声音还没落地,云何在便迫不及待打断他:“什么?你的意思是,盈盈昨夜一夜未归,和祁赵君在院子里共度一夜?!”

        朱青避开云何在焦灼的目光,不敢吭声。

        云何在只觉怒气直冲天灵感,目光一扫花娘家中,到底还是忍住怒气,深吸了一口气:“先不说这些,你且告诉我,昨夜夜里,他们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朱青轻咳了一声,小声回答:“他们三个喝得酩酊大醉,什么也没听到。”

        “什么?!”

        云何在闻言更生气了:“一个姑娘家,大晚上不回家,还在外面醉酒,简直是胡闹!”

        说到这里,他握紧随身佩刀,侧头看向朱青:“盈盈人呢,可回家了?”

        “还在隔壁。”

        云何在怒气滔天,抬脚往外疾步冲去,一会功夫便冲进济仁堂,果不其然逮到傅盈盈。

        傅盈盈见云何在急冲冲而来,一双眼睛裹挟着怒火,似是要将自己活活吞了,忙强作镇定起身,冲他咧嘴一笑:“小叔,你是来问我昨夜花娘案的细节吗?”

        云何在闻言,冷笑一声:“呵,和两个大男人喝得不省人事,你能听到什么细节?”

        傅盈盈被他堵得毫无还口能力,自知心虚,更是不敢看他。

        从小,只要她闯下祸事,云何在总是用这幅严厉长辈模样阴阳怪气教训她,傅盈盈对他始终是有恐惧的。

        云何在余光一闪,见药柜前的祁赵君和祁安,正紧紧盯着自己,他们的眼中都透着几分警惕和不安。

        这样的视线落在他眼中,让他觉得更为不舒服。

        怎么搞的傅盈盈和济仁堂的才是一伙的,他这个小叔倒成了坏人。

        云何在踱步上前,一把抓住傅盈盈的胳膊,往外拽:“走,现在就给我回家面壁思过去。”

        “小叔~”

        “撒娇也没用,傅盈盈我奉劝你顺着我一些,要不然,我就将你这些日子的荒唐事都告诉你爹娘,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云何在不容她拒绝,更不容她反驳,像拎小鸡仔一样将她从济仁堂拎出来,朝朱青身旁一推。

        “朱青,立刻送她回家!”

        朱青连连点头:“是,傅姑娘,这边请。”

        傅盈盈却有些不死心地看向云何在:“小叔,花娘的死因查到了吗?”

        “用不着你管,朱青,立刻把人带走。”

        “是!”

        傅盈盈见云何在态度这样坚定,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便不再说什么,随着朱青的脚步,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等到傅盈盈立刻,云何在才将视线落在祁赵君的脸上。

        “祁大夫,你替云家解围的事,我不胜感激,只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盈盈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欺负她,我可不答应。”

        一旁的祁安听到这话,忙替自家堂主辩解:“云大人误会了,我们堂主怎会欺负傅姑娘,傅姑娘不欺负我家堂主便谢天谢地了。”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傅盈盈顽劣的性子云何在自然是知晓的,没准事情还真是祁安说的这般,她不欺负人家就谢天谢地了。

        哪轮得到别人来欺负她。

        可即便如此,云何在还是气愤。

        “她毕竟是女儿家,名声最是重要,与你们两个男人共处一夜的事情传出去,你们要她在这建康城如何自处?”

        云何在振振有词地说着,见祁安又要开口反驳,忙看向祁赵君,继续往下说。

        “如果你对盈盈有意思,那么请你恪守君子之风,与她保持正常距离,莫要再做出这等害人的事情,如果你对盈盈没有意思,那么请你做一回坏人,直言道出你的冷漠无情,让他长痛不如短痛,吊着一个天真无邪的姑娘家,可不是君子所为。”

        祁赵君闻言,目光中却是露出几分笑意来,他低头看向面前的药材,语气散漫又不经心:“云大人,有两件事,我必须纠正你。”

        “什么?”云何在不解的看着他。

        祁赵君忽然抬起眼,语气依旧是那么的漫不经心,眼神深处却透着几分莫名的笃定。

        “傅姑娘并非天真无邪,我也不是什么君子,云大人对我和傅姑娘都有极深的误解。”

        云何在被他这话噎住,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踱步上前,手中佩刀重重放在药柜之上,柜面之上的药材顿时被拍得四处飞散。

        祁赵君略略拧眉,不等开口,云何在的滔天怒气已劈头盖脸冲过来。

        “祁赵君,看来你是听不懂好赖话,非要跟我对着干了。”

        祁赵君眼中含笑,似是装懂,又似是真的不懂:“云大人的意思,我听不懂,不过,我认为,大人与其在我这里浪费口舌,不如多在傅姑娘身上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将她的腿打断了吧,如此,傅姑娘便不再来我这了。”

        云何在气到极点,看着面前这个嘴角带着笑意的人,恨不得一拳挥过去,连连深吸几口气,才忍住。

        素来长袖善舞的他,竟险些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做出失控的举措。

        祁赵君见他转身欲走,便低头拨动算盘,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听得云何在一阵心烦意乱,偏偏他又不能做些什么,只得加快脚步离开。

        方才亲眼所见两人气拔弩张的模样,祁安吓得不敢喘大气,见云何在走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凑到祁赵君身旁。

        “我看着云大人对傅姑娘好似不止是小叔之情啊。”

        正在拨动算盘的祁赵君,玉指一顿,缥缈无光的目光,忽然透出几分沉思来,沉默片刻,他才重新低头,继续拨动算盘。

        “祁安,旁人的事,与我们无关,你无需多想,也无需关心。”

        祁安撇撇嘴,挑眉转身:“好吧,旁人的事与我们无关,就是不知道傅姑娘知晓你说她是旁人,会不会生气,她昨夜才给替你准备了生辰,那血人参可不好拿啊……”

        说到这里,祁安一顿,歪着脑袋想了想,自己回答自己:“肯定会生气,傅姑娘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连一两句话都要反驳,多半是个很记仇的人。”

        祁赵君停下手中的动作,视线狠狠落在祁安的背影之上:“祁安,往后再见到傅盈盈,你不准同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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