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哄她三十七次
云晚清晰的记得,沈砚行给她讲《福尔摩斯探案集》。
他说:“其实凶手是谁,真相是什么,作者在很前面就已经告诉你了,只是你没有发现。”
云晚头疼欲裂,脑海里不断盘旋着这句话。
有什么是她没有发现的?
记忆一点点的颠倒,杂糅,组合。云晚猛地想起来一件事。
沈砚行是什么时候开始行为反常的?
《回家》开机宴的那一晚。
沈砚行整个人就变了。
一定有什么不对。
是她忽略了。
到底是哪里?
罗琦出去打了通电话,一个小时后,齐远来了。
他整个人很憔悴,胡子拉碴的,身上的衣服皱巴巴,像是几天没回家。
“太太……”齐远一见到云晚,面条泪就下来了,“还好你活着。”
常念走到墙角,摆弄架子上水瓶里插着的百合花,余光淡淡的瞥着她们这边。
云晚看起来精神还行,只是唇色有点苍白。
“齐远,你老实告诉我,沈砚行都干了些什么?为什么他会坐上那趟航班?”云晚握着一次性纸水杯,在无意识的用力下,纸杯变成橄榄球的形状。
齐远哭得像是被婆家欺负了的小媳妇儿:“我真不知道啊,沈总昨天跟我说,要去美国,至于干什么没说,我就定了票。”
云晚一杯子水泼了过去:“你撒谎!沈家有私人飞机,什么时候要坐民航了?”
齐远吓的跳开,只是袖子上撒了点,还好不是开水,只是温水。
“说来也巧,私人飞机半年前就坏了,送去维修,一直没拿回来,”齐远离得远远的,哆哆嗦嗦的解释,“我发誓,真没撒谎。”
靠在窗边观察的常念嘟囔了句:“这算是第二个阶段,愤怒?”
云晚深吸了口气,眼圈里满是红血丝:“你们都在骗我,直播还没结束对不对?有隐藏摄像机对不对?你们竟然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齐远瑟瑟发抖,求救性的看向罗琦。
罗琦叹了口气:“晚晚,你做演员魔怔了?这不是玩笑,是真的,你被绑架和沈砚行意外身亡,这两件事只是巧合,没有逻辑关联。”
云晚的泪水,像久旱后迟来的大雨,簌簌而下。
“怎么可能这么巧?我刚好活着回来,他就恰好死了?”
罗琦轻轻的摸着她的手,试图安抚:“虽然不可能,但我们也只能接受,外面还有一堆记者,一会儿我们出院,你千万别在记者面前崩溃,他们就想拍你崩溃呢。”
云晚的泪水像坏了的水龙头,怎么也关不住:“拍到了又怎么样?崩溃就崩溃了,我还在乎这种东西?”
门口传来轻叩的声响。
几人抬眼看去,走进来的人是季予风。
他面色凝重,手里提着果篮和康乃馨,走到病床边,弯下腰,轻声细语的说。
“车在路上堵了会儿,我来晚了,对不起。”
云晚看到季予风,像是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港湾。她呜哇的一声哭出来,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无法用言语表达悲伤,只剩下决然的哭泣。
季予风静静的陪着她,偶尔默然的擦一下湿润的眼角,他什么也没说,就像一只心理咨询中使用的陪护犬。
“没事儿呢,我在,我在啊。”
云晚哭了大概一个小时,人渐渐的平静了。
季予风还有工作,也没多待太久,告诉她别担心,剧组针对这次突发事故很体谅她,特意给了一个月的假好好休息。
他走了后。病房里就剩下看护的实习警察常念,跑前跑后偿罪的齐远,以及正在联系云晚各项工作给大家报平安的罗琦。
云晚起身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镜柜上映出一张泪痕斑驳的脸,眼圈鼻头都是红的。
她盯着镜子,一瞬间,眼神里彻骨的悲伤就消失了。
水龙头哗啦啦。
“沈砚行,你这笨蛋,”她轻轻的用湿毛巾擦拭脸颊的泪渍,“比演戏,你还差得远呢。”
齐远刚才说,半年前私人飞机就坏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足以说明,沈砚行的死亡,是一场人为安排的事故。
只是她不知道,针对沈砚行的人到底是谁。
所以,她像常人那样,失去了丈夫后,悲恸大哭,再好好观察。
目前,她心里已经有了几个怀疑的人选。
接下来,就是寻找证据,来证明她的推断了。
云晚走出卫生间时,脸上又挂上了断若愁肠的悲苦。
齐远也办理好了出院手续。
云晚悲悲戚戚的坐在床边,那双眸子里浸着泪光,嗓音也是哑得不像话。
“我想回后岛看一看,整理下他的遗物。”
齐远应了声,罗琦还要回去喂猫,就没跟着。
常念要跟着她上车,云晚却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表现出万分沉痛。
“常警官,在这个时候,你就让我一个人静静吧,你可以再搭一辆车,在后面跟着我。”
常念:“……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太上来。
齐远开的仍旧是沈砚行常坐的那辆宾利。
云晚打开车门的时候,嘴上还戚戚苦苦的念叨:“车里都是他的味道,呜……”
然后她拉上车门。
不透的青色车窗膜,遮挡住了一切。
齐远也上了车,手刚放上方向盘,身后就传来了云晚凉凉的嗓音。
“我要沈砚行半年前所有的行程。”
齐远转过头,满脸震惊式:“太太……你怎么……你刚才……你装的啊!”
云晚的脸上,哪有半点悲伤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生气。
“怎么?就许他装着骗我,”云晚不满的哼了声,“就不允许我演戏?”
齐远:“……啊这。”这俩口子都是戏精吧。
他叹了口气:“好吧,太太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刚才一进病房,就在我面前哭,嗷了半天,都没眼泪出来,还用手捂着眼睛,怕我看见,”云晚翘起了二郎腿,一脸不屑,“后面好不容易挤出眼泪了,眼圈也没红,鼻头也没耸动,脖子青筋都不带动的,说罢,你另外一只手放裤兜里掐大|腿,疼不疼?”
齐远:“……”沈总对不起,是我演技不过关。
啊不,是你太太……太专业!
尴尬的空气,在车内转悠了会儿。齐远发动车子,慢吞吞的说:“沈总不让我告诉您,太太,你就别为难我了,我也就是个可怜的打工人。”
“哦?”云晚漫不经心的转了转眸子:“他给你发多少工资。”
齐远一脸老实:“年薪60w。”
云晚换了条腿翘二郎腿:“我给你开120w。”
齐远:“……”
十分钟后,云晚拿到了半年内沈砚行所有的行程。
这半年里,沈砚行的行踪非常的固定,她的剧组,后岛,沈氏大厦,最近去的一个地方是青龙寺,应该是去看望一灯大师。
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那到底是什么让他变了?
宾利缓缓停靠在市郊沿海的码头,换乘沈家的私人游艇,直奔后岛。
一路上,云晚都在回忆这半年内,发生在她和沈砚行中间不寻常的事情。
记忆就是个你想用到,开始回忆,但越是死都是想不起来的混蛋。
齐远看她想的艰难,主动的说起了一件事。
“太太,你还记得有人往你家塞明信片吗?后来沈总偷偷藏了一些。”
咯噔——齐远的话就像是一个锚,飞速的在云晚的心里定了个位。
“一共九张,是这样的……”齐远打开手机相册,翻出照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没寄了,也可能是寄了,沈总收起来,没让我看见。”
明信片上一共有九个字母。
排列组合后是一句英文,多了一个字母。
imissyou
多出来的是一个b字母。
“baby?”云晚下意识的说。
齐远摇头:“我当时也是这么想,但看沈总的表情,似乎不是宝贝这么简单。”
云晚:“我以为这些明信片是冲我来的。”
“我也以为,”齐远回忆道,“只是我发现,收到明信片后,沈总才开始发生一系列异常的行为。”
游艇靠岸,云晚踩着阶梯走下去。
“你说说,哪些异常?”
齐远跟着她:“沈总抛售了他所持有的沈氏几乎全部股票和期权,比例高达百分之五十八。”
云晚看到了管家朝她走过来。
“他要这么多现金流干什么?”云晚皱起眉头,“现在那些钱在哪儿?”
“半年前太太您不是注册了晚星工作室吗?”齐远打开了手机企查查,“沈总替您把工作室发展成了公司,也就是现在的晚星资本,三个月前上市了,他把所有的现金流都买进了晚星资本的股票。”
云晚驻足,低头看齐远的手机。
数据上显示,晚星资本上市后,股票价位出于低位,沈砚行大量买进,这三个月以后,整个市场低迷的情况下,唯有晚星资本一路水涨船高,从5块飙升到了40块。
齐远说:“按目前晚星资本的估值来算,您的资产,和全球首富那位研究特斯拉姓马的差不多。”
云晚:“……也就是说,前夫死了,我现在变得很有钱。”
齐远一脸诚恳:“不是很有钱,是相当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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