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七章
“这是泉水妈妈的考验，让阿兰知道天书就就是泉水妈妈的恩赐了，这天书，需要慢慢的看。”
索性大家都乐观阔达，虽然很失望读不懂，但是众人都会自我开解，都想着，毕竟不是凡人的东西，读不懂也是正常的。
“大爷爷，咱们今天带的框很少，锄头也不多，咱们找个时间，来把这淤泥清理出来吧！”
雷阿兰之前为了装神弄鬼，直接将这秘密说出来了，尽管这壁画千年不腐，但是阿兰还是内心忐忑，自己这行为，放在现代，是可以去踩缝纫机的，这东西，既然被自己挖掘出来了，自然要保护起来。
雷阿兰苦中作乐的想，就算自己想要上交也是出不了这苗寨，也找不到上交的地方，所以放在这时代，也算不得犯罪了。
“是要清理出来，还需要寨子上的人注意看守，不然要是有人对这天书动手，就危险了。”
阿兰大声的说道：“这是天书，谁敢动手，这可是神灵留下的文字，一旦动手，一定会遭到神的惩罚。”
在场的人众多，这消息一定会传出去，既然大家相信神，那神罚就很有威慑力了，加上寨上的人，人工防守，应该会有效果。
大寨老也阴恻恻的说道：“这天书，是神对我一族的眷顾，大家一定要保密，不能说出去，谁要说出去，直接丢到老鹰崖下去。”
一边说，眼神一边扫射过众多族人，扫到最后的时候滞了一下，谷家几个人都站在雷阿兰的身后，呆愣愣的看着自己。
大寨老内心气愤，也很后悔，自己之前想得少了，同意了阿兰将自家舅舅带来，而且还有三个，又是雷阿兰的亲舅舅，如今自己投鼠忌器，要顾忌雷阿兰，不然寨子上的人平素对外交往不多，大家都在寨子里面，这秘密很容易保住。
阿兰看到大寨老的表情就感觉不对，“大爷爷，你放心，我会看着舅舅们的，他们不对乱说的。”
谷石保见整个雷家寨的人都盯着自己，赶紧带着弟弟儿子，对巫神发誓承诺不说出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对神发誓这件事不说出去，不然人神共弃。”
“是。”大家都行动起来，都纷纷发誓，雷阿兰却并不开口，大家也不勉勉强强，大寨老想的则是，秘密是要往下传的，留阿兰这神眷者，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大爷爷，除开还没有挖开的，面上这些，我都记下来的了，要不咱们把这地方封起来，等之后再慢慢的挖，慢慢的清淤泥。”
“都记下来了，好好，咱们把这地方封好，回去之后，商量一下，再来慢慢的挖。”
一开始的兴奋过了之后，大家都渐渐的冷静下来了，就连最博学的大寨老都看不懂，这天书的好处，大家一下子也不能享受，都失去了兴趣。
“走吧，下山回家，阿兰，你之后每天都来我家给我打下手。”
谷乔妹赶紧替女儿答应，“好好，大伯，明天我就让她来你家。”
大寨老负责族里的巫、医，也就是祭祀和治病方面，说话一向管用，他开口让雷阿兰去和他学，就是有想要让阿兰继承的意思。
雷百灵也赶紧点头替妹妹答应，自家阿爹不在了，只剩下母女三人，自己的将来还不知道着落在那里，妹妹还小，之后有大寨老做依靠，日子要好过多了。
雷阿兰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大寨老在寨子里面很能说得上话，和其他寨子交往，也很有威信，自己要保住姐姐，之后还需要寨老帮忙说话，自然关系越近越好。
况且，自己说自己的神眷之人，还找到这壁画，族里自然要拉拢自己，约束自己，不会轻易的放任自己乱说。
“多谢大爷爷了，我阿爹留得有好酒。”
大寨老大喜，苗族的酒是自己酿造的，雷阿爹在世的时候，就是酿酒的好手，酿造的酒广受好评，就连其他寨子的人都很喜欢。
苗寨的酒很珍贵，苗寨盛行米酒，寨子在山上，田是梯田，耕种不易，粮食难得，大家都不会轻易酿酒，就连大寨老都很少喝酒。
四五两个寨老赶紧上前问道：“阿兰，我们两个呢，你就只给你大爷爷吗？”
阿兰看向大寨老，虽然没有开口，但是意思表现得很明确，大寨老赶紧说道：“你们凑什么热闹，我收阿兰做徒弟，这酒自然能收，理所当然的收，你们虽然是阿兰的长辈，但是也没有教导阿兰什么，这酒就不该喝。”
大寨老心里的还有话没有说出来，阿兰的阿爹酿造的酒有限，能有多少，这两人分了，自己就少了，事关自己的利益，自然不能退让。
一行人说笑间将洞口挡住，下山回家。
回到家中，阿兰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坐下那盘点一下现状，目前，寨子里面几个寨老说话管用，尤其是大寨老，而大寨老对自己友善，其他寨老也都看重自己。
至于其他的寨民，自己是被泉水妈妈眷顾的人，还成功的证明了这点，就凭借这点，自己在寨子里说话，只要不涉及他们的切身生存利益，就是管用的。
而主张将姐姐送人，作为战利品给人争抢的雷老三已经重伤，这重伤还是关乎到壁画天书，巧合得充满戏剧性，一定能震慑住他家。
雷阿兰心里暗暗的想，要是雷老三还是要叽叽歪歪的，自己就传流言，说他家父子两个受伤，是因为得罪了泉水妈妈，反正自己现在的泉水妈妈的代言人。
“阿兰，吃饭了。”听到阿妈的叫声，阿兰将手里的小石头扔到地上，站起身走进屋子。
吃饭的桌子很粗糙，雷家谷家一共六个人围绕在桌子上，一个炖肉沫鸡蛋，就是最好的菜了，这还是因为阿兰受伤了才有的待遇，主食的米和芋头，之所以煮米，同样是因为阿兰受重伤，雷百灵手受伤，加上谷家舅舅一行人来做客，才拿出来的。
吃着噎人的芋头，雷阿兰心里将改善生活提到了前面，只等将姐姐的危机处理了，就行动起来。
“当时阿兰受伤，我操心阿兰要紧，也不知道情况，百灵晓得这事情怎么样不，你阿花婶婶昨天和我说也说不清楚。”
谷乔妹一边抹眼泪，一边哭诉。
谷石保拿起雷家的竹筐，就帮忙编织，手上忙活，嘴里说话，“我问过你们寨子上的人了，这事情就是你知道的那样，那天乌家人先来，抢了百灵要走，阿兰阻挡，受伤在地上，之后百灵被他们拉到外面，你们寨子的人上前阻止。”
雷百灵点头，“当时好几个叔叔伯伯们都上前阻挡，正在吵架，莫家人就来了，两家就争抢起来，在寨子口打架，后面三堂叔就来了。”
“也就是说，是三堂叔同意说要将姐姐嫁出去，”
“对，三堂叔说只有英雄才能配得上我，让两家在冬月十三的时候，在晒草坪各出其力，不乱手段，赢了的人就上门带我走，他做主了。”
小阿兰的记忆里面有苗寨结社过节的传统，寒冬腊月，算得上是农家少有的闲下来的时候，所以方圆百里的各大苗寨都会聚在晒草坪，一起庆祝，载歌载舞，吃喝玩乐。
苗族的人居住在黔省的大山里面，有大族聚居，也有小族居住在山林间，多数都是在山林中，刀耕火种，自给自足。
苗族没有统一的政权，由若干个具有血缘的家族组成的宗族组织，叫做“鼓社”，（1）“鼓社”它受“议榔”大会控制。
同时各寨子还会选出有威望，懂道理，平时在寨子上说得上话的人来作为理老，又从理老中选“榔头。”年轻体壮的一家之主则是鼓社成员，成员中比较有威信的可作为“鼓头”。
“榔头”主持“议榔”大会，通过会议制定榔规，也就是苗族的习惯法，习惯法是苗寨里面约定俗陈的法律，大家都要遵守。
之后的榔规的是否触动，则是由于理老来判定，判定之后，由鼓社来实施执行，议榔“立法”、理老“司法”和鼓社“执法”，（2）
在议榔大会上，除开商议榔规是不是需要增加或者减少内容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调解纠纷。
各寨子之间，隔得近的，田地在一块，共饮一河水，共走一条路，加上互相接亲，难免会有纠纷，有的私下就处理了，有的难免闹大，解不开矛盾，这时候，就需要理老来调解了。
“哼，他做什么主，他有什么权利做主。”
“他恐怕就是咱们寨的寨主，之后在议榔大会上选做鼓头，这原本该是你阿爹的。”谷乔妹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有我在，这寨主他当不稳，他还没有当上寨主，就要替姐姐做主，要是当上了还得了。”
谷厚道：“阿兰，这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就算泉水妈妈庇佑你，寨子里的人都相信你，但是这寨主一事情关系重大，雷老三是除你阿爹之外，最合适的人，你想这事情不成，恐怕有些难。”
“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人，这还有时间，我好好的想办法，我就不信，想不出办法。”
“你先好好养伤才是，你受那么重的伤，明天还要去大寨老家，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舅舅，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现在寨子里面，除了他雷老三，其他的人不敢光明正大的决定姐姐的未来，雷老三，不足为惧，倒是褐山乌家和莫家有点麻烦。”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阿兰见状，赶紧调解气氛，“这些是事情，都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倒是舅舅，这壁画一事，可千万要保密，等我研究出壁画上字迹的意思，我会告诉你们的，只是暂时你们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大寨老下咒了的，我们发誓的，一定不会说的。”
雷阿兰点头，苗寨人重视誓言，畏惧鬼神，发誓通常是不敢违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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