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转眼就出了正月, 紫禁城内早已冰雪消融。正月康熙在撷芳殿歇得最多。郭洛罗氏住在撷芳殿的倒座里，时常来陪伴瑞珠，经常能碰到康熙。但是之前对郭洛罗氏还颇有兴趣的康熙却不知为何好像熄了心思, 瑞珠曾试图跟他说起郭洛罗氏，都被他打断了，瑞珠只好暂时作罢，等到了合适的时间再提。
二月龙抬头，春风一吹, 宫里的花木都开始争相往外冒出绿芽。
瑞珠还去钟粹宫看了一回马佳氏。不过她没有独自前去, 而是约上了德贵人和惠贵人。如今钮钴禄氏执掌了宫务，瑞珠和惠贵人虽然名义上还有协理的名头，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实权了，她也不想去趟这趟浑水，惠贵人大概心有不甘, 但也不敢得罪钮钴禄氏，加上瑞珠都无动于衷, 她若是去争抢未免面上太过难看，便也只得将宫权都交了出去。
三人到了钟粹宫，肚子越发大了的马佳氏正卧床休息，知道三人前来看望她, 便起身穿衣接待她们。
几人很默契地没有带什么吃食，瑞珠送了一匹纱棉, 这布匹名字不显, 实则很珍贵，因为质地柔软，用来给婴儿做衣裳最合适不过，马佳氏收德贵人她们的贺礼时都淡淡地道谢, 接下瑞珠送的布匹笑容才真实了些，这礼物算是送到了她心坎上了。
“姐姐如今感觉如何？我看姐姐的肚子越发大了，怕是行动不便吧。”德贵人和瑞珠都还没有生过孩子，自然不知这其中的艰难，不过看着马佳氏胖了一圈的样子也知道不容易。这后宫的女人终生都要做的事情就是固宠，马佳氏为了生孩子，不管是脸还是身材都胖得变了形，极有可能会遭了君王的厌弃。
这样一想，后宫的女人还真是不容易，给君王生了孩子，却没落下个好。
瑞珠看着马佳氏的模样不由得担心起来，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有孕，会不会也会胖成这样。
马佳氏笑道：“两位妹妹没有生产过，等妹妹们自己经历的时候就明白了。”她的笑容有些苦涩，个中苦涩却不能对外言说。确实自从她有孕身材变形之后，康熙就从来没有在这过过夜了，即使除夕那天晚上她不舒服，康熙也只是坐着陪了她半宿，下半夜就去了撷芳殿歇息去了。
但她不怨瑞珠，说白了，这后宫的女人，哪一个都身不由己，都是帝王的附庸品。
马佳氏倒是看得开，她已经有了一子一女，再生一个不管是男是女，她都有子女傍身，下辈子也不愁了，君王的宠爱也可有可无。
“小主，小阿哥醒了，闹着要找您呢。”一个宫女匆匆进来，跟马佳氏禀告。
马佳氏露出笑容，“这孩子就是粘人得很，让乳母将长生抱过来。”
八阿哥长生，是康熙亲自取的名字，就是希望他能养住。
乳母很快就将快两岁的长生抱了过来。
瑞珠留意看了一眼八阿哥，他长得虎头虎脑，白白胖胖的，一抱进来两只黑碌碌地眼睛就滴溜溜地转，一直在打量着她们这三个陌生人。
荣贵人抱着他教他喊人，“这是惠贵人，这是德贵人，这是宜贵人。”
长生一直看着瑞珠，突然笑起来，含糊不清地跟着他额娘喊人，“惠惠，德德，宜宜。”一岁多的孩子还不怎么会说话，只能叫叠音，将几个笑个仰倒。
惠贵人和德贵人都提前备好了礼物，便将礼物都拿了出来，送给八阿哥，
瑞珠却搞忘了，她赶紧进了系统，在系统玩具库里挑选了一阵，挑中了一只会跳的金蟾蜍，她花了两个积分兑换，假装是从荷包里取了出来。
蟾蜍不大，瑞珠放在榻桌上，手指在蟾蜍的脑袋上一摁，蟾蜍就开始‘得得’的往前跳。
金制的蟾蜍亮晶晶的，一下子就吸引了长生的注意，他闹着从马佳氏的身上下来，跌跌撞撞地走到榻桌前，拿起蟾蜍玩了起来。
马佳氏见他这么喜欢，也很高兴，“你们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还贴心为长生准备见面礼，真是有心了。”
坐了没多一会儿，几人就告辞了。
德贵人路上还在跟瑞珠感慨，若是胖一圈能换来这么可爱的孩子，那也是值得的。
瑞珠现在没事已经不去永寿宫了，虽然和钮钴禄氏明面上没有闹翻，但是实则两人都知道心里已经有了隔阂，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关系紧密了。
瑞珠还听说之前跟她有过过节的舒穆禄氏一直在巴结钮钴禄氏，经常去给钮钴禄氏请安。
不过瑞珠也不在乎，如今的她羽翼渐丰，不再像当初那样需要依附于人。
这天撷芳殿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瑞珠看着眼前不过三尺高的小豆丁有些头大，她抬头问跟来的乳母，“怎么带着太子爷来我这了？”
乳母一脸的为难，“太子爷今日早上就开始闹，一直在喊‘走姨母去’，‘走姨母去’，不管奴婢怎么哄都不行，无奈之下，奴婢只得去回了皇上，皇上命奴婢带着太子爷来撷芳殿，叨扰贵人小主了，请小主担待。”
听皇上已经同意了，瑞珠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低头看向小胤礽，有些不明白小胤礽怎么会想到要来找她。
“胤礽，你怎么想来找我啊？”她想去拉胤礽，这才注意到胤礽手上提着一只灯笼，仔细一看，不正是自己元宵节那日派小树子给他送过去的兔子灯吗！
胤礽提着那只兔子灯，很认真地指着一个地方给她看，“坏了。”
瑞珠看过去，兔子身上有个小洞，不知是在什么地方划破了。
乳母又说道：“自从小主给太子殿下送了这只灯笼，太子殿下喜欢得不得了，走到哪里都要提着，昨天不知道是在哪里弄破了，这才今天早上一直闹着要过来找小主呢。”
瑞珠倒是没想到，自己那日不过是随便想到将灯送给胤礽玩，没想到胤礽却当成了宝贝。
“内务府做的灯更好，怎么不给太子殿下换一个。”
乳母回道：“太子殿下不肯呢，起床就先跑去看一眼灯还在不在，奴婢们都不敢动这个灯笼。”
胤礽将灯递给瑞珠，简短地说道：“姨母，修。”
瑞珠接了过来，牵着胤礽走了进去。
等康熙忙完赶过来，就看到内室里放着很多材料和工具，瑞珠不仅亲自将胤礽的兔子灯糊好了，还给胤礽做了一只蜻蜓风筝，等开春回暖，胤礽就可以去放风筝了。
不过瑞珠可不太会做风筝，这只风筝骨架是小树子做的，她只是将牛皮纸上画上蜻蜓的样子。
“怎么堆了这么多东西？”康熙悄悄地走进来，看到瑞珠带着胤礽坐在地毯上，一大一小正凑在一起看着什么。
瑞珠听到康熙的声音，连忙转过头来，见是康熙来了，站起身来，笑道：“皇上丹青最好，来得正是时候，快帮我们花只鸟吧。”
康熙本见她带着太子坐在地上，很不成样子，有些想责备几句，见她欢喜的模样，又不由得吞了下去，瑞珠已过来缠住他的手，磨着他帮忙画鸟。
“这只风筝是给嫔妾自己做的，皇上帮嫔妾画一只鸟吧，嫔妾丹青着实拙劣，若是这样的鸟飞上了天，旁人看了会笑话嫔妾的。”
康熙却注意到旁边隔着一只已经做好的风筝，他走过去拿起一看，粗略能看出这是只蜻蜓，这粗糙的丹青，嫌弃立马爬上了他的眉心。
康熙不仅是个勤勉的君王，还博学多识，才华横溢。他笑斥道：“你画的这个是什么东西？”
胤礽担心皇阿玛抢了他的东西，立马走过来宣誓主权，“皇阿玛，这是我的。”
康熙哭笑不得，“这种粗糙的风筝也就胤礽这种小孩子当宝贝了。”
说归说，他还是提起了笔来。
瑞珠殷勤地给他研墨。康熙的丹青果然很好，寥寥数笔就画出了一只颇具神韵的鸟，不过风筝都要色彩鲜艳才好看，康熙又慢慢调色，半个时辰后，一只神采奕奕的喜鹊跃然于纸上。
瑞珠仿佛得了个大宝贝，命吉祥将材料等东西都收了起来，自己则亲自将风筝放在胤礽够不到的地方，晾了起来。只待气温回暖，就寻个空阔地方放风筝。
两人坐下来说话，胤礽则拿着瑞珠从系统兑换出来的玩具砸一旁玩。
从胤礽生下来，康熙就将他安顿在乾清宫亲自带着，胤礽虽然很聪明，但可能是少了母爱，他性格有些冷淡，几乎不会像寻常孩子那样玩闹，在瑞珠这里，他却玩得很开心，这让康熙欣慰不已。
“以后让胤礽常来你这，你辛苦点，帮朕带着他。”
康熙突然蹦出来的这句话让瑞珠吃了一惊，她快速地在脑子想了一遍康熙的真实意图，他应该不是让自己养太子，而是让自己带着太子玩。
换了旁的嫔妃可能都要乐开花了，毕竟那可是一国储君啊，不管是养是带，都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可是瑞珠有些纠结，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嫔妾没有生产过，怕带不好太子殿下呢。”
康熙轻松道：“没事，其他的事情都有乳母他们做，你偶尔陪他就可以了。”
既然康熙都这样说了，瑞珠也就没有拒绝。
自那天过后，太子几乎每日都会来撷芳殿玩上一阵子，再由伺候的宫人或抬或抱回乾清宫。
这么明显势必会有人注意到，不多时整个后宫都知道了这件事。瑞珠当然是没有资格抚养太子的，可是她若是一直这样陪伴太子，以后太子大了，势必和她有感情，这也值得让人嫉妒了。
就在后宫众人嫉妒瑞珠的时候，二月十九这天夜里发生了一件让她们更加嫉妒的事情——马佳氏顺利生产了，是个阿哥。
不过短暂地嫉妒之后，不少人的心态就有些变化了，马佳氏这些年生的孩子不少，可能养住的也就只有八阿哥和三格格，何况这两个都还小，以后是什么情形还不知道呢。再说，马佳氏生的这个阿哥命格可不好，克父克母克兄弟。
马佳氏生产的那天晚上，康熙是宿在撷芳殿的，两人才刚睡下，钟粹宫的奴才就过来禀告康熙，说是马佳氏发动了。
康熙也没耽误，瑞珠也起身伺候他穿了衣裳。
等康熙走后，瑞珠坐了一会儿又重新睡下了，第二天睡醒才听吉祥说昨夜马佳氏生了个阿哥。她梳妆打扮好，就带着贺礼赶往钟粹宫了。
兴许是之前的那些流言蜚语也传到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耳朵里去，她们并没有亲自前去钟粹宫，而是派宫人赐了礼物，康熙也悄悄命钦天监的算过，得知十阿哥的生辰八字并没有问题，这才安下心来。
不过这流言蜚语并未随着十阿哥的降生而消散，反而越发厉害了。
瑞珠虽作壁上观，却总觉得这件事不正常。康熙让钦天监的人算了十阿哥命格的事情不是秘密，为何这流言始终没有消散呢，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马佳氏也担心这流言会对十阿哥不利，人都憔悴了不少。
好在十阿哥生下来就十分强壮，出了月子更是长得白白胖胖，见人就笑，康熙也因此对他多了几分怜爱，下令内务府操办十阿哥的满月宴，还要隆重地大办。这也是侧面警告宫中众人，他很重视十阿哥。
马佳氏乐得合不拢嘴，亲自给宫里上至妃子下至答应，全写了邀请函。另外还邀请了一些马佳氏族的亲人。
十阿哥的满月宴定在三月二十六，宴会就定在钟粹宫举办。
瑞珠去得不早不晚，来了不少人了，马佳氏娘家的女眷也到了几人，正和马佳氏说话呢。
马佳氏出了月子，人瘦了一些，大概是康熙特别照顾的原因，马佳氏容色比之前好看了很多。
瑞珠送的是一枚赤金打造的长命锁，简单不会出错。
钮钴禄氏和佟佳氏也都出席了十阿哥的满月宴，毕竟是康熙下的旨，没人敢不给面子。
佟佳氏和钮钴禄氏的出席让马佳氏更加笑容满面，她儿子的满月宴可是风光无限啊，就连当年的太子也没有这样的排场呢，当时因为先后的逝世，太子的满月宴也没有举办。
瑞珠暗暗观察了钮钴禄氏，她面上敷了一层厚厚的粉，看起来没有之前那样憔悴了。不过神色也变化了不少，之前的钮钴禄氏眼里有光，如今黯然一片。
马佳氏吩咐宫人将十阿哥抱了过来。他穿着一身小小的棉袍，胖嘟嘟地不停吐口水泡泡，着实可爱。众人自然是一顿夸奖。
十阿哥待了一会儿，马佳氏就吩咐乳母抱回去了。
“怎么没看到八阿哥？”佟佳氏笑问道。
马佳氏笑道：“他太顽皮了，怕冲撞了客人，我就让乳母哄着他去睡了。”
佟佳氏笑道：“有什么关系，八阿哥那样冰雪可爱，本宫见了一次就喜欢得紧呢。”
马佳氏也笑，“下次嫔妾带着他去给娘娘请安。”
这边宾客尽欢，却突然有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冒了出来，
“咦，这不是安贵人姐姐吗？姐姐竟然还有脸来参加十阿哥的满月宴？十阿哥可差点就因为你没了呢，好在十阿哥福大命大。”
瑞珠听到声音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说话的人正是她曾经教训过的舒穆禄氏。
而舒穆禄氏炮轰的安贵人迫于康熙的压力，不得不来参加十阿哥的满月宴。其实她不想来，马佳氏更不想邀请她来，只是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旁人或许会说她太过斤斤计较，毕竟那次安贵人并不是故意的，她怀孕的事情可谁都不知道呢。
被众人的视线扫到身上，安贵人难得红了脸。
“我怎么不能来参加十阿哥的满月宴，舒穆禄答应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安贵人当然不肯安静吃亏的，嘴上也不依不饶。
舒穆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既然当众嚷出来，就是想让下安贵人的脸面，她冷冷一笑，“妹妹我啊，哪有资格管姐姐的事呢，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把脸皮长这么厚实的。”
舒穆禄氏之所以要当众这样干，是因为安贵人是佟佳氏阵营的人，而她自认为是钮钴禄阵营的人，为了投诚，她当然要当众跟佟佳氏阵营的人过不去。
安贵人难得聪明了一次，她看向马佳氏，再次歉意道：“姐姐知道，那日我不是有意的，今日再向姐姐赔罪，请姐姐原谅。”
马佳氏当然不会再计较，何况她也不喜欢自己儿子的满月宴上成了别人打架的战场。
“自然，妹妹那日是无心的，十阿哥也平平安安出生，妹妹不必再责怪自己。”
“多谢姐姐宽宏大量。”安贵人朝马佳氏道了谢，才缓缓看向舒穆禄氏。这回她站了主动地位了，若是舒穆禄氏再不依不饶，她就真的是多管闲事了。
舒穆禄氏极为不屑地冷哼一声，到底没再做声了。
这个不愉快的插曲一过，殿内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宴席很快就摆上了，马佳氏又请众人坐上席位，满桌的菜品是御膳房精心制作而成。
瑞珠早上过来的时候只吃了两块糕点垫肚子，这会儿是有些饿了，吉祥站在一旁布菜，她趁着菜没冷多吃了些。
吃过饭，众人又去花厅吃茶。
八阿哥也被乳母牵了来，他睡醒之后就闹着要额娘。
马佳氏温柔地抽出手绢给八阿哥擦了眼角残留的眼泪，将他抱在怀里，八阿哥吸着手指，滴溜溜的眼睛看着众人。
佟佳氏坐在一旁逗他，“八阿哥，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羞不羞？”八阿哥也不过两岁多，虚岁三岁，他只是扑哧着眼睛盯着佟佳氏看。这厅内陌生人太多了，他也不胆怯，在额娘怀里待了一会儿之后，就跳下了地，玩着瑞珠送给他的金蟾蜍，满厅追着跑。
马佳氏见他玩得高兴，也没再管他，陪佟佳氏她们聊天。
瑞珠刚才可能是吃急了，肚子隐隐有些痛，她让吉祥去帮她倒了一杯热茶，慢慢地喝着。
八阿哥自行玩着金蟾蜍，他胖乎乎的手指头用力按住金蟾蜍的头，又突然放开，金蟾蜍就得得地往前跳去，八阿哥大呼小叫地跟在后面爬。
厅里人太多，大家也没干坐着，都三五成团地坐在一起聊天吃茶。
德贵人注意到瑞珠脸色有些不对，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瑞珠摇摇头，“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没什么大碍。”
“八阿哥是怎么了？”德贵人看到玩得开心的八阿哥睡在了地上。
瑞珠转头看去，八阿哥卧在地上，金蟾蜍就停在他身边。
“应该是睡着了”瑞珠正要叫人去将八阿哥抱去房间睡，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八阿哥是刚睡醒的，他不太可能这么快又睡着了。
她急忙站起来对马佳氏说道：“荣贵人快让人看看八阿哥怎么了，是不是睡着了？”
马佳氏这才注意到儿子，连忙命人去将八阿哥抱起来，她有些动气，“怎么看主子的？让主子在地上睡着了。”
乳母确实疏忽没注意到，慌忙跑过去想将八阿哥抱起来，才刚将八阿哥抱起，却突然吓得尖叫了一声，手也打了滑，八阿哥从她手臂滑落，跌在地毯上。
马佳氏将这幕看得真真切切，眼看乳母摔到了儿子，这回是真动怒了，她腾地站起来，指着乳母骂道：“喝醉酒了不成？竟敢这样摔主子，给我拖出去重重地打板子！”
乳母却突然跪倒，脸色刷地全白了，她哆哆嗦嗦地指着躺在地上的八阿哥，话都说不利索了，“阿阿哥，阿哥他口鼻全是血，脸脸都青了”
马佳氏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急急忙忙几步冲过去，一把将八阿哥抱起，果然看到小小的八阿哥口鼻都在往外涌血，人也失去了意识。
马佳氏哭喊不迭，“长生！长生！你怎么了！你别吓额娘啊！”
佟佳氏也腾地站了起来，她快速下令，“快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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