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煜州城苦水归途获迹
煜州城位于冯玉国南部，面积广大，四通发达，有冯玉第一长河“玉江”穿过，西靠古姗迟国境，南与山脉相望，东是玉江下游，北靠冯玉第一大湖——“堀湖”。
传说堀湖与玉江有一条看不见的水道，名为“苦水”，关于这条河的传说层出不穷，其中最为出名的，当是传说游荡在苦水的疯魔——季繁深。
季繁深是原名，传说出生在煜州城中，本是魔教中人，后因为杀害同胞，得了个疯魔称号，又被人追杀，最后不知怎的，以活人身份修炼成水鬼，占据着苦水乃至堀湖玉江一带，导致当时煜州城水路不通，近乎衰落，商旅行路，都会绕着煜州城走，煜州城几乎与世隔绝，疯魔便又得了个苦水不渡的称号，列入鸿蒙鬼篇六王。
季繁深在多年前突然失踪，煜州城得以安宁，有人认为是有得道高人将他除去了，谁也说不准，不过要论世间妖魔鬼王，这位疯魔绝对是最高调的一个，关于他的传说故事一堆接着一堆，甚至有人特地建了一座庙，要渡玉江前，先拜他一拜，求他高抬贵手，堀湖边也是随处可见的渔民做的疯魔石像。
张枝落与李木心艰难地穿过人群，寻求一处可遮阳的地方。
他们此刻身处煜州城中，按照宁深衡的说法，疯魔无端化鬼与那种神秘气体有很大关联，煜州城中应当可以找到线索。
“木心”张枝落顶着一双金色的眼眸，拉住李木心的衣角。
“落姑娘？”李木心望向她。
张枝落指了指一旁的包子铺。
“饿了。”
李木心苦笑着点了点头，缓缓挤过人群，买了几个包子，递到张枝落手中：“落姑娘，小心烫。”
“嗯。”张枝落金眸化去，拿起一个包子吃起来。
“也难为落姑娘了，用黄金眼一路搜寻至此。”李木心笑着看她吃完，见她嘴角还有残留，便伸手帮张枝落拭去。
“额对不起。”张枝落不好意思道。
李木心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继续赶路吧。”
“苦水归途饮”
走至一间茶馆，招牌吸引了二人的目光，哪有人拿臭名昭著的疯魔名头当招牌的，这个季繁深在煜州城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木心。”张枝落拽了拽李木心，指着茶馆二楼：“有古怪。”
二人缓缓进门，那店小二立刻迎了上来：“二位，一楼还是二楼？喝点什么？”
“二楼。”李木心缓缓说道。
小二缓缓扫视了二人的装扮，随后赔笑道：“不好意思，二楼满了。”
“那就一楼吧随便来一壶解渴。”李木心微笑着对付完店小二，便随张枝落找了一处角落位置坐下，这里进出的都是寻常百姓，像他们这样江湖打扮的极少，自然引得其他人注目。
“二位侠士”柜台前的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这个人留着一撮小胡子，穿着一身富贵紫衣，满脸肥肉，皱巴巴的，就像贴上去一样。
“二位哪里人啊？”中年男子问道。
“没有归属，四处走走。”李木心回答。
“哦这样啊。”那人像是终于放心了一般，道：“小店生意难做，受不起江湖纷争，因此过来询问，见谅。”
“没事。”李木心友好地摆了摆手。
“慢用。”男子微微鞠了一躬，便又回到柜台前。
“他在试探我们的来历？”张枝落问。
李木心微微点了点头，道：“他应该是这里的老板，这间店有问题。”
“明明二楼已经满了，店小二还是会询问我们一楼还是二楼，到底是招待不周，还是有意而为之。”
“老板身上有御鬼符。”张枝落小声说道。
二人偷偷观察着那个可疑的老板，此时老板正在与一个黑衣人攀谈，有说有笑，随后又带着他上楼，消失在楼梯拐角。
“二楼已经满了？”
张枝落再动用黄金眼，扫视了一番茶馆：“果然，楼上也有御鬼符的法力流动。”
李木心微微点头：“那个黑衣人也有问题，但老板似乎对我们有所防备，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让我们看到这一幕。”
“又是试探。”
“老奸巨猾。”张枝落暗骂一声，缓缓离开座位：“木心，有什么想法吗？”
“问我？”李木心受宠若惊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总之先离开再说。”
“离开后呢？”
李木心嘴角微微上扬：“打草惊蛇。”
煜州城一条极其隐秘的巷子中，两个身穿道服的年轻人正围着一个黑衣男子，男子的手脚都被捆住，无法动弹，就躺在地上，无助地睁着眼睛。
“朋友，能回答个问题吗？”李木心蹲下身问。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你们这是绑架！”男子慌慌张张地问道。
“关于这个。”李木心拿着从他身上搜来的御鬼符，小声道：“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行了。”
黑衣男子顿时哑住，许久才开口：“御鬼符我只是个跑腿的！”
“说实话。”张枝落板着脸，居高临下，犹如死神般瞪着男子，她故意释放一点点法力威压，让男子稍微知道一下他面对的是个什么实力的对手。
一点点威压，那男子便已经快喘不过气，却依旧闭口不提。
“怎么办？”张枝落收起冷冰冰的表情，呆呆地看向李木心，后者耸了耸肩，蹲下身在黑衣男子耳边说了几句，没想到那男子一下子就屈服了：“那间茶馆，是交易”
这是说了什么，一下子就妥协了！
然而
一句话还未说完，那男子的嘴里忽然就吐出了一股蓝色火焰，瞬间爬满全身，熊熊燃烧起来。
“这是”李木心和张枝落迅速退开，那火焰亦是猛烈，瞬间蔓延过来。
“灭。”
张枝落冷冰冰的一句话，那蓝色火焰瞬间熄灭，救得很及时！那男子只是一点烧伤。
“这是言灵术。”李木心凑近道。
“言灵术？”张枝落缓缓靠近那人，思考了一阵，忽然抓住那人的喉咙：“解。”
？？？
李木心迷惑。
“继续说。”张枝落催促。
男子还愣在原地，嘴巴半张，半天没吐出一句话来。
“没事了。”张枝落缓缓说道：“术法解了。”
李木心更疑惑：“言灵术就这么解了？”
男子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僵硬地吐字：“那那间茶馆就是交易御御鬼符的地方。”
“真的没事了！”
“那个掌柜叫蓬头面，黑白通吃，是某个大人物在这里的联络人”
“谁？”
“不知道”
张枝落深吸了一口气，又问：“去买御鬼符，需要什么步骤？”
那男子都如实交代了。
“最后”张枝落看向那个男子：“你替谁跑腿？”
“不说？”张枝落阴沉下脸。
“鸿鸿蒙。”男子小声说了两个字。
“哦”李木心一脸坏笑地蹲下身，又在男子耳边说了几句，那男子脸色一白，又改口道：
“上官”
“上官府？”张枝落问。
“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啊！”男子没有否认，但看起来急于撇开责任。
二人也不好再为难他，给他涂了点治烧伤的药，绑着丢在那里，便离开了。
“木心，你和他说什么了？”张枝落好奇地问道。
“啊？”李木心讶异地看向她，随后心虚地挠了挠耳朵：“一些小事。”
“嗯？”张枝落不快地看向他。
“哈哈哈”李木心干笑几声，尴尬地避开她的视线：“就是威胁嘛某方面的。”
“哪方面啊？”张枝落追问。
“落姑娘。”李木心郑重其辞地看向她：“你还小，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我都几百多岁了。”张枝落反驳。
“那也算是小孩子了。”李木心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头，道：“听说煜州城夜晚很热闹，你不是想玩吗？”
“也不是很想玩任务要紧吧”张枝落嘴上说着不要，表情却十分兴奋，一脸期待表露在外，根本掩饰不住。
入夜的煜州城更是热闹，华灯璀璨，灯火兴隆，街道上摆满小摊，各自茶馆饭店都开着张，比上白天还要更加忙碌。
“相比之下，瑶州太冷清了。”
李木心同张枝落穿梭在各色小摊之中，一路皆是新奇玩意，张枝落可谓是应接不暇，恨不得掏钱将所有摊子的东西都买个遍。
“小姑娘，手镯要吗？五百两卖你？”
“小姑娘？来串佛珠？辟邪。”
“小姑娘！老夫看你印堂发黑！恐怕不久就有血光之灾！快来买张符贴贴！算你便宜点”
听那些卖假古董的人一顿吹捧，张枝落两眼直发光，要不是李木心拦着，二人的盘缠便堪忧了。
“木心，这个。”张枝落停在一处小摊边，拿起一颗闪着紫光的珠子。
“小姑娘有眼光！”那摊主拼了命似地呐喊：“这个可是当年姗迟国不知候与耀族国白玉堂二人大战之后所凝结而成的天然灵石，后来经过天下第一工——武源城打磨，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若喜欢，我便只卖你一千两，看你还小，打个折！九百九十八带走也行！”
“这么厉害！”张枝落激动得紧紧握住了那颗珠子，结果
张枝落：“啊，碎了。”
摊主：“”
李木心：“”
张枝落愣了一下，随后一脸呆笑地将那颗碎裂的珠子放回原处，迅速转身便要走。
“站住！”
摊主猛地站起身：“弄坏东西还想走啊你！这熊孩子！”
张枝落定住不动，那摊主欲要上前抓她，却被李木心一把按住。
“老板”
李木心将张枝落拉到自己身后，文雅地朝老板笑了笑：“这个珠子多少钱？”
“一千两！”老板上下打量，见眼前这少年好似是个读书人，底气略微便有些不足了。
“多少？”李木心又问了一次。
“呃一千两。”老板吞吞吐吐地说道。
李木心依旧笑着，缓缓捧起那颗裂开的珠子：“赔你便是。”
“哈哈哈”老板如释重负地干笑几声。
“哇！一千两啊！一定是好东西啊！”一只手缓缓伸进来，捧起那颗碎掉的珠子。
“武源城打造的东西难道这么容易就坏掉了？”
老板：“”
书生模样，看样子还是修道之人，摇着扇子，惬意自得。
“这位朋友”李木心打量来人一番，缓缓将珠子取过来：“老板，你刚才说多少？”
“一千两”老板低着头，硬是吐出一句。
“这个珠子这么好！一千两太便宜了吧”李木心惋惜道：“一万两如何？”
出手这么阔绰，绝对是个有钱公子，那还惹得起？老板想了想，又改口：
“一五百两也可以。”
“十万两都不止！”旁边那拿扇子的却是反向加价。
“啊！”老板下巴都要惊掉了：“一百两！”
“不行！”两个反向加价的同时反对。
“有钱了不起啊！算了算了，不要了”老板无奈地将珠子撇到一边，随后双手合十恳求道：“几位大人，到别处逛去吧。”
“告辞。”那人胜利性地将扇子摇了摇，朝李木心笑了笑，便离开了。
李木心没管那么多，拉着张枝落便隐入人堆中。
“倒霉啊”老板待二人离开，沉重地叹了口气，偷偷地将那些碎裂的珠子拿了回来，随后街道上又传来老板的叫卖声。
“这是当年天下第一工武源城打造的的灵珠碎片！价值连城啊！不买就错过啦！”
“木心，对不起。”张枝落跟在后边，不敢再去其他摊子东张西望了。
“落姑娘，那些本来就是骗人的。”李木心回头笑了笑：“你没有错。”
“但是刚才那个人”张枝落看了看周围。
“好心人嘛”李木心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犯错可不能撒腿就跑。”
“对不起啊。”张枝落又道。
“落姑娘”李木心无奈地看着她，道：“为何总是道歉？”
“因为做错了。”张枝落别过脸：“我一直在犯错。”
“落姑娘很优秀啊，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师父。”李木心真诚地笑了笑，拉起她的手便朝路边的摊子走去。
“我们抓紧逛一逛吧。”
“嗯。”
张枝落盯着李木心的手，不禁悄悄抓紧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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