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 凌霜左右为难,语笙忧心忡忡
回到住所的角千尘越想越气不过,不但因为楚林阳说的话,还有常翼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草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然而更气的是他怎么会被那个寿数将尽的废物压了一头?
无法理解!
楚林阳一本正经起来怎么有种压迫感?可明明之前是自己高高在上,给对方一个正视都属下赐,难道就因为他姓楚?
角千尘不服气,楚家气数将尽,东华州的命运就该交付在他角家手上,八州皆是君主制,凭什么东华州不行!
“公子,您找我?”
一轻柔而冷冰冰的声音传来,随之一袭青衣入门来,眉眼面颊如玉般光滑柔润,虽面若霜雪却让人感到冬日暖阳的一丝温柔。
她就是角家九卿穆凌霜,今年十六,和楚林阳兄妹同期入门,只是那日她有任务没回来,所以没有一起上山。因早年去了楚家,除了角家那边有任务,平时自家公子从不找她,这回却找得有些着急。
角千尘看她进了门,便将视线转到了一边,故作威严道:“听说你与楚铃兰相交甚好,果真如此吗?”
“还好。”穆凌霜回道。
角千尘嘴角微微一颤,又道:“我也钟意她,只是她那堂兄总与我过不去,实在让人烦恼。你应该知道了,我父亲已经与楚伯伯和华家说了楚林阳纳你为妾一事,之前你与他相处不多,不如趁现在你去和他亲近亲近,日后提出纳你进门他也说不出什么了。”
此事穆凌霜确实早知道了,当年父亲送她去楚家也是有此意,所以并不意外。只是角千尘这样提出来的意图让穆凌霜感到不舒服,清丽的面容尽显难色。
角千尘看她没有回应,又说道:“之前他年纪还小,如今大了几岁也该懂些事了,反正一经宣布,你也得去他身边伺候,早几日又何妨。说不定,他就等着你去呢,女人就要善解风情,他会更喜欢。”
穆凌霜脸上一阵滚热,这些话听不得,更别说做了,小声反驳道:“七公子不喜人打扰。”
“门派不比家里,家里长辈多,下人多,总得守着规矩,在这还有什么顾忌的,凭你的姿色定能让他心动。”角千尘自说自话着,“我这也是为你好,芊芊一旦过了门,你还有多少机会黏在他身边?即便芊芊大度,不计较,可女人一旦嫁人必是想着后嗣,多一个人便少了一些机会,她又怎么可能不提防着你。”
此时的穆凌霜很想摔门就走,这间屋子让她压抑得很,但对方的身份又不得不让她顾及,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什么话来表达此时此刻的不满与抗议。
“公子说这些做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穆凌霜稍稍松了口气,来人衣正言威,跨步进了门,朝她笑了笑,才说道:“凌霜一个姑娘家,就算她真做了七公子的妾,那也是七公子房中私事。公子与楚七公子同为三大家族,实不该为点误会而激化矛盾,若家主知道也不会赞同的。”
角千尘刚被楚林阳训完,现在又要被自己家的九卿训,当即火冒三丈:“唐语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私心,穆凌霜是我角家九卿就得听从我角家安排,维护我角家尊严,你要是不想待在角家尽可向我爹言明。”
唐语笙面含怒意,正想与他就此理论到底,只听穆凌霜冷声阻拦道:“公子再气也不该说此重话,兄长对角家绝无二心!”
角千尘也知自己方才的话有失,却不愿低头,随即将二人赶了出去,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一只茶盏落地摔得粉碎。
走在路上,唐语笙拧成结的眉就没松开过,怒其不争地念叨着:“他本有些任性,却也识大局,如今竟全然不顾了!”
穆凌霜交叠在身前的手下意识紧了一下,而后轻轻一叹。
“上次在泰合城,公子和常翼已经挑衅暗算过七公子,家主还在发愁不知如何与楚家化此嫌隙。”唐语笙的眉头越发愁云惨淡,“刚才过去就是听到他们又找楚家的麻烦,常翼不但挑衅耻笑七公子,还对楚小姐出言不逊,他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条命。偏公子不管不教,任其妄为,丝毫不把楚家放在眼里,如今只怕整个角家,连带我们都被楚家记恨上了,日后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我本欲言明利害,规劝一二,谁知公子非但不自省,还更加过分了,真是谁都管不了他了!”
穆凌霜尚不知刚才发生的事,就觉得公子突然找她说那些很奇怪,原来是现起了冲突,又惹下麻烦了。
乍听之下心中略有错愕,脚步不自觉顿住。
唐语笙转过身,一脸幽怨,对她摇了摇头:“公子自小被宠溺惯了,有老夫人在,家主即便训斥也起不到作用,有公子撑腰,常翼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公子似乎只能听进常翼说的话,如此下去只怕还要闯下大祸。”穆凌霜话语多有无奈,还有些许担忧,“家主和我爹皆有意借我缓和两家关系,华家那边本就因此不痛快,我与芊芊虽幼年相识,却相交不深,即便她不为难我,也未必容得下我。常翼若再挑唆公子找七公子的麻烦,只怕我更难有立足之地了。”
“他待你,不太好吗?”
穆凌霜低了低头,眼中有一丝不明:“在楚家那些日子,七公子几乎不出自己的院子,我也不往那边去,甚少见面,更没说过几句话。就那有限的几句话也是让我不要有负担,他对我没有任何企图,若我想离开,他绝不阻拦,若担心我无法向父亲交代,他也会替我解释。”
“左右不过是不想与我有牵扯,我也不知该作何答复,便没有回应过。”
“好与不好,倒是都谈不上。”
这话说得唐语笙的心情更沉重了,明摆着楚林阳不想要妾,或者不想要穆凌霜。可现在他应该也知道了角家的意思,并未直接回拒,让人琢磨不透。其他人都好说,可眼前的姑娘恐怕躲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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