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八十一 四老出面说情，陆崧的馊主意
当大家顶着两道敕令回到畅意院，在大门口正遇见赶来兴师问罪的云程英，薛岚，陆北涛，孟兮箴。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陆崧和叶晴雪，二人心情忐忑难安，他们是被四老从春涧后厨硬拉过来的。
两拨人在畅意院门前碰头，远远站着十几个看热闹又不敢靠前的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在他们的过往人生中，还没见过这样对峙的场景，九重灵界云陆两家三代继承人的较量，不会伤及无辜吧？
陆北涛和云程英最先发话，意思很干脆，陆崧作为凌玥山庄的继承人，轻易换不得！
而薛岚和孟兮箴则打起感情牌，两人爱得难舍难分，棒打鸳鸯有些残忍，希望云启蓉能退一步，或者找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解决。
可谁都没说到底要怎么做，方法又是什么？
见云启蓉和陆凌辰都没说话，陆北涛又提议让他们找个门当户对，合适的姑娘给陆崧。
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当恶人吗？
而且叶家和江家已经闹翻了，这时候让陆崧娶别的女人，那不是要逼得叶晴雪无路可走，只能去死？
云启蓉仍未搭话，陆凌辰一副事不关己，好像啥也没听见。
四老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商量解决办法，实则半天说的都是要求，根本没有具体的。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云启蓉不想浪费时间，声音冷漠深沉都开口道：“我从未强制他们分开，也给了他们选择。现在是一个都不想选是吗？”
“九重灵界的规矩又不是我们定的，你们的兄弟姐妹不也离开九重灵界，各自成家去了吗？”陆凌辰恰到好处的发声把四老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蓉儿，那也不必让他们在春涧帮工啊，你们到底是母子，何必把关系闹得这么僵，到时候彼此都要后悔的。”
“是啊，你们和晴雪都没相处过，何不趁此机会好好相处相处，说不定就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们俩把事情都做到这一步了，做父母的不多担待，谁担待？”
“他们现在连家都不能回，躲在酒馆算怎么回事啊？要解决问题当然得面对问题了，你把他们赶出去，他们还如何做选择，哪敢做选择！”
……
良久，云启蓉轻启柔唇，似妥协：“那你们想要我如何处理这件事？”
四老一看她松口了，纷纷表示要陆崧和叶晴雪暂住畅意院，就像一家人一样相处相处，等他们想好了再听听他们的意见，说不定到时候大家能找到一个让彼此都好接受的法子来。
“我能接受的底线已经说了，如果不能让你们四位满意，那我可以把我这个位置让出来。”云启蓉随后看向父亲，边往大门里走，边说，“爹，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岛主，或者你们去纠缠舒琬，看她能不能让你们所有人都满意。”
云程英的眼神瑟缩了一下，好不容易解脱，他才不要做回岛主。
这要不是因为梁屺渊说叶晴雪还无法斩断与亲哥哥的亲缘，但叶家她已经回不去了，回去了也会被那两个叔叔再次卖掉，甚至还卖给江家，那这姑娘还不如之前就嫁过去的结局好。
所以他们这趟过来，说是为了陆崧，其实是为了叶晴雪，这事还得交给云启蓉去办才行。
云程英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一抬眼，正对上云葳那双怨恼的眼睛，当下有些觉得对不住小孙女。
众人草草吃了晚饭，各自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的早饭，众人看着与往常不一样的肉蓉蔬菜粥，红枣桃仁小米糕，燕鱼蒸饺，麻油海带丝，金针木耳，还有三块猪油糯米酥。
楚林阳看着面前的早饭不由得眉头微皱，转脸向座上的云启蓉看去，果然她的脸色有些晦暗。
“今天的早饭不太一样啊，是不是厨子知道昨天夫人生气了？”华芊茵低声向楚林阳询问。
“不是，不是厨子做的。”
话音刚落，就听座上的陆凌辰挑着眉唤了声：“清音……”
“初哥哥，我不喜欢早上吃甜的。”
陆凌辰看着推过来的那盘用蜂蜜调的猪油糯米酥，刚才的话还没说呢……不过，她轻易不这样称呼他，这么称呼一般是心里没底，或者……找安全感。
“我吃。”
而众人都被那句‘初哥哥’吸引了注意力，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云启蓉对陆凌辰亲昵的称呼，相识以来她口中一直是连名带姓一起叫的。
嗯……有种说不出的柔软。
这时门外走进来两个人，陆崧和叶晴雪，叶晴雪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盏精致的羊乳燕麦羹。
来到云启蓉跟前，半跪下身，将羊乳燕麦羹放在陆凌辰和云启蓉面前……
“爹，娘，今天的早饭是晴雪做的，我是觉得挺好吃的，你们尝尝看，这都是她拿手的。”陆崧满眼爱意，这些吃食在他眼中仿佛都闪着霞彩。
楚林阳看了华芊茵一眼，好像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不是厨子做的。’
而华芊茵递给他一个夸赞的眼神后，又谨慎地看向了座上的两位，这早饭吃得有压力啊。
云启蓉面色如常，端起那碗粥有序地喝起来，很快一碗粥就喝完了，慈善一笑：“很香，费心了，能再帮我盛一碗来吗？”
“夫人喜欢就好，我这就去再盛一碗。”叶晴雪心跳得特别快，感动得差点哭了，拿着碗就走。
大家本以为云启蓉松口了，却又看到她在叶晴雪出门后变了脸色，目光暗沉地瞪着陆崧！
“这是梁屺渊教你的法子？”
陆崧眼神晃了一下，摇头：“他只说会让祖父祖母知道此事，剩下的让我自己看着办。娘，雪儿回不去叶家了，若我带她离开，江家那些好面子的小人难保不会背地使阴招……”
“所以呢？昨天我说了你们留下的条件，她不愿意接受是吗？”云启蓉的语气冷了两分。
“不是！”陆崧急忙解释，“她还没下定决心，是我觉得太残忍，叶家其他人倒无所谓，可她哥哥并没有逼迫过她，这次把她关起来也是因为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怕她伤害自己。”
云启蓉表情了然，讽刺道：“哦，你这是打算拿我去讨好你的心上人？事情我办，好人你当，麻烦我抗，好处你享？”
陆崧一时有点懵，看母亲起身要走，赶紧去拦：“娘，您就可怜可怜儿子吧，雪儿除了家世以外并无不妥，您非要因为这个拆散我们吗？”
云启蓉回手打开儿子的手，冷哼道：“现在都开始往我头上泼脏水了？”
“娘！”陆崧急了，心里委屈得不行，“您也爱过的不是吗？感情这条路您也是一路坎坷过来的，那些走投无路，心酸苦累的日子，您难道不是抱着一家子能和和气气的信念才坚持下来的吗？”
云启蓉一开始听他提到曾经，心里确有几分触动，可听完他的话，那点触动全消：“你，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久违的人，不过你们都看错了我，我从不强求跟谁和和气气！也从不觉得两个人的感情需要别人成全！”
“正因为我经历过，我才知道有些东西根本经不去岁月斑驳。”云启蓉深意地看着儿子那张炽热的面庞，“我来问问你，你对叶晴雪的爱能持续多久？”
“当然是一辈子！”
云启蓉勾唇一笑：“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当她不再需要你去拯救，当你们的生活没有阻碍，你还会都记起你现在的信誓旦旦吗？就是现在你都没有勇气带她远走高飞！十几年了，你能想到的办法只有拖延和拐弯抹角的逃避！”
陆崧刚想开口辩解，就听云启蓉严厉道：“我最讨厌满口仁义道德，行动上永远趋利避害，时刻盘算自己的得失，却假装矢志不渝，还要所有人配合演戏的人！”
“你若真爱她，真非她不可，又怎会让她无名无分十几年？”云启蓉轻耻道，“想让我为你修改九重灵界的规矩？抱歉儿子，我还没爱你爱到拿整个灵界山的安危冒险，我也不可能爱你爱到替你去向一个女人做一辈子的承诺！九重灵界的规矩不可能为你更改，凌玥山庄也不是非你继承！”
“娘，您宁愿舍弃我也不愿接纳我的感情吗？”
云启蓉伸出食指摆了摆：“别说的这么广泛，我这个人没有棒打鸳鸯的爱好。”
就在陆崧还没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时，叶晴雪回来了，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她有点懵。
云启蓉看着儿子冷笑了一声，转脸就对着叶晴雪慈母一般：“辛苦你了，这个粥是真的很好喝！”
陆崧看着自己手里突然多出来的一碗粥，感觉脑子更不够用了……
“孩子，你别担心，你这个儿媳妇，我认！”云启蓉褪下腕上的手镯给叶晴雪戴上，拉着她的手，满眼疼爱，“虽然九重灵界的规矩不能破，但也有的是办法不妨碍你们在一起，待会儿我就带你选一处你喜欢的地方，盖一座宅子，算我送你们的贺礼。”
“夫人……”叶晴雪心里直打鼓，这态度的转变也太出乎意料了，是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她目光迷茫地看着陆崧，可陆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同样的迷茫……
还有，母亲目光中的一丝挑衅又是何意？
“晴雪，你从叶家出来是不是没来及带什么东西啊？走，咱们去逛逛，给你添置几件衣裳首饰，还有胭脂水粉也不能少，然后咱们再去选地建房子。”
……
在众人雾蒙的注视中，声音愈渐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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