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三章

看着突然中弹倒下的少女，莱伊也是心下一惊，堪堪收回打算救援程坤而击向少女的拳头。事情发生得太快，看着程坤和少女先后倒下的莱伊也不乏懵了两秒。

        “黑麦，撤退。”耳机里琴酒冷冰冰的声音一下子让莱伊回过神来。刚要撤退时又顿了一下，反手捞起地上的少女，琴酒关上通讯器的最后的一句话是“带上那个女人。”

        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伤员跑路确实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尤其看到自家老大生死不知还被打劫，那群玫瑰楼的人几乎算是不畏生死的对他进行了攻击拦截。因此等组织支援人员见到这瓶被无数人暗中怨恨其内卷的威士忌时，发现这瓶黑麦难得带着狼狈。

        支援者:……有点暗戳戳的高兴。

        顾北北清醒过来的时候最先感受到的是疼，整个右胸从中心一点呈圆形一圈圈蔓延到肋骨和肩膀的部分就像被人凿透之后再用铁锤砸了好几遍一样。要不是钻心的疼，顾北北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失去自己右胸这一部□□体了。

        右胸的伤口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简单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只是止了血并且草草包扎了一下，确保她不会因为失血过多死掉而已，就连被狙击余力击碎的骨头都没有处理一下。

        顾北北试探着动了动右手，一股爆发式的疼痛兜头袭来，额头瞬间沁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有痛感，还能动，问题不大,顾北北松了一口气，她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开心，因为伤口已经止了血，血止住了就意味着她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在忍者村的时候，比这更重的伤她都受过，区区狙击枪就想要了她的小命，看不起谁呢？

        话说这个世界的人准头不行啊，在她们忍术界，有心算无心加上被袭击者躲避空间有限的话，百米以内就算是中忍手里的苦无也能毫无悬念命中目标的心脏。果然太过发达的外力也会阻碍自身素质的发展啊。

        因为程坤建议而故意留下顾北北一条小命准备审讯调查的准头不行的琴酒：……不然还是弄死吧。

        快速确认了自己目前没有挂掉的危险的顾北北把注意力放在了周身的环境上，很容易就能辨认出自己正处于一个类似囚室的地方，方方正正的一个房间，四周的墙壁还有房顶都是惨白惨白的颜色，一些角落里有些喷溅上去的黑红色印记，估计是鲜血。屋子里的灯光很亮，长时间的睁眼照射让顾北北眼睛有些不适，不过仔细观察了一遍之后，倒是没有发现那些审讯室里常见的让人胆寒的折磨人的工具。

        这让顾北北一时间倒也不太好判断这里的刑讯和她在忍者村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想起忍者那些层出不穷的折磨人的阴暗手段，顾北北就放心了，她就不信还有比那帮暗部老变态们的手段还要可怕的刑法罚。

        顾北北安心的闭上眼睛放松被强光刺激的马上要生理性流泪的双眼。

        莱伊坐在监控器前，面无表情的看着监视器里的女孩，一副老子木得感情的可怕样子，身前的桌子上放着少女的详细资料，不同于表面的冷酷无情，莱伊内心是有些复杂的。少女已经昏迷了快两天了，这段时间足够组织将她的身世调查个清清楚楚，更何况顾北北的身世在金三角一些大势力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因此这份资料早早就躺在莱伊的面前了。

        十岁家遇变故，亲友亡故，女孩被送入孤儿院，十三岁被人贩子劫走，一年内辗转被卖往多地，逃出后开启了长达三年的街头流浪生涯，直到被金三角一大巨头金先生看上捡回去培养。大概是童年经历，少女确实展现了她惊人的对环境的适应天赋，仅一年时间就建立了把控着金三角北边两城话事权的玫瑰楼。

        组织成员的身世背景在没有背叛疑点时，都是秘密封存的，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过往，这也算是组织对自己成员的一种另类的保护。如果不是琴酒指派做调查的人是自己，莱伊大概永远也不会见到这样一份完整的身世资料，但正是因为明白琴酒为什么要他调查这份资料，莱伊才更觉得愤怒。

        这个叫顾北北的少女，简直太符合组织选人的标准了——没有羁绊，能力很强可塑性强，没有受过正统正面的教育因此没有明确的善恶观，再加上年纪小好控制……

        太惨了，简直是刚出狼窝就入虎穴！

        这个组织无可救药，居然连一个十八岁的少女都不放过。记得他最小的那个妹妹超不多就是这个年纪，现在还在上高中呢吧。想到这里，莱伊更觉得心梗。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多少令人扼腕的少年或者天才犯罪就是这些游荡在人间的恶魔造成的。

        卧底行动还没有太大的进展，现在如果让fbi介入救下顾北北，无疑是一个非常冒险的行为。是冒着暴露的风险救下少女，还是牺牲一个人争取捣毁对社会伤害更大的邪恶组织，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不论在任何时候，救一人牺牲百人还是救百人牺牲一人都是一个可列入哲学范围的选择题。

        还没等莱伊想明白，监控下的少女醒了，她先是皱了皱眉，然后试探着动了动右手，下一刻就被疼的冷汗直冒，本就过于苍白的皮肤与颜色浅淡的唇更是血色尽褪几乎透明。但少女并没有痛呼出声，反而看起来似乎对还活着这件事颇为满意的样子，仔细查看了环境，大概是对于疼痛和这种处境已经习惯了，少女颇为冷静的开始闭目养神。但莱伊还是眼尖得看到少女眼底带着隐隐的水迹。

        所以是故作镇定吗？想到女孩的悲惨经历，莱伊下意识的对女孩的心理活动进行了一系列的脑补。毕竟任谁看来，顾北北现在的处境确实很是糟糕，不说等下可能面对的审讯，光是右胸那个差点要了她小命的枪洞就着实不是什么轻伤，哪怕是对莱伊这样的男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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