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恋
郁家的保姆阿姨因为家中有事请了假，所以这两天的家务一直都是肖曼岚在打理。
晚饭过后，郁绥绥来到厨房，看着在里面忙碌的女人，犹豫半晌开口道：“需要帮忙么？”
肖曼岚闻言惊讶地抬头看过来。
“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情。”郁绥绥微微一笑，补充说道。
肖曼岚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这很正常，原主从前从未主动和继母说过什么话，更别提来帮她的忙了。
“我自己就够了，你快去玩吧。”肖曼岚不出所料地，在对她的主动示好颇感意外的同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也是，她得一点点来改变她们的关系，不能用力过猛、操之过急，那样太反常了。
“绥绥，你过来。”郁松岩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让这场略显尴尬的对话暂告一段落。
郁绥绥过去时，那对父子正面对面小声嘀咕着什么。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到了他们的对面。
在郁爸爸的暗戳下，郁源缘扭扭捏捏转过身子看向她。
“姐姐，我错了，我不该弄乱你的房间，还把你的相框打碎”，客厅里，圆滚滚的小胖子站在郁绥绥面前，低着头认错，“我给你买了一个新的相框，给你。”他隔着茶几将一个崭新的相框递给了郁绥绥。
隔着相框的玻璃，郁绥绥看到里面放了一张照片，照片的颜色微微泛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照片中，可爱的小女孩开心地抱着一只小黑猫，那只幼猫长得就像美少女战士里那只叫做露娜的黑猫一样，眉心中间还贴了一个月亮图案的贴纸。
那是原主小学时养的一只猫，短暂地陪伴了她两年的时光。那时候原主母亲去世，郁爸爸又忙于工作，陪伴她的除了经常更换的保姆阿姨，就只有那只小黑猫了。
郁绥绥躺在宿舍床上无聊地翻看原主手机里的空间相册时曾发现，里面有很多小黑猫的成长记录照片，看得出来，她应该很喜欢那只黑猫。
原主升初中那年，肖曼岚怀孕，那时候她们一家还没搬进别墅，家里空间有限，肖曼岚的娘家人强烈反对在家里养宠物，尤其还是一只黑猫……郁爸爸无奈同意把猫送走，她哭得稀里哗啦，无论怎么求都没用，后来自己抱着那只猫寻人送了出去。
哎，郁绥绥心里暗叹，这大概也是原主讨厌肖曼岚的原因之一吧……
“我原谅你了，知道错了下次别再犯就行。”
她走到门口，把放到玄关上的袋子提了过来，“呐，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胖小孩接过来，背对着郁爸爸冲她做了一个鬼脸，就跑开去拆礼物了。
呵，还挺皮。
客厅里只剩她和郁爸爸两个人，郁爸爸从对面坐了过来。
“爸爸看到绥绥和源缘和好，心里很高兴，你们俩，还有你肖阿姨，对于爸爸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家人，没有谁比谁更重要。”
“爸爸，我知道，之前是绥绥不懂事，让你为难了。”
“是爸爸做的不好，一直以来忽略绥绥的感受了，爸爸很内疚。”郁爸爸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她靠在父亲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既然我们都有错，那就扯平了。以后我会和肖阿姨，还有源缘好好相处的，咱们不要再吵架了。”
“嗯，咱不吵了啊。对了绥绥，一会去自己房间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跟爸爸还有你肖阿姨讲。”
“好，我可不会客气的。”
“行行，不满意再给你改。”郁爸爸宠溺地掐了掐她的脸，“绥绥啊，毕业了就回来家里住吧，爸爸过去学校接你，帮你搬行李怎么样？”
郁绥绥想了想，点了点头。
“也好，但是可能要过几天才行，学校那边还有一些毕业手续没有办，这些日子还是住在学校方便。”
申请暑期留宿的是原主，因为当时她并不打算毕业回家住，所以早就申请好宿舍搬了进去。郁绥绥原本也打算住在宿舍，以免被原主家人察觉到她的反常。可是，没见到郁爸爸的时候她还尚能控制住自己，现在，她却恨不得时时刻刻守在父亲身边。
她已经失去父爱太久了……
“爸爸，那我先上去休息了。”
她站起来给郁爸爸道了晚安，路过厨房的时候，肖曼岚正擦手准备出来，郁绥绥停下脚步，“肖阿姨，谢谢你帮我整理房间。”
肖曼岚一怔，“应该的，阿姨把你房间里的家具变动了一下位置，你看看要是觉得不太喜欢，跟阿姨讲。”
“好，那我先上去了。”
她略显冷淡且疏离的态度反而让肖曼岚松了口气，这孩子这次回来变了很多，无论是刚刚主动要求的帮忙，还是那句道谢，都在肖曼岚的意料之外，让她一时没能适应，看来这孩子真的长大了。
郁爸爸和肖阿姨的房间在三楼，郁绥绥的房间则在别墅的二楼，这一层就只有她和郁源缘住。姐弟俩的房间相对而立，她住东侧，郁源缘住西侧。房间隔音效果不错，平日里两个人相处可以做到互不打扰，这一点令她非常满意。
卧室空间很大，进入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双人大床，上面铺着整套的豆绿色纯棉床品，与浅色系的家具协调相配。床右侧有一个小型衣帽间，里面的灯光明亮而柔和，存放着原主的四季衣物。衣帽间旁边再往里走就是卫生间，里面干湿分离，不但设有浴缸，门口还有一面全身镜。
床左侧是双开门的推拉门，打开就是露天阳台，站在上面可以俯瞰家中的小花园和夜晚的街景。此刻已入夜，路灯在街道两侧错落林立，将整条街道都笼罩在温和的光线中，往前望去，街道对面又是一排连栋别墅，在原主的印象里，一排又一排的别墅尽头是一片海，夜深人静的时候真的曾听到过海浪翻滚的声音。
卧室整体装修风格偏向法式，用色淡雅而低调，雅致中带着浪漫的艺术气息。
很漂亮，是她郁绥绥上辈子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房间。
比起上次原主回家所见，这里显然被细心清理了一番，布局也微微有些变化。
狭长的落地书架被移到了床左侧原本放置床头柜的位置，房间里的旧书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床和窗之间的地毯上放置了一张高度适中的落地桌和一个单人小沙发，这样看书倒是床上床下都很方便。在温度适宜的天气，午后或是傍晚，将阳台门打开，一边吹着风，一边窝在沙发上看书，应该还挺惬意的。
郁绥绥脱了鞋子，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沉浸在阳光晒过的温暖气味中。
好舒服啊。
她看着上方的吊灯，幸福地眯了眯眼睛。
似乎觉得灯光有点晃眼，郁绥绥下床把卧室的主灯关掉，打开了房间的间接照明，间接照明设在家具的底部和书架的各层之间，灯光亮起的那刻，瞬间勾勒出整个房间的轮廓。
这个设计她很喜欢。
郁绥绥打开阳台的推拉门，一股热浪骤然袭来，薄薄的落地纱帘被夜风吹得向内翻涌，她整个人也瞬间染上了一层薄汗。
首都的夏日真是让人吃不消，她顿时打消了享受夜风的浪漫意图。
她简单地冲了个澡消了消汗，躺到床上开始刷手机。
刷着刷着忽然就刷到了顾甘棠的新闻，还是个花边新闻，是关于他初恋的事情。
爆料者据说是他的高中校友。据他所说，高中时期，顾甘棠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常年霸占着校榜第一名的位置，不出意外，毕业后绝对会进顶尖高校。除了比赛和生病，他几乎从不缺席。但令人意外的是，这个大家眼里的好学生，却在高三下学期开始经常无故旷课。
有传言说顾甘棠有了喜欢的人，旷课是为她，拒绝那些前仆后继向他告白的女生也是因为她。
当时全校都传开了，不光是学生好奇，很多老师也在偷偷打探，但就是不知道是谁。
也有女生主动认领，但是这样做的不止一人，一来二去，也不知道谁是真谁是假。
顾甘棠对此一直没有正面回应过，所以对于这个人到底是谁、这个人是否存在这一问题，一直是一个谜。
这条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郁绥绥隐约觉得这可能是真的。
他应该是把自己的恋人隐藏起来了。
他那样耀眼的太阳，注定会吸引诸多关注，作为他的女人肯定也逃不过诸多目光的审视与挑剔，如果他真的和某个人在一起的话，也许把她藏起来才能更好地保护好她。
原主之前的醉酒胡言真的是太乌龙了，如果顾甘棠的正牌女友知道那件事，不知道得有多伤心，怪不得顾甘棠在车上暗示她拒绝那桩乌龙婚事。
心里忽然替原主感到愧疚，她打开短信栏，编辑好文字又删掉，反复了好几次。
最终发了条：师哥，关于那场醉酒后的胡言，给您添麻烦了，如果您那位有需要，我可以去解释。
“您那位”，不知道她说得是不是太隐晦了，顾甘棠应该知道指的是谁吧……
……
顾甘棠从酒局中解脱回家已经快凌晨两点钟了，他在驶向私宅的车上掏出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
“妈，这么晚还没睡？”
“听说，老爷子准备让你结婚了？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啊？”
“婚事还没确定下来，可能会有一些变数。”他揉了揉刺痛的眉心，苦笑道：“那天小姑娘喝醉酒认错了人，结果被爷爷当真了。”
“你和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和人家姑娘睡了？”
“妈，怎么您也不信我。”他像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么？
挂了电话后，顾甘棠发现手机多了一条短信，是来自“宠物”的，他挑了挑好看的眉，将短信点开。
看着短信内容，他彷佛看到了小姑娘在打字时字字斟酌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那莫名其妙的“您那位”指的是谁，该不会觉得他有其他女人吧？
……
不知道过了多久，郁绥绥都已经睡了一觉，醒来时天还没亮，她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两点，顾甘棠已经回复了。
顾甘棠：不必，我已经解释过了，你不用太担心。
呃……这应该是承认有女朋友了吧，郁绥绥更加愧疚了，她深呼一口气，压制住心里那莫名其妙的失落，把手机撇到一边，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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