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贵人出门多风雨
叶年年道:“祖母,我不知道因果轮回的大道理,只知道那蝎妖说的害我父母之人丧尽天良。他不光取我父母之命,令蝎妖谋害我,更与蝎妖做交易害人。他行的是十恶不赦的恶事,诅咒并不能成为他行恶的缘由。我此生必定找出他是谁,即使是叶家的人,我也会……我也会将他驱杀。”
老太太叹了口气,不知道她这是她近日叹的第多少口气了。
叶年年感觉她头发越发银白,皱纹越发深刻,仿佛数日之间,便苍老了好几岁。
老太太道:“这便是我今日要说的第二件事。此番才知道叶家出了这么个做尽恶事之人,但这也是仅凭蝎妖的一面之词,如今蝎妖已死,再无此人的半点线索。今朝我们本家人丁凋零,符合那蝎妖口中之人年龄的,也只有我这老不死、惊弈惊汲两夫妇和芙晓了。”
叶惊弈急道:“定不是本家的人!母亲自不必说了,我们兄弟二人自小受父亲教诲,一心向善。烟烟和弟妹也因持家,已久不外出。芙晓虽不是母亲亲生,却胜似亲生,从小便与我兄弟三人一起长大,绝不可能会做谋害惊白夫妇的事情,更不必说与妖交易了!此事定是分出本家的旁系所为!”
叶惊汲道:“母亲,我愿意北上去查查永岩城的叶家。当初最反对惊白和弟妹成亲的便是二叔,还因为这事离开南幽城另立门户。如今说惊白和弟妹死于叶家人之手,难不成是出在永岩城叶家里?”
老太太道:“你们莫这么着急。我也相信不是本家的人。这事和诅咒之事都是迫在眉睫。那蝎妖盘踞禁地已有一段时日,那符咒便应也被毁了一段时间,但……”
老太太环顾众人,继续道:“但本家中并无人左眼角现出朱砂泪痣,那么这一代灾星便应也在旁系。”
叶年下意识地跟着老太太环顾众人的左眼角,确实所有人的眼角下都没有那颗所谓不详的朱砂泪痣,她不知不觉地松了一口气。
沈烟担忧道:“但如今旁系也不止永岩,这可如何找呀!就算找到,一个活生生的人,难不成我们真的下杀手吗?”
这个问题同样萦绕在众人的心中,当这个选择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会怎么办呢?
一直沉默不语、细听老太太讲话的言书回此时开口道:“要破解诅咒,定也要先找到被诅咒之人。”
叶老太太闻言眼睛一亮,问道:“言公子可是有破解的方法?”
“未曾亲眼所见,不能断定。”言书回答道。
老太太道:“如若找到,能烦请言公子看看么?”
言书回道:“如果能相帮,定全力以赴。”
老太太又谢了一回言书回,而后环顾众人,道:“今我已将叶家最大的秘密告知于你们,实在是此番这两件事已经火上眉毛,如万不得已,不得外传。你们须分头行动,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找到被诅咒之人,找到藏在叶家中的奸恶之徒。”
离出发的日子还有几天,叶清影兴奋地收拾行囊,好似要把自己屋内的东西都搬走。叶年年狠狠地嘲笑了她没见过世面后,她才有所收敛。
那天经过讨论,最后决定叶惊汲、叶中流两父子南下寻找可压制诅咒的法器。叶年年和叶乘风北上去永岩城叶家,寻找被诅咒之人以及杀害叶年年父母的凶手。叶惊弈和沈烟则继续寻找散落在各地的旁系。叶芙晓受了伤,和老太太以及赵氏仍留在府里。言书回是在老太太郑重嘱托下跟叶年年他们一道的。
叶年年觉得,即使不用老太太嘱托,他与叶乘风也不会分开。至于叶清影,她差点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磨硬泡地终于让沈烟答应让她与叶年年他们一起出发。
叶家的人其实对出行离别是很习惯的。有百姓来求助,就有人收拾包袱出门驱妖。有时候路途遥远,三四个月才回来也很正常。据说叶清影小时候,叶惊弈经常出门,有一回时间过长,回来后叶清影竟不识得他了,在他抱起叶乘风的时候,小叶清影以为哪里来的人贩子要把心爱的哥哥抢走,整整哭了一天一夜才缓过来。
这次离别却比以往要凝重的多,未来的路好似迷雾重重,一个不详的诅咒像一个催命符一样笼罩着叶家。
赵氏随便捏了个理由,遣散了大部分年轻力壮的下人丫鬟,只剩几个年老体弱和一些实在没处可去的。偌大一个叶府,好似一夜之间变得空寂寂寥,后花园的花还是开的如火如荼,而人却已不在。
叶惊汲和叶中流是最先出发的,赵氏泪眼婆娑地送了自己的夫君和儿子出门后,卷起衣袖便钻进书阁里查询古书,称自己也要帮一份忙、添一份力。
接下来便轮到叶年年他们了。
出发那一天,黑云盖住了整个天空,空气里夹杂着一种闷人的燥热,让每个要离开和要留下的人都烦闷透顶。老天爷最后终于在离别那一刻,憋出一阵淅沥沥的小雨。
叶清影嘟着小嘴,十分不满地念叨:“人家头一回出门,就下雨,不开心,不开心。”
叶乘风把她扶上马车,笑着说:“老天爷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要是下一场大的,这会恐怕还出不了门。”
叶清影第一次离家出门,沈烟担心得一夜睡不着,从早晨便开始不停念叨,一会嘱咐叶乘风要多看着她,一会又嘱咐叶年年不要让叶清影乱跑,一会又拜托言书回多担待些。叶年年这才明白叶清影的念叨到底遗传了谁,好笑之余便也有点伤感,要是阿娘还在,一定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年年和叶清影坐上了马车,叶乘风和言书回则负责驾车。他们跟长辈们道了别,便以叶乘风的一声“驾”开启了一段新的旅程。等到长辈们送别的身影在小雨中渐渐模糊,渐渐消失,叶年年和叶清影放下车帘,两人各自惆怅,一时间只有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
马车行驶了多久,叶年年不知道,她和叶清影在言书回和叶乘风冒雨前行的时候,无耻地睡着了。她迷迷糊糊间听到叶乘风在马车外说道:“不行,现在雨太大了,对马和人都不安全,我们去那边的镇子找个落脚点。”
叶年年没听清言书回说了什么,反正马车掉了个头,向另一个方向行驶而去。
她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天地间的雨像一道道倾泻而下的小水柱,在苍茫的大地上开出千朵万朵水花,又转瞬消逝,被另一朵朵水花取代。
叶年年这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这样一来,她和叶清影反而像两个出游的小姐,舒舒服服地睡在马车里,舒舒服服地等待到达目的地。她自嘲地笑了笑,叶年年,什么时候竟也这么娇气了。
叶年年推了推睡成死猪一样的叶清影,示意她可以起来了,马车便也在这时停下来,他们到达了一间客栈。
叶清影发挥了一点用处,点了一桌好菜。他们正准备享用,叶年年好奇地看看叶乘风,又看看言书回,觉得十分神奇。只见叶乘风和言书回此时都颇有些狼狈,两人一身湿透,衣摆下面沾了溅起的泥土,凌乱的发丝无力地垂在额头前,早没有了之前的飘逸俊雅。
言书回感受到她的目光,问道:“怎么?”
叶年年正感慨,被这一问,嘴巴便比脑袋还快了一步:“没之前仙了。”说完即刻就后悔了,赶紧找补道:“这样挺好的。这样挺好的。”她确实觉得挺好的,又形容不出来,只觉得现在的言书回,像仙人下了凡,摘下了他保护自己的面具,有了烟火气。
叶清影没有理解她的尴尬,道:“湿哒哒的哪里好,你们还是赶紧去换身衣裳,别等下着凉了。”
叶乘风倒是笑眯眯地道:“我也觉得这样甚好。”
看来知我者乘风兄也。叶年年笑眯眯地给叶乘风夹了一块红烧肉,假装没看到言书回错愕的表情。
待到雨停后,他们整理行装再出发的时候,言书回又一身干净的月白色长袍出现在他们眼前,发丝也不再凌乱。
叶年年心里默默惆怅,仙人又回天上去了。
叶清影上了马车,小声对叶年年道:“你说,他这么多件月白色的衣服,是不是批发的呀?”
雨后的空气清新自然,让人不自觉心旷神怡。叶年年拉开马车前面的车门,探头问道:“大哥,我们往哪条路去?”
叶乘风道:“我们可能要赶赶路了。往前走,有个黑山镇,我们今晚在那里借宿。”
“那大哥要是累了,就我来替你。”叶年年说道。
叶乘风哈哈一笑,像雨后的空气一般爽朗道:“那倒不用,你就放心待在车里吧。”
叶年年也不推脱,要是真和叶乘风换了,她要单独和言书回一路驾车,这一路说什么聊什么,得让她的小脑袋爆炸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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