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殷氏二人离开后,叶年年跟沧何要回石串子,又劝说了沧何与他们一同上路。
方才叶乘风一口一个“沧何兄弟”,不免让沧何心生好感,那叶清影虽然看着讨厌,但一心也是为叶年年好,就是那个言书回,让人觉得很强大,却又让人摸不清底细,沧何似乎没直接跟他说过一句话。
与这样几个人一同上路,自己会习惯吗?
叶年年见沧何犹豫不决,道:“之前阿爹不是说过你父亲是北方来的吗,你要找狼族,肯定是要北上的,这正好与我们同路,我们就不要分开了嘛。”
沧何问道:“我还没问,你们不待在叶家,跑出来做甚,又为何去北边?”
叶年年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和我们一同上路,我便告诉你。而且这事是大哥提的,故不会与你见外的。”
叶乘风道:“沧何兄弟,你是年年的朋友,便也是我们的朋友。一同上路,好有个照应。而且我们去永岩城,经过北陵邑,北陵邑的东方氏在北边颇有威望和人脉,东方氏与我叶家交好,定也愿意帮忙。”
沧何早就听说过北陵邑东方氏,是在北方甚至天下都有名的驱妖世家之一,如若东方氏愿意帮忙或者提供消息,都能给沧何带来极大的方便。
沧何与叶年年分别数月,像无头苍蝇般四处打听,只能是徒劳无功。
沧何还未开口,叶清影便道:“大男人磨磨蹭蹭的,是怕和我们一起上路被我们吃了吗?”
叶年年想去捂住她的嘴,却没来得及,这边沧何听罢便即刻露出一副凶相,道:“谁吃了谁还不一定,你这么吵,先把你吃了。”
为什么沧何和叶清影两人如此不对付,他们在石洞处到底怎么了,叶年年更好奇了。
她将沧何拉开,道:“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谁也别吃谁。”
一番吵闹后,他们回到“笑红尘”去找顾英。
刚进酒楼大门,一行人便被小二请上了二楼雅间。
“笑红尘”里依旧热闹非凡,人人吃酒交谈,从嘈闹的只言片语中,还能听出大多都是在议论丁家、妖孽、新掌柜等等之事。
他们只在雅间稍坐了一会,丫头小厮便不停地给他们上菜进酒,还有几名乐师隔着屏风为他们奏乐。
叶年年对着小二道:“不用如此客气招待我们的,我们只要将一物件交还顾掌柜,如若你们掌柜现在抽不开身,还麻烦你帮我们转交。”
话音刚落,便听顾英的声音响起:“我怎能不来亲自和你们道一声谢谢呢!”
再见顾英,已不是昨日见过的柔弱模样,反倒生出一股刚柔并济的气度来。
随后叶年年将石串子交与顾英,又言简意赅地将丁重平之事交代清楚。
顾英再三谢过他们,道:“若以后各位有什么事,有什么顾英我能相帮,定当竭尽全力。”
叶年年又托顾英留意破庙难民和小王八去向,托她照看一二。顾英当即应承了下来。
一行人吃酒聊天,笑笑闹闹。
席罢,他们告别了顾英,黑山镇也随着这声告别也告一段落。他们决定,翌日一早便启程出发,重新他们的旅程。
第二天,当他们的马车驶出黑山镇,渐行渐远,叶年年回望越来越小的黑山镇城门,想起客栈小二说的那已逃离黑山镇的董钱,不知他当时,是否也是这样回望着自己的故乡。
她感慨道:“那个董钱,今日不知在何方?希望他早日得知他的家乡已无恙,能早日归家。”
此时叶乘风和沧何驾车,叶年年和叶清影、言书回坐在马车里。
言书回听叶年年此番感慨,温和道:“不知你们是否记得,那小二和镜妖所言,皆有个共通点。”
叶清影摇了摇头,叶年年却道:“小二说那董钱经常帮助难民,又说他在云绍坊做伙计。而那镜妖也说过当日只有一个青楼伙计愿意帮助他。不知镜妖所说之人是否便是董钱?”
叶清影这才想起来,道:“若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言书回缓缓道:“我们进那堀室,一举一动皆在那镜妖眼皮底下,更别说一个普通人,那堀室死了好些人,怎么就偏偏是那董钱逃出了?”
叶清影道:“你是说那镜妖故意放走董钱?”
言书回道:“不得而知,但也许就是镜妖回馈那董钱的一丝善意呢。人性本善,妖亦如此,天下好妖坏妖,如同好人坏人,是是非非,谁又能说清楚,说到底,也不过是各自的选择罢了。”
他讲话轻轻的,却叫马车内外的人都沉思良久。
叶年年道:“所以你也是宁愿相信是镜妖特意放走董钱的,对吗?心中有所信,则这世界总不至于太差。”
言书回道:“是的。心有一切有,心空一切空,便是如此。”
叶乘风边驾着车,边说道:“那董钱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我曾听一大师道’心正则无欲无执,知见清明,故不受境缚’,用在那董钱身上,也是得所。当时不懂,现下有些懂了。书回兄,受教了。”
叶年年心想,这若反着来,便是心邪则有欲有执,心被昧蔽,故受境缚,所以镜妖落得作茧自缚的下场。
天下的妖魔若都能听言书回教诲一番,弃恶从善,不知是一番什么场景。
她想象言书回如夫子一样站立于讲堂,下面均是妖魔鬼怪,她和沧何也坐在下面认真听讲。不由得又笑出声来。
叶清影道:“完了完了,这边脑子烧坏了一个。道理太过复杂,休要为难我家妹妹了。”
言书回不知叶年年的脑袋瓜子又去何处云游,微微叹了口气。
马车外两人不知马车里三人的神情,沧何更是云里雾里,道:“你们人的思想过于复杂,这天下之大,条条框框却都是你们人类定的,什么是正什么是恶,妖却没有想那么多,一切不过是从心,所以妖心和你们人心,还是不同的。”
叶清影道:“你是妖心,却不见你做伤天害理之事,那你这颗心和人心又有何不同?”
沧何道:“不同。我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如书回所说,是我的选择。而人不一样,人有善恶之道,从善者不一定由心,也可能是由于人所定下的世俗规则,故你们人比妖复杂许多。”
叶年年和叶清影不由得又想起当日身处叶家禁地时蝎妖所言:“人啊,比妖还虚伪奸诈”,顿时语塞。
叶乘风随和道:“倒也不必把我们人想的过于复杂,且不说善恶是谁定的,若说由心,我想天下的人和妖大多都是愿意选择善,比如你,比如年年,比如我们。身边即世界,所以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叶清影拍手笑道:“大哥说的对。”
沧何本来觉得言书回和叶乘风说的话均有道理,一听叶清影如此说,便又忍不住道:“对什么对,都不知你听懂了多少。”
这一下,叶年年又好奇道:“沧何,你不对劲啊。清影得罪你什么了呢?从我们碰面那一刻,我就没见你给过她好脸色。”
叶乘风和言书回各自在马车内外,竟也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要不是里外看不见,此时又不知是什么场景。
叶清影委委屈屈道:“你们也看出来了对吧。我就说这妖怎么如此心胸狭隘,不就是在幻境中对我心生……”
“驾!”沧何拉着缰绳,突而一扬鞭,马儿登时吃痛一啼,加快了速度,飞驰起来,马车一刹那颠簸了下,将叶清影未说完的话淹没在马蹄声和马车扬起的灰尘中。
叶乘风转头去看沧何,只见他俊毅的脸庞竟泛起两片红晕,脸上却还有恼怒之色。叶乘风偷偷笑了笑,也扬起皮鞭轻拂马屁。
“心生什么?”叶年年大喊问道。
“就是心生爱……”叶清影才开口,沧何又一声“驾”,狠拍马屁,马车立时又如流星般疾驰,颠得里头三人东倒西歪。
言书回扶过倒在他身上的叶年年,道:“好了,你可别问了。我们都别问了,免得今日没完,晚上马车便飞驰到北陵邑去了。到时这车上还不知有几个人能安好。”
他说话的时候亦是微微笑的,叶年年不知道言书回是什么时候学会打趣人的,打趣的还是与他还不怎么熟悉的沧何。
叶乘风闻言,也扶正了自己险些被甩下马车的身子,笑道:“没想到有一天,我们几个的命却挂在了我叶家妹妹的嘴上。”
“驾!”沧何不理会他们,又起手扬鞭,马车飞奔如飒飒流星。
叶年年往车窗外望去,天蓝如洗,阳光灿烂。
路面如银箭般刷刷而行,道路两旁的树亦如流水般快速往后而去,风儿呼呼地拂过。
她将手伸出窗外,感受着风儿从指缝中滑过,叶年年生出一股快意潇洒的感觉,仿佛马车不仅奔驰于天地之间,也奔驰向一个光明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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