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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逆造反只为做丐 一身武艺就要自在


“乞丐之乐,你等不知也。”

        这一句是刘癞子的口头禅。

        刘癞子岁数不小了,六十有六,却有一副好身板,也有一身好武艺,手中一条二十斤檀木棍,打遍群狗无敌手。方圆五十里,旺财最怕的人类就是他。

        他家里世代行乞,祖一辈父一辈都是丐头。到了他30岁那年运气好,他父亲“白沟义丐”刘鹏武因为率丐帮抢夺元军大将纳哈的粮船,被元兵一刀砍了,众乞丐推他做了头领。

        天下大乱,乞丐遍地。

        那时候他的日子真心不错,不是王侯,胜似王侯。寻常也有三五个丐妇侍候着,日日有人来投效,一声号令,再不济也有几千人为他奔忙。

        谁知道好日子只过了两年,徐达大军北扫,所过之处,招亡纳流。朱元璋自金陵派了官来给乞丐们人人分了土地,强壮的编入明军去打仗,老弱的留下种田地。

        刘癞子那时候还不叫刘癞子,大名刘守正,顶着父亲的江湖名号被遍地乞丐也尊称一声“白沟义丐”。所以明军以为他是个好人,给了他一个总旗职位让他入营当兵去了北方大漠。

        三辈子统率乞丐的经验积累,使得他胸中也有点沟壑,手中檀木棍又使的像模像样。做乞丐的,又善于化妆侦查刺探情报,很快积功升了百户,手底下也管着上百个“夜不收”。

        奈何他王侯姿态惯了的,难服上官管教。干的又是夜不收,经常独自行动,作奸犯科,贪财枉法干了不少。

        朱元璋治军,赏罚分明,几升几贬之后,他也烦了,使银子买通了大将蓝玉,把他贬回老家做了一个良民百姓。

        谁知道,于刘守正来说,他又不愿意老实种地,朱元璋的百姓更不好当。

        明初律法,四海不得有逸夫,乞讨也是犯罪。

        官庄集上刘守正因为屡次强拿硬要,几次入狱,几次劳役。仗着他有军功在身,总算没被县官打死。可是原来的那些乞丐,后来的那些农民,也就慢慢瞧他不起,给他送了一个绰号“刘癞子”。再也无人记得那个曾经一呼百应的“白沟义丐”。老婆也改嫁了,一个儿子跟着蓝玉南方北方去打仗,不知所终。

        被逼无法,他去弄了个“义和饭铺”宣称做生意。可他既不会炒菜温酒,也不惯认低服小,当然也就没生意。

        幸好董家祖孙三代都知他手段,常常暗地里派些事情于他做,得以度日月。

        朱元璋驾崩,白沟河上下最高兴的大概就是他了。正好刘大全正在找铺子以应付蓝水寺的厨房事务,他马上把义和饭铺卖给了刘大全,搬去城隍庙安了家,开始公然在官庄集上沿门行乞。要酒要钱,那个胆敢施舍了残羹剩饭,他必然要去大吵大闹,使得人家做不了生意。不及三月,竟然被他收拢了十余个手下,不是白沟河上失业的船夫,就是四乡贪逸恶劳、好吃懒做的浮浪子弟。

        隐隐然,他竟然是重建了丐帮,做了帮主。

        刘大全冷眼旁观,认为他是一个可用之人,遂向他表明了身份,收入麾下。刘大全的绰号“刘孟尝”云云,就是刘癞子和他的手下喊出来的。

        如今刘癞子旧地重游义和饭铺,却既不留恋,也不伤感。顺手抓起那包银子放入怀中,开口问刘大全道:“四处画影图形都在拿你,刘某以为你过河去了,你倒还敢约在这里见面。”

        刘大全呵呵一笑,“呵呵,有什么不敢的,他们来这里搜过了,反而更安全。刘兄能不能找点让战马吃了三天后拉肚子的药物?明儿去送给董屠户那里。”

        “易如反掌,刘某常备药物,随用随取,撒入草料中就行。”刘癞子拉过一张凳子坐下说道。

        刘大全又问:“你手下那些善使船的几个谁有没有法子让桅杆遇风即折?”

        “嘁!何用他们?刘某就懂,雕虫小技。”

        “那最好了,你把法子一并告诉了董寨主,让他去安排。”

        刘癞子一口回绝,“不行,安身立命的本事,概不外授。燕王要弄那个船,吩咐下来,刘某亲自去弄就是了。何况那董寨主往来叛变,我信他不过。”

        刘大全心中恨了一声,也不敢发作,劝道:“刘兄有所不知,不是弄什么船,而是要弄曹国公李景隆的帅旗。刘兄,千万军中,您单枪匹马恐怕不妥。咱们在李景隆身边另外有人,您献出法子,也是一样的。董寨主也是信得过的。”

        刘癞子哈哈大笑,“哈哈哈,小瞧刘某了不是,以前在大漠,蒙古人千万军中刘某自己都不知道趟了多少趟了,何况是咱们汉人军队。”手一指刘大全的羊角胡子,“不是刘某吹牛,就刘兄你这化妆术,刘某五岁那年就会了。漫说朝廷的千军万马,金陵皇宫刘某也进得去,出得来。”

        刘大全本待再劝,转念一想,这家伙吃捧不吃劝,更不能命令他。罢了,管他死活,反正杀得了瞿能是大方向,当即说道:“也好,那就有劳刘兄了。只是大全身上真没银子了,你去给董寨主说,让他先借出五百两来做您此次行动的资费,日后大全再去请下银子还给他。”

        “敞亮。”刘癞子大喜,又问:“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半个月后开战!具体怎么行动,什么时候行动,你自己看着办,需要什么就说出来。”

        “放心,有银子就什么也不需要。”刘癞子说道:“有人带路就行了,没人带路给个军营地图也行。我看还是地图吧!机密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刘大全想了一下,“还是让人带路吧!稳妥一点。”

        刘癞子江湖一生,明白刘大全终究是不放心他,怕他拿钱不干活,也不点破,“好,那就带路。只是还有半月时间,时间仓促,万一事情有了变化,刘某哪里去找你?我有条船在河上,刘兄要不要躲去那里?”

        “不用,你我分别后,我就要过河去燕军营中。有事你就去找董寨主,他能找到我。”

        “一定要找那个杀猪的?”刘癞子语气里有点不悦。

        “刘兄,董寨主绝对信得过。是宋万要报私仇不听燕王号令,武持也跟着瞎乱,北边才传下令来,做计杀了他们。董寨主是不是没有出卖你?他可知道你是燕王的人。刘兄,大全早就给你分析过了,此次靖难,燕王必胜,您总得相信吧!董寨主他信这个,他又不傻,怎么可能背叛咱们。”

        “谁胜谁不胜,刘某不管。反正谁不逼着刘某去种地,答应改变洪武太祖成法,刘某就支持他。”

        刘大全心中暗骂了一声,“烂泥扶不上墙的货,种地你不会当地主啊!谁要你下田种地了!谋逆造反只为了做乞丐,古今也无。”但他用他之际,也不敢怎样,只好说道:“也好,有事了你就去蓝水寺前那块写了‘蓝水寺’的大青石下摆上八块鹅卵石,围成一圈,我看见了就去城隍庙找你。反正你的人都在附近,看住了不要让孩子们乱摆。”

        刘癞子嘿嘿一笑,“嘿嘿,刘兄,防人之心不可无,您也别去城隍庙了。大战之前刘某尽量不再麻烦您,如若找俺,您去那块大青石后再寻一张纸条吧!刘某会写上见面地点。”

        刘大全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大事一成,老子先弄死你这个臭乞丐。”嘴中却道:“刘兄高见,果然是夜不收出身,咱就这样办!”

        太阳已经见红,官庄集上还是几乎没有行人,但街两边的买卖家已经都开了门。虽然谁也知道战争在即,可是地总是要种,日子还是要过,生意也得做啊!伙计们都在街上缩着脑袋泼水扫地。

        眼看开春,种地的不敢误农时,铁匠铺前已经有了三两农人在挑选各种农具。

        邵良领着几十名士兵正从董家肉庄往外搬运一扇一扇的猪肉和羊肉,店门口的牛车上却先装了几十坛子酒,有士兵正往下搬,应该是为肉腾出地方,再把酒装上去。

        董屠户一身新皮袍,一顶护耳圆皮帽,满脸陪笑正在给邵良说话,“邵总旗,你看,天寒地冻的,总得让兄弟们吃口热乎饭再走啊!”

        一身戎装,拄刀而立的邵良一脸庄重,“董大人,不用了,军情紧急。”

        董屠户怀中掏出一个小荷包,递了过去,“那,让兄弟们路上买碗热茶,这大冷天的如此辛苦。”

        邵良旁边的贾武见邵良不接,伸手接了过去,埋怨道:“董大人是百户大人呢!大人有赏,不敢不接。”

        士兵人多干活快,说话间,大车满满当当已经绑扎好。

        邵良手一扬,哼了一声,“哼,走!”

        贾武给董屠户连连鞠躬,“大人您海涵,大人您海涵。邵总旗这态度贾武一定汇报给石大人。”倒退了几步,转身也追上大队也走了。

        旺财一夜间未食未眠,知道了刘大全就要过河,也并没有固定地方住宿,决定放弃追踪。此它只想吃点东西打个盹,也就懒得再搭理其他人等,撒开腿往蓝水寺直奔。它也就没有看见不远处刘大全大摇大摆走进了聚贤居。

        正扫地的伙计却看见了,赶紧扔了扫帚,迎了上去,先给刘大全鞠了一躬,“朱先生,您来了。您昨儿等的那个金陵来的盐商徐大官人等您一晚了。大官人在楼上天字一号房,恐怕还未起床,您老现在就上去?”

        “当然上去了,那是俺的东家,俺是他的账房,怠慢不得。”

        “好来,小的这就给您二老送上茶去。有新鲜的羊肉汤羊杂汤还有刚出炉的烧饼,您老要不要?”

        “要。两碗羊肉汤,再来四个烧饼,有酒也送一坛上去,弄点腌萝卜下酒。大官人身边带下人了吗?”

        “带了,不过那下人住在楼下,恐怕也未起床,要不要俺去叫醒他?”

        “叫醒他,让他在门口侍候,你去忙你的。”

        大白瓷碗里,羊肉汤上撒了羊油煎熟的干姜丝,还有浓浓的胡椒末,膻味浓烈又辛辣。

        徐大官人拿起调羹喝了一口,一口吐回了碗中,扔下调羹,推开了碗,“什么玩意!”

        刘大全的碗中店家已经放了羊油姜丝和胡椒,他没用调羹,用的是筷子。他筷子伸进桌子上的羊油姜丝罐子,又挑了一大块,探入碗底,转圈搅了几圈,把羊油都化开了,姜丝也带入了碗底。筷子离了碗,姜丝切得细,又漂上了上来。

        随着漂上来的还有袅袅汤气。

        刘大全低下头盖住大腕,深深吸了一口气,放下筷子又拿起了小碟中的芝麻烧饼,掰了一块轻轻放入碗中,这才说道:“大官人,北地寒冷,这东西其实好得很。刘某十七岁去到大漠,也是茶饭无味,把个生煎啊、豆腐干啊、酒酿饼啊、粽子、年糕、糖粥这些想得不行。对了,还有你们金陵的豆腐脑和茶叶蛋,我小时候也去吃过,本来都是些不值钱的物事,也想得不行不行的,可是哪里有啊!不怕您笑话,刘某当年几乎每天吃饭都要哭鼻子的。然而无法,那时候刘某做的是墩军。墩台之所,除了风沙就是干粮和牛羊肉了。不要说膻味了,臭的也吃也喝,不然又能吃啥?水都常常不够喝的,只好喝那种劣酒。也是奇怪,熬到最后反而喜欢上这些东西了。”

        说着话,烧饼已经掰完,刘大全低头喝了一口羊汤,继续说道:“后来我想明白了,一方水土一方人,在北方你不吃这些东西还真就熬不住,天是真冷啊!这是熬了半夜时光的一大锅中的第一碗羊肉汤,又暖又香又辣。这辣味最好,顶肺舒心暖胃通肠子,这烧饼要泡着吃才好。”

        “刘兄是南方人?”徐大官人问道。

        “苏州人。”刘大全说道:“洪武爷对苏州人是真不好。”

        那徐大官人见不是话,你我初次见面,怎么敢诽谤太祖洪武呢!忙转开了话题,“刘兄,咱办正事吧!”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大纸包,“诺,咱家也不能过河,这是金陵城最新防守图,三爷亲自画的。你给我个信物,我回去好交差。”

        刘大全知道所谓三爷就是徐达的三儿子徐增寿,燕王朱棣的三舅子。也不点破,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玉牌递了过去,说道:“燕王原话,‘物归原主,徐老三自然认得。’”

        徐大官人点点头,“对了,就是这句话,见话就交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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