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迷香
酒店和片场相隔不远,几分钟的路程。
热烈的阳光灼热,钟尚栎走阴影处也出了一身汗。
越过宫门,温度稍低。
兰亭书拿着电风扇对着脸吹,天太热了。
拍戏也成了折磨。
一场戏下来背都湿透了。
尤其是戏重的兰亭书,看上去快中暑了。
钟尚栎脚步一顿,低声道:“你去买点绿豆汤给大家解解暑。”
江小糖应了。
中场休息,绿豆汤刚刚被送来,还有一桶冰,江小糖说话很好听,工作人员都友好的笑了笑,王鹿见大家无心工作,又到了正午,是最热的时候,他干脆提前收工,一群人领了盒饭又来领绿豆汤,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边说话边吃饭。
钟尚栎自己也端了一碗,和兰亭书在一颗大树底下乘凉,这个位置比较好,唐萼和太子的扮演者吴赫两人穿着戏服也过来了。
“挺甜。”唐萼喝了一口有些惊讶。
“那买的?”兰亭书和他熟悉,说话随意一些。
“问她。”钟尚栎指了指江小糖。
后者乖巧的笑了笑:“就在外面那条街上,叫唐记。”
闲聊一会,几人被叫去补妆,第一场戏是钟尚栎的戏,按照楚临泽的计谋,大将军回京后,姿态做得很低,有人在朝上弹劾大将军贪污受贿,当场大将军便喊冤,主动交出兵符请天子详查。
于是大将军暂时被收押。
这场戏是兰亭书和钟尚栎的对手戏,王鹿和他们讲了讲细节,见两人准备好了就让场记打板。
楚临泽的拍摄地点大多都在王府的一个小院子里,摄像机拉了远景,两人依旧面对面,背后的竹林给他们做陪衬。
李垣身穿盔甲,手持长枪,刚从训练场过来,而后者身着士林的服饰,一文一武,一强一弱,画面的冲突达到顶峰。
“殿下不必着急,再等些时日。”
“多久?”
“五日。”
李垣抬起手,长枪的枪尖抵在他喉咙处,从血海尸山走过来的气势让人胆寒,他冷冷道:“最好如此,希望结果都如我们所料,如若不然……”
“但凭殿下处置。”楚临泽垂下眼眸,背脊挺直,不见丝毫畏惧,一身的傲骨。
长枪移开,一条细微的血线出现在脖子上。
摄像机拉长这个画面,这一条便过了。
第二场戏是相同的场景,补补妆就可以开始。
王鹿把兰亭书叫到一边:“李垣喜怒不形于色,大将军被放,他心里虽开心,但面上不会表现出来,你把握好这个度。”
兰亭书苦着脸,眼神戏是他最拍不好的戏份,其中的度,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打板之后,李垣拿着一个盒子去到楚临泽的院子,这场戏他没拿枪没拿剑。
李垣道:“这是本王新得的玩意,我记得先生喜爱。”
“卡!”王鹿向兰亭书招手,又和他说:“你语气不对,保持原来的状态就可以,语气冷一点,但又不能太冷。”
兰亭书又回去了。
打板。
李垣拿着盒子过去,还没说话呢,头先低了。
毫无意外,ng了。
王鹿干脆走上前,细细和他说:“这时,李垣对楚临泽已经有了初步信任,但是,他从没信过楚临泽,只是利用,明白吗?”
兰亭书想了想,偷换概念:“我知道了,这种感觉是不是我偷偷多拿了一份盒饭,却要表现出没拿的表情来?”
钟尚栎:“……”
王鹿一噎:“……这样说也没错。”
“那我知道了。”
王鹿糟心得不行。
兰亭书却信心满满,再次打板后,他很顺利的把台词说了出来,还举一反三,对楚临泽更加礼遇:“先生请坐。”
楚临泽自然知道大将军被放的事,和往日一样坐在李垣对面,并不开口说话。
李垣一点不在意,在他看来,有才华的人恃才傲物很正常,很多人连天子都不放在眼中,有召都不从,何况他呢?
所以,他能包容。
他道:“先生如何能肯定太子一定会求情?”
楚临泽笑了笑,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容扩大了些,然后才道:“太子悲悯,心怀天下,大将军作为一军统帅,朝中无人能替,太子为百姓着想,不会让大将军身陷囹圄,战火四起。”
李垣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
钟尚栎出剧组时,天边还有余晖,热气不散。
他不知道纪星雩什么时候忙完,回了房间等着,直到夜幕降临,钟尚栎给纪星雩发消息,问他忙完了没有,隔了一会对方才回,是一个地址,让他去那接他。
距离有点远,江小糖在剧组随手扒了一辆车,随手调好座椅高度,钟尚栎坐在后面,目光挑剔的打量内部环境。
皮革,材料都是次等。
他很嫌弃。
到了目的地,面前是一座富丽堂皇的会所,钟尚栎一看心里有数,多半被拉来灌酒了,他掏出手机一边问对方包厢号,一边往里走,服务生上前招呼,钟尚栎淡淡一句:“找人。”
服务生点头退回原地。
等了一会,纪星雩没有回。
钟尚栎皱眉,正要打电话,余光瞥见一个讨厌的人扶着纪星雩从一个包厢出来,转身进了电梯,钟尚栎心一紧,连忙跟上去。
江小糖道:“这边。”
钟尚栎跟着她进到楼梯通道,一路向下走了两层,转过拐角,就见对方艰难的扶着纪星雩往自己车的方向挪,他扶着的人意识不太清醒,眼睛半眯,大半重量都在对方身上,让他累得直喘气。
“喂。”
燕西回头,距他不远处站着两个人,车库灯光不显,那两人一半身影在黑暗中,吓了他一跳,看清那张脸,他表情一下变得凶狠:“他妈的,怎么那那都有你!”
钟尚栎缓慢靠近,眼神冰冷:“你说呢?杂碎。”
燕西直接气疯,今天是个很好的机会,他和节目组的负责人有点关系,用了点手段把纪星雩弄到这里来,那负责人看出他的打算,想卖他个好,全程给他制造机会,纪星雩察觉到了,呆了十几分钟就找借口要走,期间对他各种手段无动于衷,对他送上来的酒水饮料也一概不碰,搞得他里子面子都没了,不过他也不在意,纪星雩毕竟是他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再一次劝酒不成,纪星雩找借口去卫生间时,他手里的熏香派上用场了。
费这半天的劲,就差临门一脚,他已经在想着等会的快乐日子了,被人打断,还是被讨厌的人打断,心中憋屈得不行。
还好,为了今天的事,他带了人来,他这边的事早就被后面的人注意到,他一招手,两个体型健壮的人上前来。
他说:“别把人弄死。”
两人朝钟尚栎冲上去,挡住的人却是江小糖。
她对战两人,一点不落下风。
燕西很吃惊,江小糖他见过,钟尚栎的助理,平时小姑娘样,身手却这样好,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往常熟悉的人现在变得格外陌生,他抱着纪星雩就要走。
“我让你走了吗?”话音一落,燕西脸颊传来一阵剧痛,然后是下巴……
他抱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痛呼出声,嘴里还有细微的铁锈味,冰冷的地让他心里发凉,他感觉自己的脸被拍了几下,听见对方威胁他:“以后离他远点,懂?”
他心中升起一股愤怒,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又听钟尚栎吩咐道:“别把人弄死。”
俨然就是他刚刚说过的话。
未知的恐慌让他身体微微颤抖,没来得及细想,剧痛传遍全身,失去意识最后一秒,他看见钟尚栎把倒在地上的纪星雩抱了起来……
江小糖乖巧的扶住另一边,凭着以往的感觉她道:“没什么问题,应该是吸入一种使人昏迷的药物。”
“让人过来看看。”
酒店不能回去了,钟尚栎带着人回了这边的住处。
提前打过招呼,东西和人已经准备好,没多久检查结果就出来了,确实没什么问题,养几天就恢复了,钟尚栎听完挥手让人下去,道:“你去安排。”
站在旁边的江小糖出去了。
她跟在钟尚栎身边那么久,自然清楚他不喜欢动用家里的人,不光是因为打骨子里的不喜欢,还有一点是没有秘密。
他们钟家人,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老爷子手里。
次日,江小糖过来敲门,说纪星雩刚刚醒了。
钟尚栎拢了拢衣服,去了客房:“感觉怎么样?”
“还行,身上有点软。”纪星雩目光扫了一圈,古色古香充满年代感的建筑让他感到陌生,他问:“这哪?你家?”
“嗯。”钟尚栎应了一声,顿了顿又说:“其中一个家。”
纪星雩:“……”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炫富。
钟尚栎看他脸色苍白,浑身软绵绵的样子说道:“昨晚如果不是我,现在你已经被榨干躺在燕西的大床上了,你三岁吗?”
平时看着有成算,防人之心那么低。
不知道说他天真好,还是蠢笨。
不过说实话,纪星雩没想到他去个卫生间的功夫都能让燕西找到机会,他知道燕西的打算,只是没想到对方胆子那么大。
当他从卫生间出来感到头晕不对劲时,他已经在里面呆了不少时间,只能勉强维持一点理智,好在他提前给钟尚栎发了消息,只能尽力拖延时间。
“三岁不至于,再过三年,三十岁还有点可能。”
钟尚栎一言难尽的看着他:“这个时候还贫,三岁都是对你的误解。”
纪星雩笑出声,想到什么问:“我的身体……”
“没事,迷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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