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袍老者

旅馆内，柯昊已经清醒过来，半躺在床上。
  除了嘴唇依然惨白外。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身体扛不住巨大能量在瞬间抽离带来的负荷，简单来说，就是水池虽然有这么多水，但是排水的管道没办法在一瞬间将全部的水排出，强行排出的结果自然就是水管爆炸，好在你小子的水池里没那么多水，不然现在你已经被撑爆了。”
  叶不敌唏嘘地坐到一旁椅子上。
  “看来你小子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啊，解释解释吧，不然你这么乱来的话后面的特训可没办法进行了。”
  柯昊便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共生...增幅本体...灵魂意志。”
  饶是强大的叶不敌也觉得一阵头疼，虽说共生类天赋确实可以让御兽使也可以使用战宠的部分技能，但是那个瞬间释放能量的招式不像荒古闪月犬的技能啊。
  况且柯昊才什么修为？七脉御徒而已，能量浓度能达到九脉御者的强度？
  还有那个诡异的灵魂意志，天赋有自我意志？
  这就有些惊悚了，不过记得文老头对这方面研究比较深，再传个信问问吧。
  叶不敌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大了，本以为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复杂？
  看了一眼床上那一脸无辜的小子，叶不敌也是无奈。
  “先好好休息吧，现在的你身体能量被一次性抽干了，先不要尝试去动用你的天赋了，我这边找个人问问你是什么情况。”
  柯昊只能顺从地点点头。
  出了房门，叶不敌拿出一块手掌大的圆形石板，注入能量后，石板微微发光，很快，一道沧桑又干练的声音从石板中传来。
  “怎么了？”
  “文老头，我这边遇到点麻烦，你帮我分析分析。”
  叶不敌将来龙去脉，以及柯昊那诡异的天赋细细说来。
  石板那头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叶不敌说完，那头才言简意赅地开口：
  “知道了，我明天尽量赶到燃露城。”
  叶不敌也是一惊：
  “你要亲自来？”
  可是那头显然已经不再搭理叶不敌，能量的链接也已经消失。
  叶不敌嘟囔道：
  “真是个怪老头。”
  ————
  次日，柯昊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气色也好了许多，有了血色。
  看着出城的方向，柯昊疑惑。
  “叶叔，今天不去对战馆了吗？”
  “今天先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个人在天赋领域还算有些建树，说不定可以探查清楚你天赋的问题。”
  柯昊肃然。
  叶不敌瞥了他一眼，又说：
  “放心吧，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你叶叔吗？”
  柯昊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出了城，身后高大的城楼越来越远，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一处深山。
  路上早已不见行人的身影。
  “就这吧，稍微等等。”
  深山山顶的一处空旷地带，叶不敌终于停下了脚步，从怀中掏出一块石板，注入能量后又放回怀里。
  两人安静无言。
  又是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就在柯昊有些想开口询问时。
  天空之中突然传来一道巨大的狂风风压，吹得沙砾四起，柯昊急忙抬手挡住，双脚用力保持站稳平衡，这才没有狼狈地被压倒在地。
  只有叶不敌稳稳站定，说道：
  “文老头，你可算来了，怎么这么慢？”
  “抱歉，去取了点东西，耽误了时间。”
  空中一道声音越来越近，柯昊勉强睁开双眼，向上看去。
  一道巨大的黑影正稳稳下降，待到近了，柯昊这才看得清楚。
  一头祥瑞正气的鸾凤模样异兽出现在眼前。
  犹如蝴蝶一般长着纤长宽阔的四道翅膀，极具美感的细长尾翼轻轻摇曳，背部布满异常华美的苍青色长羽，腹部则是淡黄色的短羽，腹部之下延伸出的两只尖锐利爪证明其并不好惹。
  这是一头十分美丽的飞行异兽，见识短浅的柯昊认不出这到底是什么种族。
  倒是一旁的叶不敌轻声告诉他：
  “这是天阶初等品阶的【天音苍鸾】，很漂亮吧？友情提醒你，别一直盯着它看，这个种族可不是什么好脾气。”
  得到提醒的柯昊赶紧移开一直注视着的目光，毕竟是叶叔的朋友，可万万不能不尊重惹怒了人家的战宠。
  刚刚已经瞥到一眼，苍鸾背上跃下一人，柯昊这才得以好好打量此人。
  乳白色兜帽学者长袍，手握一根细长的等人高的木杖，又长又白的胡须彰显了主人的年龄。
  从面容来看，竟是一位看起来快到古稀之年的老者，可是除了苍老的面皮，其挺拔健硕的身形，以及干净透亮、毫不浑浊的眼睛都不像一位老人，反而像一位壮年男子附上老者面皮般。
  浑身都充斥着一种矛盾又和谐的气质，怎么说呢，给柯昊的感觉就像一位老当益壮相当能打的研究学者。
  老者开门见山道：
  “你就是柯昊？我姓文，叫我文老头就行了。”

  柯昊赶紧接话：
  “文大师您好！”
  文老头没有接着客套，而是直接让柯昊先催动一下血脉之力。
  柯昊看了一眼叶叔，叶不敌点点头，柯昊这才听话地将血脉之力调动。
  文老头双眼紧盯，眼中一道道符文闪过，就像高精密的仪器一样想要透析柯昊的身体。
  柯昊在这种注视下只觉得浑身发毛，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好像没了遮挡。
  但是好在一旁的叶叔始终给予肯定的眼神，柯昊这才强忍着不适持续催动着血脉之力。
  “可以了，停下吧。”
  文老头眼睛也恢复了正常，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记记写写。
  “把你的战宠召唤出来。”
  一道召唤法阵，阿黄从法阵里跳了出来，还没等它习惯性地扑向主人。
  一直在本子上记记写写的文老头只是瞥了一眼就说：
  “可以了，收回去吧。”
  柯昊只能照做，下一刻一脸懵逼的阿黄又消失了。
  终于像是写完了什么，文老头看了一眼叶不敌，叶不敌还是点点头。
  文老头又看了一眼柯昊，眼睛已经再次变成那种符文遍布的样子：
  “现在，将你的天赋慢一点催动，不要一下注入太多血脉之力。”
  柯昊长呼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将少量的血脉之力牵引到那颗“心脏”处。
  “咚。”
  一声有节奏的跳动，柯昊一喜，这次有回应，文老头则眉头一挑。
  “咚咚咚。”
  随着血脉之力牵引的越来越多，“心脏”的律动也越来越强烈，但是还是未能将“心脏”显形。
  “能量不够，叶不敌帮帮他。”
  文老头冷静地说道。
  叶不敌犹豫了一下，文老头看了他一眼。
  “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叶不敌这才将手搭到柯昊肩上，一股精纯的血脉之力注入到柯昊体内。
  “用你自己的血脉之力去牵引这股能量，用它去刺激你的天赋。”
  文老头再次开口。
  柯昊已经大汗淋漓，丝毫不敢分心地操纵着这两股能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失控。
  好在叶不敌的那股血脉之力并未丝毫抵抗，顺利地被牵引到“心脏”处。
  几乎是同时，那股熟悉的感觉再次遍布柯昊全身。
  血液沸腾发热，剧烈的“心跳声”甚至掩盖住了原本的心跳，一阵强烈的嗜血感和兴奋感涌上脑海。
  “血...”
  神秘的“心脏”出现在了柯昊胸前，那道意念也清晰地被柯昊捕捉到，而叶不敌和文老头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柯昊双眼开始变得通红，灵魂深处那种强烈的嗜血感让他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仿佛有一万头异兽在耳边低语，诱惑着柯昊。
  柯昊的目光也被旁边的【天音苍鸾】吸引。
  口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吼...血...想要血...异兽的血...需要...”
  身上再次涌现出一阵磅礴的血雾，也几乎是一瞬间，血雾化作一道血色能量覆盖在柯昊身上。
  这一次的力量感更加强烈，或许是激发“心脏”的能量更多更精纯，柯昊甚至觉得自己的意志都已经被淹没，眼里只有【天音苍鸾】，想要咬碎它的脖子，大口吸吮它的鲜血。
  “可以了。”
  一旁焦急的叶不敌闻言立即一拍柯昊的后脑勺，柯昊两眼一翻就昏迷过去。
  “给他吃了。”
  文老头随手丢出一颗白绿相间的丹药，看得叶不敌心头也是一跳。
  “好你个文老头，中饱私囊是吧，这么有钱，地阶丹药说给就给。”
  捏开柯昊的嘴，叶不敌将丹药塞了进去。
  文老头仿佛没有听见叶不敌说的话，只是低头记记写写着什么。
  又掏出一个古老石盘，并将柯昊的一滴血滴在上面。
  石盘吸收那滴血后，显得更加古老质朴。
  文老头见此开启了一道召唤法阵，隐隐约约上面有八颗明亮的星辰闪烁。
  绚丽的光晕后，一本羊皮封皮的古老书籍停在文老头的肩上，书籍打开后，蹦出一只小小的淡蓝色精灵。
  精灵身体是透明的能量体，却十分人性化的戴着一对黑框眼镜，穿着一身白色学者袍，一根呆毛状能量束在头顶一会儿呈现问号，一会儿变成感叹号。
  看起来甚是可爱。
  “呆呆，帮我分析一下这个血液。”
  文老头头也没回，将石板递给名为呆呆的精灵后，手上依然忙碌地翻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各种书籍。
  不知过了多久，
  “找到了！”
  文老头举起一本异常古老的书，书的封皮已经不见了一半，内部早已泛黄的纸张更是残缺不堪。
  一旁的呆呆也邀功式地将石板递还给文老头，似乎已经解析完成了。
  “他快醒了吧，地阶丹药可不是白吃的。”
  果然，下一刻，柯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睁开了双眼。
  “我又昏迷了？”
  柯昊一副我习惯了的表情，却看到一脸严肃的文老头正盯着自己，急忙站起身，只是伤势之下，忍不住咳了几下。

  文老头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盘坐休息一下。
  又将手中那本老书挥了挥，说：
  “我大概弄清楚你的天赋问题了。”
  柯昊眼前一亮。
  “文大师，您说！”
  文老头翻出老书其中一页，说道：
  “首先，你的天赋可不是什么共生类。”
  说到这里，文老头一脸误人子弟的表情看了一眼叶不敌。
  叶不敌尴尬地挠挠头：
  “呐，文老头你说就说，看我干什么？”
  “首先，共生类最大的特性是共生，什么是共生？就是你的增幅不是莫名其妙来的，他跟你契约的战宠密不可分，假如你契约的是速度类型的战宠，你的速度也会增幅明显；如果你契约的是比较特殊的元素类战宠，那你的身体也会出现部分元素化的特征。”
  “但是很明显，你所有的增幅和你的战宠并没有直接联系，只是纯粹的气血增幅，说得简单点，你的战宠和你同时提升时，你有感到明显的增幅吗？”
  说到这里，柯昊努力回想起来，在自己在提升到七脉御徒时，阿黄也同时提升到了一阶高段，但是那种共生增幅的感觉好像确实没有。
  “那文大师，我体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气血宝藏呢？阿黄体内也有，叶叔说这就是共生类的特征啊。”
  柯昊急忙提问。
  文大师又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叶不敌。
  “你的身体和血液我已经解析过了，气血宝藏的原理是血脉之力的郁积。因为你的天赋需要大量能量开启，天赋无法开启，修为自然无法提升，久而久之就以气血宝藏的形式隐藏在你的身体各处。”
  “至于为什么是你第二次觉醒时才出现，我猜也是因为你的天赋被唤醒后，对修为的压制结束了，它们就像急着开闸泄洪一样，纷纷涌现出来。而御兽使最基本的常识你也知道吧？那就是战宠的等级不会超过御兽使的修为，它也是被你压制住的。”
  “当然，你的气血远比正常人强大，这点我后面会说原因。”
  文老头锐利的双眼直直盯着柯昊。
  “我查到了一份十分古老的文献，你的天赋，应该是发生了血脉返祖。”
  “血脉返祖？”
  柯昊和叶不敌齐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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