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封神之刻

亚伦以为，释放了混沌魔犬这么大的罪名，应该足以令万神殿正视希瑞克的威胁了。
  但是没有，万神殿也只是将希瑞克惩戒了一番，从他的身上剥离了【杀戮】神职。
  那么，为什么万神殿不可以直接杀死希瑞克呢？
  原因有二。
  一，希瑞克是强大神力，也是高等神议会的一员，还是AO亲自任命的三冕之王，在圣者浩劫中，诸神被AO吓怕了。
  简而言之，诸神既不想负责任，午夜倒是很想要希瑞克死也愿意对此负责，不过这是私人恩怨。
  二，AO赋予希瑞克的职责就包含“杀戮”“纷争”“传播恐惧”，正如AO所说的那样，罪是无罪，无罪是罪，动荡之年中托姆为了维护正义和荣耀与班恩同归于尽，AO感其尽忠职守，专门将其复活。
  既然AO可以复活托姆，那AO当然也可以复活希瑞克。
  不过从苏伦麻麻转述的关于AO的回答，其实是诸神想多了，神上神根本没有兴趣管这些事，希瑞克把诸神全图了也好，诸神杀死了希瑞克也罢，在AO看来这些都是小事，没有打扰祂的必要，祂只在意平衡，其他神只死了自然会有新的神只诞生，接过神职。
  亚伦很喜欢一句话“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
  可能真正会让AO提起注意的只有混沌四神的进入，四位好哥哥会直接打破国度的平衡。
  至于没有把杀戮王冠给自己，这点毫无疑问显出了神只们的傲慢，不用多说，祂们希望能够将【杀戮】神职控制起来，尽管神只之间争斗不休，但祂们并不希望再有神陨落。
  希瑞克除外。
  不过亚伦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盲点。
  经呢？
  希瑞克刚刚完成的那本《希瑞经》呢？！
  战争还在继续，萨利安幕府军已经进入了散提尔堡。
  亚伦叫来了埃莉诺、夏洛特和奈丝媞娅。
  “亚伦，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埃莉诺经历了一整天的战争，现在的牧师小姐身上杀意极重，不过在听到亚伦“消灭所有希瑞克牧师和信徒”的命令，埃莉诺还是有些犹豫，她可以对着兽人毫不犹豫地挥下战锤，砸碎敌人的脑袋，却难以对正常人下手。
  “现在不是仁慈的时候。”亚伦接着朝夏洛特和奈丝媞娅说道：“立即派出使者，搜索散提尔堡，尤其是希瑞克教会！任何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终于要胜利喽！”大小姐夏洛特背着双手：“打得太长了，好无聊啊，弟弟~我们什么时候回日落领？”
  “等战争结束，分封完毕。”亚伦挤出了一丝笑容。
  夏洛特、阿曼纳塔、洛山达、莎尔。
  再看向奈丝媞娅。
  伊莉丝翠、苏伦、精灵神系、罗丝。
  麻烦还有很多，先解决希瑞克再说。
  “早该狠狠地图一图了！”奈丝媞娅嗜血地舔着嘴唇：“没流够血，拿来的长治久安，杀得越多，杀得越干净，和平的时间就越持久！”
  亚伦依次将事情交待下去的时候，就听到马克西米安快步赶来的声音，剑圣宗的堂哥走路的声音总是很特别。
  “将军殿下。”马克西米安赶来问道：“黑暗大军的傅佐尔和迪斯马等人说你们之间有秘密协定，现在应该让他们接收暴政之神的遗产。”
  “对的，我们之间确实有类似的协定。”亚伦点头，他在埃莉诺惊讶的目光中说道：“我不是和你说了么？黑暗大军确实按照约定没有加入战斗。”
  “我正是要报告这件事。”马克西米安有点着急：“傅佐尔等人带着几百个牧师，和迪斯马一起朝着城内赶去了！他们看起来非常着急。”
  “黑暗王座？”亚伦思考一下就忍不住笑了。
  明白了，是刹姆。
  刹姆这货急着想要封神了，班恩最尊贵的神子想要马上继承父亲的神座了。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封神了，就可以悍然撕毁我们之间的契约，独霸月之海，享受这场大战的胜利果实了？
  “没事，由他去。”亚伦示意马克西米安不要在意：“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准备呢？”
  “现在的重点是清理整座散提尔堡！”
  …………
  东军战败了，散提尔堡如垂死的肉桶般，朝着西军打开了大门。
  由于曼苏事先偷偷地将散塔林会残余的士兵们转移到了乌鸦要塞，城市几乎没有人防守，幕府军只付出了几十人的伤亡就攻破了城门，其中最大的伤亡还是一头迟到的，没有来得及参与大战的霜巨人造成的。
  亚伦事先将散提尔堡分成了几个区域，其中最关键的城主府区域、码头商会区域和军营区域就由幕府军直接占领，贫民区则交给教会军队，剩下的部分，亚伦就不管了。
  他和西军将士们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余悉废除希瑞克所有法律。
  他已经将注意力移动到了正在交战的乌鸦要塞，还有希瑞克统治的纷争之城上。
  散提尔堡，最黑暗的角落，远离城主府的地方，散乱的贫民区就在那里。

  这座城市松散地坐落在月之海畔上，是一个专门用来行窃和走货的地方，贫民窟的周围墙壁没有很高，这里也似乎无人看守，但是当迪斯马站在通往肮脏小巷的拱门之下，等待刹姆的仆人准许他进入时，却能感受到看不见的目光如芒在背。
  “我们到底要干什么？”迪斯马朝着傅佐尔问道。
  傅佐尔没有回答，他努了努嘴角示意迪斯马。
  “你们两个，快点。”班恩神子刹姆双臂交叉在胸前，坚定地凝视前方，视线越过了正在燃烧的城市：“父亲的王座啊，我终于回来了！”
  “来吧，傅佐尔，迪斯马，这是最后一步了。”刹姆迅速介入两人中间，用胳膊搂住他们：“你们将很有幸见证，我登上神位的那一刻！”
  他领着他们穿越拱门，进入散提尔堡僻静的小巷。街道很狭窄，蒙在城市上方的浓雾使石子路变得滑溜；漆黑的建筑在周围隐约可见，尖顶几乎触到了一起，被切得粉碎的天空偶尔透露出一点光芒，却彰显出永恒的黄昏，正停在影子拖得最长的一刻。
  三人沿着曲折的暗道进入了一座城区之间的古怪城堡。
  在他们周围，不谐的低语此起彼伏，虚伪的契约，君臣的不忠，以及无耻的背叛共同组成了这曲交响乐。
  脚步声从幽暗的角落里传来，这是黑暗中互相跟踪的盗贼们的伴奏，偶尔夹杂的其他声音都十分短促，那是匕首碰撞的尖鸣，或是绞索勒进某人喉咙时湿濡黏糊的低音。
  在暗道两侧的墙壁上闪烁的火把散发出一股沥青的酸味，与冰冷的雾气混杂在一起。
  “这是什么地方？”迪斯马眯着眼睛。
  “暗道，通往班恩至高王座的暗道。”傅佐尔面无表情：“我们会比任何人都更早抵达班恩的王座之下。”
  刹姆的脚步中止不住地加快速度，班恩神子一度有些感慨：“你知道么？迪斯马？当我降生的时候，已经是1000年之前的事了，父亲创造了我，关怀着我，将我视作他的继承者，他赐予了我权能，赐予了我暴政之血，让我统御一支又一支的大军。”
  “…………你比我想象中年龄更大，义父。”迪斯马闷声说道。
  “可同时，他也提防着我，他恐惧着我可能取代他的力量，他畏惧我赢得比他更高的威望，他惊讶地看到我丝毫不逊色于他的残忍和才华，他怕了。”刹姆很是骄傲地仰起头：“他尝试着剥夺我的权能，控制我的威望，在他需要我的时候，他会将他的仆人暂时交给我统御，在他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地牢里面虚度时光。”
  “…………那也比我强。”迪斯马倔强着。
  “为人子者，或能对丧父之痛无动于衷，却绝无可能对夺产之恨安之若素。”刹姆说道：“当一个神子真的很难，如果你太有才华，恐见其疑，若是太废物，恐见其弃，你是不是总是觉得，你的学长雷纳德和学弟亚伦-萨利安都太有天赋了？那么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他们是神子，他们都是神子，你比不过他们是正常的。”
  “知道我为什么会收留你了吧？”刹姆向迪斯马伸出手：“我收留你，正是为了证明你一样可以，我收留你，正是为了证明你迪斯马不比任何人差！”
  “当我真正的儿子吧，迪斯马，等我封神之后，我的军队由你统辖，我的人民由你守护，我的力量由你执掌，傅佐尔将成为月之海之主，而你，迪斯马，我的战帅，你将让我的圣徽插遍寰宇！试看日后之国度，是谁家之天下！”
  面对刹姆的真诚，迪斯马没有任何表示，但他握着短剑的手却在不断地颤抖着，他死死地抿住了嘴巴。
  刹姆知道，迪斯马同意了，班恩神子没有再说什么。
  三人穿过无数黑暗的地道、螺旋的台阶、狭长的甬道。
  最终，目的地到了。
  班恩的王座，完全黑暗的黑曜石王座下，三百多名班恩牧师已经就位，两团苍白的骨火点燃。
  封神仪式开始了！
  刹姆在傅佐尔和迪斯马的目光中腾空而起，他轻轻一跃飞到了班恩王座的顶端，双手紧握着两头石像鬼雕塑的扶手，如俯瞰人间的君王般，闭上了眼睛。
  突然间他的瞳孔变成一片漆黑，四周的苍白火焰宛若潮水般涌来，他朝着王座顶端伸手，火焰聚集在了他的掌心，仿佛是某种强大的力量正在酝酿，一支象征着班恩之力的黑色拳套形成，整个散提尔堡上的黑光直冲天际，城中无数角落全部爆出黑白火焰，随着班恩至高王座的光芒，似乎将天空都变成了黑白之色。
  这一刻，整个国度天宇都感应到了。
  无数传奇强者抬头望向了天空，天空中的晚霞已经渐渐染黑，他们满是疑惑地问道：“月之海？是谁？谁打算封神？”
  遍布国度的班恩祭坛开始浮现光芒，原本班恩铁手套握拳的圣徽逐渐破碎，变成一支带有黑色双眼的白手圣徽，班恩在散提尔堡的王座下，三百多位牧师一齐吟唱着。

  “吾主伊契亚图-刹姆！”
  “你是暴政的化身，你是纷争的主宰，你是官僚的象征，你是恐惧和憎恨的代表，你是最强大的暴政神子，是班恩最正统的继承人！”
  “吾主伊契亚图-刹姆！”
  “你是永不止息的统治，你是憎恨锁链的圣膏！”
  “吾主伊契亚图-刹姆！”
  “你的名字将在国度成为神圣！你将比暴政之神更加伟大！凡人将恐惧你的权威，臣服你的命令！凡人之间的纷争和憎恨将让你更加强大，你的国度将庇护我们的灵魂，从今天开始，全世界都要在你的暴政独裁下颤抖，你的独裁任期是……永恒！”
  刹姆闭着眼睛微笑着点头，他能够感觉到，班恩残余的神力被唤醒了，全国度对班恩的信仰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他的双腿，他坐的地方，他的全身都被一团黑色的火焰包裹了。
  “吾主刹姆！”
  “伟大神圣的这一刻到了，你将会高举你的国度，你将会继续上升，化做天上的星辰！”
  万众瞩目之下，火焰中的刹姆继续上升，他冲破了地面，冲破了高塔中的建筑，直升向国度天宇的无垠深空！
  封！神！
  万神殿的诸神此时还在后讨论AO的意思和希瑞克的事情，反应最快的知识之神欧格玛立即说道：“我的同僚们，打断一下。”
  “有人要加入我们了。”
  仿佛正如欧格玛所说，万神殿里加了一把椅子。
  焦炎地狱的弱等神力，伊契亚图-刹姆，暴政与憎恨之神！
  …………
  正在逃向纷争之城，冥府所在的暗日希瑞克突然口吐鲜血，他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神躯，毫不在意自己的神血流淌，在地上打滚着挣扎着，想要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
  可没有用，他还是从嘴里吐出了一顶累累白骨制成的黑暗冠冕。
  “不！你别走！”希瑞克癫狂地想要用手抓住，却发现冠冕距离他越来越远：“不！！！！！！”
  这已经是四冕之王失去的第二顶冠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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