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楚尘娶饶月
过了仅半个月,上官家里就开始张罗起了楚尘和上官饶月的婚事。虽然杨小念表面上嘻嘻哈哈,也常常和公子睦在一起,对待上官饶月也像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只有在夜晚到来的时候,她拿起了那瓶药,才发现她不但骗过了别人,还差一点将自己也给骗了。她并没有接受公子睦,并没有接受楚尘和上官饶月要成亲的事实。她不过是在骗别人,也在骗自己。可是,她不会去争取。因为她知道,楚尘要的是上官饶月。自己去争取,只会让楚尘没有办法收场。楚尘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介意继续用“妹妹”的身份呆在他的身边。
他们成亲的那天,正巧是七夕。杨小念早就料到自己肯定支持不了多久的,所以她在七夕的前一天便对上官曜天说道:“盟主,明日是七夕。所以等饶月和楚尘拜完了天地,我能不能出去玩啊。”
上官曜天八卦地问:“是要和公子睦一起出去玩吗?”
“不是啊。”杨小念没有反应过来,那叫一个老实巴交。
上官曜天问道:“明天是七夕,你不和公子睦出去,和谁出去?”
杨小念立刻道:“对对对,我就是和公子睦一起出去。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
上官曜天哪里会信杨小念的话,但是也猜到这个丫头估计是心里不舒服,想一个人静一静,便也没有再逼着她,只是说:“拜完堂之后你师兄还要给大家敬酒。你作为他的师妹,还是在场比较好的。不过敬完了酒,你出去便没有人管你了。记得要吃饱饭。”
杨小念笑道:“我出去玩,可以吃少一点。”
到了七夕那日,公子睦主动来找杨小念,说要出去逛一逛。杨小念道:“白天和平时也没差多少呢,我们晚上再去吧。”其实,杨小念不过是想掩人耳目。若是白天他们一起去了,晚上再出去就没有理由了。至于怎么甩掉他,她也早已经想好了计策。
公子睦道:“虽说晚上是比白天要好玩一些,但是今日是饶月与公子尘大婚之日,晚上是喜宴,似乎不应该离开的。”
“你也知道今天是我师兄娶妻啊。我作为师妹,当然要帮忙了。晚上你不去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出去。”
杨小念说完就要走,公子睦立刻追了上去,说道“晚上便晚上吧。那我们等公子尘敬好了酒再去吧。”
“好啊。”
这是,公子辽走了过来,看着公子睦一直追着杨小念走,不屑地“哧”了一声,道:“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这两兄妹有什么好的。”
公子辽是想气气杨小念的,谁知道杨小念竟然还附和他说:“其实我也觉得我配不上公子睦的。”
公子辽见讨不到好处,这满院子的大红色又碍着他的眼,他便离开了上官家。公子睦顿时停下了脚步,不再追逐着杨小念。
此时的公子睦,是伤心的。公子辽不知道杨小念真正的意思,可是他知道。他知道杨小念依旧不想嫁给他的,所以不惜这样贬低自己。
杨小念是注意到公子睦停下了脚步的。她回头望了一眼,正巧这时公子睦也抬起头看向了她,二人目光相对,公子睦眼里的哀伤深深地印在了杨小念的心里。
对不起。
杨小念在心中默念,然后,还是毅然地转身离开。
杨小念去了上官饶月的房间,此时的上官饶月还没有梳头,正在挑选着那些镶着红色宝石的金饰。见到杨小念进来了,上官饶月便招呼道:“小念,你来的正好。我都挑花眼了,你觉得哪个好?”
杨小念粗略地望了一眼,觉得都差不多,然后就对上官饶月道:“你手上拿的这个就不错。”
“我的意思是你师兄会喜欢哪一个啊。你是他的师妹,你一定清楚的。”
上官饶月满怀希冀地看着杨小念,但是杨小念却避开了目光。她今天承载了公子睦的哀伤,心里原本就难受,现在更难受了。如果再承载着上官饶月对她的信任和希望,她只怕会更难受,更怕会连楚尘敬酒都等不到,就要逃出去了。
杨小念走近,一个一个看过去,然后挑选了几个金饰递到她手里,说道:“其实,无论你戴什么样的金饰,我师兄都会喜欢的。”
“真的吗?”上官饶月顿时笑的很甜,刺痛了杨小念的眼睛。
杨小念牵强地扯起了嘴角,说道:“饶月,你真漂亮呢。”
上官饶月笑得很是开心,回道:“小念也很漂亮,不过小念你还小,长大了,会比我还漂亮的。”
这时,上官饶月的贴身婢女知雪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附和道:“是啊,是啊。杨姑娘也很是漂亮呢。刚才我路过,看见你与公子睦站在回廊里。你那一个回眸,公子睦也恰巧看着你……”知雪说着便做少女捧心状,差点将那锦盒打翻,说道,“真是太美好了!羡慕死我了!”
杨小念眼明手快地接过了那锦盒,放在了梳妆台上,对于知雪的话只是不置可否的一笑。上官饶月只当是小姑娘不好意思了,便帮着她揶揄知雪说:“你羡慕小念做什么?等过段日子,我便也替你找个人家,到时候,你便不用羡慕小念了。”
知雪脸一红,说道:“知雪要一辈子跟着小姐,才不嫁人呢!”然后,知雪就说起了别的事情,将这一个话题略过了。
“小姐,表小姐说最近很忙,真的是过不来。所以今天的婚礼怕是赶不上了,但是日后一定会来补上的。”
上官饶月笑道:“看她回来了,我怎么罚她。”
杨小念只是站在旁边扯着那个僵硬的弧度继续假笑。原来,自己和公子睦在旁人的眼里是那么美好啊,但是其中的哀伤,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成亲一步一步按照程序在走,杨小念便站在一侧。大家都在笑,所以她也扯着嘴角笑,两颊的肌肉都快要僵硬了。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她都要连着吸好几口气,把眼泪给逼回去。
好不容易捱到拜完了天地,楚尘开始一桌一桌地敬酒。轮到杨小念的时候,楚尘拉着她说了好些个话,大多都是让她好生和公子睦一处,不可像以前在山里那样任意妄为。杨小念一一应着,格外老实。其实,她也只是想早点让楚尘结束他的絮絮叨叨,她才能赶紧逃到外面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然后,楚尘到了另外一桌,敬公子睦酒的时候,楚尘竟然直接将杨小念拉了过去。杨小念真的快忍不住了,便一直低着头,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小媳妇。大家伙儿也当是姑娘家不好意思,没有多想。而楚尘也茫然无知,只是对公子睦说:“小念!是我的好妹妹。我将她交给你,你可一定要好好对待她。若是你敢欺负她,我定是帮着她,没有二话的。”
公子睦看着杨小念,一字一句,格外清晰:“我杨睦,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念的。”
杨小念猛地抬头,二人的目光再一次交汇。公子睦的眼眸中已经没有哀伤,更多的是坚定和一个男人的自信。但是,这个对视没有维持多久,杨小念便又低下了头。
“来!喝!”楚尘将酒杯举起,公子睦也举起了自己的酒杯。此时的杨小念,再一次微微地抬起了头,偷偷看着公子睦的酒杯。直到公子睦将酒饮尽,她才松了一口气,想着:今天难得还是有一件让她顺心的事情的。
公子睦喝的那酒杯,是杨小念做过手脚的。她在杯子的内壁涂上了一层透明的药汁,倒上酒之后就会融合在酒水中,只消一杯,他就会“醉”得不省人事。
果然,没有多久,公子睦便因为不胜酒力,被公子辽带回了房间。杨小念见计划顺利,心情这才终于舒畅了一些,然后就趁着大家都喝的昏天黑地,无人顾得上她的时候跑了。
跑出了上官家,跑到了大街上。
不过跑出来的杨小念却没有一点稍微轻松一点的感觉。可能在一瞬间有过,但是立马就没有了。因为,她原本以为逃出来之后,就可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哭一场,结果出来之后才意识到:今天是七夕啊!
七夕佳节,人很多。因为平日里是鲜少有姑娘公子们一起出去游玩的。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普通老百姓们不是。所以,在七夕这么一个正大光明可以与心仪的对象一起出游的日子里,他们自然是不会错过的。再加上现在是夏天,白天天气热,晚上比白天凉快不说,更有花灯、月老庙求签之类的活动,更是让晚上出行的人数大大增加。要在这种时候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场,着实是很有难度的。
杨小念叹了一口气,随着人流走去,把自己淹没在人群里。但是人群里大多都是一男一女相伴而行,或者就是两三个姑娘一起玩乐,像杨小念这样形单影只,还是极其少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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