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绫罗绸缎
雨水顺着屋檐不住的往下流，形成一道道水帘，水帘一层又一层叠在一起，好似一面水墙。
李棠和谢凌寒坐于正堂，主墙中央正上方挂着一块朱红牌匾，上书“杜氏成衣”，萧张林蚺儿在门外等候，丫鬟们正给二人斟茶。
一阵馥郁的茉莉花香飘来，继而走来一位女子，她身着红底金丝绣花长裙，浓厚的妆容使得她面色极其红润，一看见谢凌寒，便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热情的唤道：“哎哟，谢掌柜！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裁缝铺来了？”
谢凌寒淡淡的回道：“杜掌柜，近来可好？”
“托你的福，好着呐。”杜掌柜回答完谢凌寒的问题，便笑吟吟的打量着李棠，问道：“姑娘不是江南人吧？”
李棠回答道；“不是，我是京城人士。”
杜掌柜道：“我说呢，江南美人我都识完了，哪有如此标致的人儿呐！”
原来是拐着弯的夸李棠长得好看哟，李棠老早就照过镜子了，原主长得确实不错，五官精致，皮肤尤其出众，冷白皮的肌肤q弹剔透，但要说比江南所有美人都美，那还是有点夸张吧。
“谢掌柜，此件缎绡玄袍还是我店里为你量身定制的。”杜掌柜又望向谢凌寒，“我这还是头一回见你把自己衣服披在一个姑娘身上呢。”说完，低着头笑了。
李棠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这杜掌柜还没说三句话就开始八卦，性格倒是挺直率。
谢凌寒脸上却毫无表情，说道：“这位是京城户部李大人，方才发生了意外，特来此处，请杜掌柜挑选一件衣裳，李大人向来尊贵，需要杜掌柜仔细挑选。。”
“啊呀，竟然李大人呀！久仰大名啊！我是这成衣铺掌柜杜雪雁。”杜掌柜又换了个语调，“李大人年纪轻轻就做大官，真是才貌双全啊！”
李棠有些受不了了，苦笑着说：“杜掌柜是吧，我待会儿还有事儿，麻烦你找几件现成的衣服，均码的都行！”
“有！”杜雪雁马上对身后的丫鬟说，“去，把我珍藏的那几件翡翠洋绉裙、缕金羽衣、云锦罗裙，还有些大缎子披风，都拿来！”
“啊，不用！”李棠连忙说，“不用那么麻烦，来点简单素雅的便衣就可以啦！”
自从李棠穿越过后，每天都要被这古代人层层叠叠的衣服所折腾，原主是个铺张的主，府上的衣服都是雍容华贵，从头上的珠钗到腰间的佩玉无不讲究，正好今天来买衣服了，干脆换一身行头好了。
谢凌寒转过头看着李棠：“素衣可配不上李大人尊贵的身份。”
“您搁这儿抬我呢还是损我呢？”李棠反驳道，“我今天就想穿素衣怎么了？”
“呀，无妨无妨。”看两人欲拌嘴的架势，杜掌柜马上打圆场：“只要丝织精良，素雅也可以高贵，不冲突呀，二位贵客稍安勿躁，我这儿都有呢！”
李棠对杜雪雁说：“杜掌柜，给我拿纯色系的衣服吧，不需要什么刺绣啊印花的，纯色就行。”
“杜掌柜，李大人胳膊上有伤，需要袖口宽大的衣服。”谢凌寒又补充了一句。
“好勒！”杜掌柜又专门给丫鬟们交代了一番。
不一会儿，一些颜色淡雅的纱裙便被拿了上来。
杜雪雁说：“李大人，这些都是用上等绫罗制作的素绢纱裙，您身材瘦长，小尺码的适合您，我都拿来了。”
李棠走过来仔细看了看，一片淡色看上去可比平日里的大金大红舒服多了，少女心都萌动了，摸起来轻柔丝滑，的确是上品。
杜雪雁指了指另一边，又说：“李大人，要不侧厅里试一试？”
李棠便指着一件紫色长裙：“试这件吧。”
丫鬟们便上来三个，带上衣服领李棠去试衣服。
李棠一离开，杜雪雁便收拾起了笑容，对谢凌寒说：“哎哟，脸都给我笑酸了。”
谢凌寒没说话，端起茶杯喝茶。
“多日不见，我还以为你在忙什么要紧事呢。”杜掌柜继续说，“原来是在陪着这狗官啊，旁人看了可能还以为你们是一对相好呢。”
“我自有打算。”谢凌寒说，“杜掌柜，做好你该做的事。”
谢凌寒突然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谁知杜雪雁不仅不反驳，还回答道：“是。。。”
杜雪雁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又走过来，对谢凌寒耳语了几句。
谢凌寒听后眉头紧蹙，思虑片刻后，说道：“我知道了。”
说完话，杜雪雁又退了回去，这时，李棠换好了衣服，从侧厅走进来，谢凌寒和杜掌柜同时望了过去。
杜雪雁一声刺耳的尖叫：“哎呀~这哪是凡人啊，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嘛！”
李棠身着淡紫色薄纱长裙，配上她的白皙皮肤，整个人好像都在泛着光，谢凌寒也楞了一下。
杜雪雁还在夸赞：“就我说呀，七仙女都可以解散了，李大人一人的美貌顶她们七个。”
就硬夸是吧！这粗糙的销售话术——不过听着也挺开心，谁不喜欢被夸美呢。李棠照着镜子，杜掌柜的确过于夸张，但原主这副好看的皮囊，也还算老天爷商贩。
李棠“嘿嘿”笑了两声，便说：“白、紫、绿、蓝、粉，这些颜色，我全都要了。”
“啊。好啊！”杜雪雁笑得合不拢嘴，“来人，快给李大人包起来。”
“嗯，一共是多少钱呢？”李棠问道。
谢凌寒却站起来说：“李大人今日因我而受伤，这些衣裳就当谢某赔罪谢礼！”
杜雪雁一听，眼巴巴的看了谢凌寒一眼，又快速的对李棠说：“李大人，那就是谢掌柜送给大人了。”
李棠连连摇头：“不！我有钱，我自己买！”
谢凌寒说：“大人，只是谢某一点小心意。”
李棠继续拒绝：“不用，真不用。”
杜雪雁也帮着谢凌寒说话：“李大人，你就别推辞，谢掌柜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我认识写掌柜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送哪个姑娘东西呢！”
李棠见不好推辞，便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谢掌柜，既然你这么想谢我，我替你挡了一剑，以后你也替我挡一剑怎么样？”
话毕，李棠和杜掌柜齐齐的看着谢凌寒。
谢凌寒没有多加犹豫，答道：“好。”
“好，那就一言为定。”李棠想着这也只是敷衍他罢了，又问杜掌柜：“多少钱呢？”
一听李棠要自己买，杜雪雁好像又来了精神，把这衣裳的材质又吹了一遍，拿起算盘算了算，说道：“李大人，每一件的样式和制作还是有区别的，价格有高有低，我就按照均价来算吧，一件是十五万两银子，一共六件，一共是九十万。”
“hat！！”李棠惊了，“这么贵！”
这特么是古代lv吧！一件衣服十五万！姑奶奶刚取了一百万，一笔就要花九十？！照这个花法，两千万存款根本不需要三年就能花完咯。
“啊？”杜掌柜好像没听清楚李棠说什么，又问了一遍：“李大人，大人，刚刚，是说，贵？”
“当然贵咯。”李棠虽然是个采购老油条，但是自己生活中买东西从来不讲价，谁也不想把工作带到生活中，可这衣服实在是贵的离谱，刚取一百万就要花九十万，这事整的！
杜掌柜纳闷的看向谢凌寒，对李棠嘴里的“贵”字觉得不可思议，她忍不住对李棠说：“李大人，您是行家，这真的是良心价！”
李棠说：“就是因为我是行家，才看出来这价格太高。”
杜雪雁马上就有点不高兴了：“哼，李大人，您刚才身上脱下来那件□□胡丝裙，是京城曹氏衣局制造的，当年标价一百万，怎么他们就不贵，到我这九十万买六件都贵了呢！”
卧槽？刚才那衣服要一百万？
李棠懊恼不已，我特么手撕一百万？这亲手，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见李棠不说话，杜雪雁耍起了性子：“我杜氏成衣，虽没有京城曹氏的规模，但也是有底蕴的，一百年来只做精品，从来没有议价之说。李大人，要是觉得价格不合适，要不就再看看吧。”
呵，以退为进。
李棠做采购多年，永远明白一个道理，奢侈品从来不以成本论价格，讲价就是自讨没趣。
李棠轻叹一声，说道：“唉，买呗，买呗。”
杜雪雁还没有马上变脸，问道：“李大人考虑好咯？”
“考虑好了，买。”李棠说道，“另外，我刚才穿的什么彩裙，损坏了，你这儿能修补吗？”
杜雪雁直接了当的拒绝道：“那是曹氏制造，我们不修补他人之作，还请李大人包涵。”
“哦，好吧，好吧。”
“既然李大人是谢掌柜亲自带过来的，我不妨告诉李大人。”杜雪雁又说，“这胡丝是产自西域国的稀罕物，曹氏恐怕都难以再找寻一样的材料了。”
莫名被cue，谢凌寒依然不动声色。
啊，还是个进口玩意儿，李棠想了想，反正先把破衣服拿回去再说吧，便说道：“那就请杜掌柜把我所有衣服都包起来吧。”
“好的。”杜掌柜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打包好所有衣服后，李棠谢凌寒告别杜雪雁，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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