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生演员
如果说和布加拉提对峙是一件让我压力倍增、几乎喘不过气的事情,那么和布加拉提聊天这件事,便是一种享受。
“■■,告别的时候突然走神,可是一件相当无礼的事情。”布加拉提微微沙哑的声线,居然还有点性感。
我飞速认错:“抱歉!只是因为……呃……声音很好听。”
布加拉提:?!?
他无奈地扶额,对我叮嘱道:“以后,类似的话不要这样随随便便地说出来……在我面前你可以稍微放肆一点,但这种工作本质上还是相当严肃的。”
“可这只是出于真心的夸奖啊。”我觉得非常无辜。
“那就再收敛一点!”
结束谈心之后,我踏上了“回去上班”的路。
此时金乌垂坠,夕阳在一丛一丛的树杈上燃烧。我远远地望见梅洛尼站在门口等着,金发蒙上了夕阳橘黄色的影子——他早就知道我会回来。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现在已经有所决定了,对吧。”
“是的。”在这种事情上,我从来不打算欺骗梅洛尼。
“……我会为你留好你发挥的空间,不过,在此之前,你的具体行动对象以及目的方便透露吗?”
梅洛尼淡紫色的眼睛没有盯着我,反而向更远的地方看去。远方是入夜时渐渐亮起的窗户,冉冉升起的灯火,一盏一盏,点亮天空。
“你当然可以知道。”我对他微笑:“我想做的事情……卖惨,对普罗修特,从而达成短暂性逃避。你知道的,我需要一点点时间……”
经布加拉提的点拨,我明白我现在需要的是有梳理的机会。
即便是在无动干戈的日子里也会有偶然的失序和受迫感,在暗杀组的生活更多会像是冰冷机械器具的某些日常,有卡齿,有锈和倾滑。在此之前,我得先培养出直面不完全正义与鲜血的勇气。
“并不怎么明智的选择,你的朋友就教了你这些?”
“不是。”我否认他,至少不能被他知道布加拉提的存在,那个主动向我伸出手,与我一并承担的存在。
“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这样说
“那可真是……哈,随便你。”梅洛尼的目光落在远处的灯火上:
“普罗修特可不是什么头脑简单而好欺骗的家伙,dimolto——一旦暴露,■■,我不希望看见你像干花一样死在我面前……”
“不要说的那么恐怖,你会让恐惧攫取我的melon——极端的行为来源于虚荣,平庸的行为来源于习惯,狭隘的行为来源于恐惧——如果你不想让我die得更快的话,我觉得我们还是快点进去的好。”〔此处部分引用自尼采〕
我仍旧盯着梅洛尼的眼睛,终于,在听到我说到“极端的行为”的时候,他一点一点把目光从远方收回,重新掷到我的身上。
“……走吧。”
梅洛尼牵起我的手,我下意识地想要挣开他。可他将手顺着我的胳膊一路向上,捏住了我衣服肩膀处的一个东西。
“你在我身上放定位器。”
不是疑惑,不是控诉,我用的是陈述句:
“melon,你不信任我。”
“dimolto——别这样。■■,不相信任何人和相信任何人都是极其错误的事情。”
梅洛尼没有辩解,也没有将定位器拿开了事。他的手向上游走,捏住了我脖子后方的软肉:
“我们彼此了解的只是冰山一角。■■,你很有意思,在不危及暗杀组利益的情况下,我真的希望你可以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我感受到脖子后方的威胁,只能死死地直视着眼前的门。梅洛尼的影子与我的影子相交叠,看上去暧昧非常,可实际上……
“一个二个都这样疯……”
他突然在我耳后叹了口气:“撑过这段时间后,就不要再和普罗修特有什么深入的交流了……我是真的不希望看见你像干花一样死在我面前。”
不是不希望“我”死,而是不希望“我”死在他面前。
他真的将生命看得很轻很轻。
“不会的,melon,你放心看着我好了。”我拍拍他的胳膊:“我想做的,放在我叔叔眼里,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花京院&承太郎:谁?哪?小事,莫cue)
“那就祝你行动顺利——好好表现,伊鲁索会在镜子里看的。”
他帮我推开了暗杀组据点的门,我所看见的,是普罗修特晦暗不明的神情。
————————
在伊鲁索眼里,黑发金眼的少女快节奏地经历了残酷的一整天——会面普罗修特,出任务,杀人,还要被梅洛尼这种变态心理折磨(?),晚上回来连饭都没吃就上楼睡觉了
他一开始还觉得梅洛尼这家伙良心发现,竟然愿意将自己的床贡献给新人。结果是想全方位窥探对方的虚实……
“啧,变态。”
“dimolto——伊鲁索,说出声来了哦。”
“梅洛尼,安静一点。”普罗修特最终开口。
因为里苏特仍在外出的缘故,伊鲁索的镜中人世界中只待了三个人——伊鲁索,普罗修特和梅洛尼。
贝西是被普罗修特赶回去睡觉的,而加丘在听完梅洛尼的“计划”后就大声嚷嚷着无聊回房间打游戏去了。
“……啊,她动了。她拿起电话了普罗修特!”
伊鲁索为普罗修特描述着他所看见的一切。
少女趴在床上,将散乱的长发拨到侧脸,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她的手指和嘴唇轻轻颤抖。
她拨出一个号码,将手机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
“露伴老师……不,我没什么事,就是……我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接受……可是我必须,必须去、呜……”
她像受伤的小兽一样,抱着手机在床上呜咽着。
伊鲁索一边向普罗修特描述一边观察他的表情,普罗修特察觉到他的视线,对他说:
“疑虑可以打消一半了——不是什么卧底或者天生没有感情的强者。她和贝西是一样的——啧,本来以为她的内心会强一点,没想到比贝西还要脆弱,竟然需要躲起来哭……”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突然有些暴躁,咬紧了牙齿。
伊鲁索的目光有所动摇,但还是保有警戒:“梅洛尼,你怎么说?”(原设定里是个性不强势、容易动摇,但具有将“紫烟”的能力看穿的判断力及很强的警戒心的人,想尽量贴合一点)
梅洛尼:“dimolto——的无助啊,再看看吧。”
少女的动作与语言并没有停下。
她的脸庞在此刻却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脸色难看至极,说出的话却带着笑:
“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会的,觉悟什么的,我回努力的。照顾好妈妈啊,我只剩她了……”
我在憋着笑说出那句“我只剩她了”之后,就开始拿先前在厨房晃一圈摸了不少洋葱的手抹自己的眼睛,力求达到一种完美表现“脆弱但不惹人厌烦”的状态。
该说不愧是洋葱吗?效果绝佳。
谨慎令思想囿于谬误,勇敢因超前而被视作不正常,以至于现在都要被窥探着。那么,不过是短暂的逃避,少女又能有什么错呢?
“……至少她所表现出来的,她明白自己踏上了一条怎样由苦痛与鲜血铺就不归路。”
伊鲁索看了眼明显处于兴奋状态的梅洛尼,做出评价:“我觉得她没有问题。”
被别人揭下面具是一种失败,自己揭下面具却是一种胜利。那么,为自己糊上厚厚面具的人呢?
此间镜界,伊鲁索表示肯定,普罗修特眼眸低垂看不清神色。
只有梅洛尼定定地看着■■眼眶通红,眼泪大滴大滴流下来。同样也只有梅洛尼知道,自始至终,少女的手机从未打出电话。
那个手机,甚至都没有开机。
dimolto——■■,演技可真好啊。
他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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