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差不多吧,反正她挺粘人的。”他说完这话,那珠子似是想要证明这点一般,顺着往他身旁自主的滚了滚。
“……”
“那你斩杀的是什么妖怪,海珠生性谨慎敏感,怎会轻易为人所盗?”
她追问的紧,许煜哭笑不得,道:“可能是他运气比较好吧,狐族的人一向比较狡诈,又不是我偷的,这各种缘由我确是不知。”
狐族的?她脑子转了一圈,若是这样的话她倒是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个族中的人,除了青丘那一派,妖界从前那一派是出了名的诡计多端,尤其是从前的那个妖王柳相,没少让她吃亏。
但他斩的那个总不能是那个老狐狸,不然坐在她面前的便是现在妖界的新君妖王了。
想到这里,她又狐疑的打量了他几眼,只觉他眉目间正气十足,眼神清澈见底,薄唇轻抿,被她问了这么多句,一问一答间竟让她徒然察觉出几丝莫名的委屈来,越看越觉得……确实不像是个坏人,就算他不是普通的凡人,看样子也绝不会比她大,当年手刃了她都没能收拾得了的狡诈人物,当不可能是这个年纪,也不可能是这副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模样的人。
她心中警惕稍松,也隐隐觉得自己错怪了他,语气渐柔,好心提醒道:“平白无故的捡了个灵珠,你这运气倒是不错,只是以后离那海岸远一些,姣蓝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暴躁,要是让她知道了,就算这珠子不是你偷得,她也会将此事迁怒到你身上。”
许煜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一般没什么事不随便下海。”顿了顿,又主动补了一句,“荣姑娘放心,我并不缺灵兽,若她哪日修炼成精有了自己的想法去处,我也不会过多干涉。”
她原想提醒的便是这个,将灵珠收为灵兽虽然有助修行,却易招来麻烦。他只想让她做一颗普通水珠,倒也不是件坏事,只“嗯”了一声,不再多问。
外面雨势减小,红英跑的极快,没用多久便已经到了那间客栈。
经过这一番谈话,她也就此打消了一些对他的怀疑,一来是觉得他虽然出现的蹊跷,却都没什么恶意,人也还不错,异宝在身却没动半点歪心思;二来呢是觉得自己现在两袖清风,并无官职在身,法宝器件更是没带几样,除了她这个人之外也并没什么可图谋的。
至于这一点,废仙便是废仙,在仙界,实际上地位连许多修仙门派的弟子都不如,就算是把她骗了拿去煲汤,灵力也并不会比炖只普通灵兽补身体,所以说图她这个人更是无稽之谈。
想到这里,她心中又泛出一丝苦涩,倒不是因为这废仙的地位,而是因为别的些什么。
她下意识想摸起腰间的白玉瓶子来再饮上一口,却发现那瓶子已经不知何时被遗落到哪了,便又想起了他说的酒约,话锋一转,提醒道:“虽然今夜我有点冒犯你,但你答应我的酒可不能不做数。”
此话一出,许煜心知她已不再怀疑他,心中舒畅,露了一个明媚的笑脸,道:“现在已经是早上了,姑娘回去休息一下,咱们改约晚上可好?”
没有仙力吊着,她也确实是有些疲累,正打算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也许一点仙力都没了,大概也就能睡得着了。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二人便又回了那客栈。
郗荣一觉醒来已是下午,昨夜还寂静冷清的街道此时满满的摆了两排商贩,喧嚣的街道并没影响她的睡眠,她抚了抚睡的发昏的脑袋,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房中的熏香有淡淡的药草味,这一觉她意外的睡的极好,体力比起刚刚失去法力的那会儿要好上一些。
外头的日光已成金色,薄薄的窗纸上映出一条细长的小腿,似是有人坐在上面,郗荣瞥了一眼,喝了口茶,漫不经心的喊道:“守月!”
应声,那条小腿被收了上去,垂下来一个小小的脑袋。
她喝了口茶,打趣道:“这几日去哪里疯了?昨天晚上你荣姐姐可观了场好戏,可惜咯,你没赶上。”
守月一听,一下翻了进来,险些带倒那盆摆在窗台上的兰花。
他噘着嘴略带责备的看着她,俊美的脸上满是委屈,郗荣无奈道:“是你自己乱跑,不紧跟着你荣姐姐享乐,怪不得别人。”
那少年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比起许煜要小上几岁,身材修长纤细,脸上稚气未退,听完很是不快,重重的哼了一声,丢下一个白布包袱,一个转身便凭空消失了。
“晚上还有出好戏,别跑远了,跑远了可就又瞧不到啦!”
虽然他人未回头,但她知他肯定是听见了,说完拿起他丢在地上的那个白布包袱,嘀咕了一声:“什么东西?”
谁知打开包袱一看,里面竟是一包熟的鲜红且圆润饱满的桃子。
她拍了拍脑袋突然想起来,前几日她醉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是拉着守月要回清里山摘桃子来着,可惜这几天她就没有完全清醒过,再过几天季节该过了,茶馆一别也不知他跑去哪了,原来是等不到她便自己跑回去了,不禁感慨道:“天上地下,果然还是小月最疼我。”
她挑了一个最肥美的,将剩下的包起来放到桌子上,坐下想用法术去去毛,一挥手,毛还在,再一挥手,还在,忍不住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个娟子来边擦边自言自语:“时运不济啊时运不济,这废仙可真是不好当,早知道就应该让守月给她把毛去干净了再跑。”
想她堂堂从前第一武神,为了这自由抵了一身仙力,如今连从前的一成功力都不到,且时灵时不灵的,这种孱弱的日子她恐怕还得再适应一段时间。
天君的意思是倘若她表现的好就多还她一些,如何表现的好?安分守己,隐居桃源,或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
想到这里,她唇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抬起手又咬了一口桃子,嘴里满是清甜,清里山的那片桃林仿佛就在眼前。
未过多久,许煜便过来叫人了,刚要出门似是想到什么,回头打量了她几眼,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让她稍等他一下,又回去给她拿了身别的衣服。
当他抱着身素灰色的男装出现在她面前时,郗荣并未拒绝,反倒觉得这想法不错,饶有兴趣的接了过来,比划了比划,大小正合适,飞速的换上同他出了门。
他给她备的这件男装是一身普通的浅灰色束腰长袍,领口袖口皆是白色,并不招摇,但她肤白如玉,将头发工整竖起,虽然比起许煜要矮上一头,却反而衬得她更加的素雅清俊,很是招人喜欢。
她摇着一把画着水墨山水的扇子,意气风发的走在这大街上,引的小姑娘的目光几度流连——当然,许煜同样分担了不少的注意力,只是大家似是对他很是熟悉,见到他都尊称一句:“小将军。”
郗荣道:“我本来以为你是这里哪家的富贵公子,却没想到你竟是个小有名气的将军。”
许煜手中提着两个白玉酒瓶,淡淡道:“虚名而已,没打几次仗。”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一路,不久便到了地方——长明城生意最红火的酒楼,潇湘楼。
这潇湘楼足有七层,是这城中最高的建筑,顶楼设有歌舞演出,是这城中达官贵人经常光顾的场所,而今日这里更是有幸请到了常年游演在外的朝夕班子,所以夜幕未至这里便已经早早的坐满了人。
虽说这楼中下面几层装点的本就富丽堂皇,但比起第七层来还是差了一截。
因是演出厅,所以这里的装点来的更是格外的华贵绚丽,顶吊的极高,约莫有十丈左右,殿中有四根要有两个成年人联手才能围起来的红木巨柱一直通到屋顶,各色的彩灯簇拥到一起,在大殿的正中央摆成一朵巨大的牡丹,映的这殿中到处流光溢彩,如梦如幻。
二人在这一层架起的二楼落座,很快便有人殷勤的招呼了上来,询问道:“难得许公子今日带朋友来,有用的着小的的地方定要开口。”
许煜“嗯”了一声,朝着郗荣的方向简单摆了摆手,那小厮心领意会,接着便将手中的菜单递给了她。
她看了那菜单一眼,轻轻皱了皱眉,这里的菜名设的五花八门,什么红嘴绿鹦哥,燕草如碧丝,看的她一阵眼晕,干脆将本子一合又给他递了过去,道:“既然来到了你的地盘,那便把你觉得好吃的点几样上来吧,反正我只馋你的酒。”
许煜唇角轻勾,道了句“好”,顺着菜单瞥了几眼,点了几个她叫不出的名字的菜,那小厮接过来朝二位又客气的鞠了一躬,便到厨房吩咐去了。
二人位置的正右方便是戏台,台上歌舞不断,妙音缭绕,那些舞女身着鲜艳却保守的舞服,虽舞姿妖娆,气质却与那些风月场合大有不同。
一曲毕,姑娘们纷纷谢场,个个表情娇媚十足,临走时十个有九个朝着他们这一桌瞧了过来。
郗荣一直在很捧场的赏舞,心中感叹姑娘们个个生的花容月貌,舞姿竟也都是这般赏心悦目熠熠生辉,令人移不开双眼。心中正感慨着,忽而一排齐刷刷的媚眼朝着她抛了过来,将她瞅的微微一愣。
好在她向来稳得住,愣也只愣了片刻便也客气的点了点头,回了个礼貌的微笑,她如今是一清俊公子的模样,梨涡浅现,一笑更是明媚夺目。那些姑娘们瞧见了,一个个羞的脸都似要掐出水来,踏着小步分成两排整齐的下了场。
郗荣被这群姑娘惹的入了戏,托着腮得意的对许煜道:“我这个装扮,她们好像还挺中意的。”说完又装模作样的摇了摇扇子,苦恼道,“你说等会要是哪个姑娘托人过来给我递个纸条邀我春宵一度,我要该怎么拒绝才好?”
话刚说完,一位姑娘便从她身后的方向走了过来,走到跟前欠身低头对二人施了一礼,随即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
郗荣心道这姑娘手速够快啊,刚要伸手去接,谁知她竟将那香囊递到了许煜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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