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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74章


日子就这样索然无味的过了又十天。

        这十天里郗荣也未再出门走动,顶多就是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毕竟“寄人篱下”,她怕那个沈重君一个不开心再忽然从哪里冒出来拌她一下,她可不想再跌进水里这样倒霉的事再发生第二次。

        这几日她闲着也是闲着,发呆的时候也逐渐的理清楚了一些事情。比如为何外来的他们几个人名字都与自己的名字大差不离,好像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原因,可能因为时间太久了,沈重君压根就记不清这些人的本名,他只记得蒋荣,或者,他只记得他想要的皇位,其他的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布庄的老板说三日做好的衣服,实际上昨日才做好,早上小荷特意将那身新衣带过来的时候,她正像往常一样躺在院子里的树底下晒着太阳。

        她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角度,既能让一截枯枝刚好挡住日头的视线,又能让大半个身子沐浴在阳光下,这会儿正舒服的打着盹,蜷缩在躺椅上舒服的像只猫。

        “姑娘!”小荷从外面回来,欣喜的抱着两身新衣入了院子,一眼就看见她这般懒散的模样。

        “姑娘啊,你怎么又睡下了,”小荷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去叫她,“秦老板给您做的新衣到了,做了两件呢!还有件漂亮的舞衣,您快起来试一试!”

        郗荣懒懒的翻了个身,嘟囔道:“什么舞衣,不试。”

        小荷将衣服摆在她面前晃,“是水袖裙啊,姑娘以前最喜欢这个了,您穿这个跳击鼓舞最美了!”

        她眼皮也没抬,道:“不会舞袖,倒是会舞剑,想看吗?”

        小荷:“……”

        “也行!”小荷咬了咬牙,“只要姑娘肯出去走动走动,姑娘舞什么都行!”

        “不去不去,要舞就在这舞,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小荷:“……”

        她努力挤出笑脸,将衣服先放到一旁,趴在她的躺椅前,耐着性子问她:“姑娘可知,庄主几日未来了?”

        郗荣淡淡道:“不知道,大概七八日了吧。”

        小荷伸出十根手指在她眼前晃,“十日了,整整十日了姑娘!你进这里才没几天,庄主这么快就已经要厌弃咱们了,男人可都是一个德行的!你怎么还睡得着,怎么还坐得住?!”

        郗荣睁了睁眼,盯着头顶上为她挡住日头的枯枝出了会神。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那日晚上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问他,妖还捉吗?

        她看着他神情犹疑了片刻,最后笑了笑,答:“另寻个法子吧。”

        也是,都已经知道境主是谁了,很多事情也已经浮出水面,也就没必要睡在一起了。

        “还有,那林家小姐没走,她已经连续在柳梦阁的楼顶上唱了三日歌了!柳梦阁的对面就是雅阁!庄主近日一直都在雅阁忙碌,传说昨日庄主还亲自上去看她了!她摸着泪同庄主下来的,那样子看上去是喜极而泣呢!”小荷气愤的继续催她。

        “哦?”郗荣挑了挑眉,“有这事?”

        小荷拿起舞衣站起来,边往屋里走边叹着气激她:“反正现在庄主夫人的位置,她的呼声可比姑娘高,大家都说姑娘你空有一副好皮囊,花架子,只是摆着好看,实际上要说对庄主的将来有帮助,还得是那个林家小姐,而且她生的本来也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诗词歌赋作诗作曲,除了容貌……但也只是比姑娘你逊色那么一点而已……”

        ……

        小荷进去了有一会儿了,郗荣换了个姿势打算接着睡,却不知道被她话里的哪一句刺激到了,再也躺不踏实。

        她坐起来盯着地下的影子发了会儿呆,抬头朝屋顶上喊了一句:“小月,你见过荣姐姐跳舞吗?”

        守月在上面拖着长音,“没——有——”

        郗荣也学着他拖着长音:“那,今天想不想看啊——”

        几乎是她最后一个字落地的瞬间,守月就已经落在了她的面前,纯真的脸上带着诚恳又迫切的表情答她:“想!”说完又上前一步,“想看的!”

        郗荣挑着眉:“求求姐姐,姐姐考虑考虑。”

        ————

        柳梦阁的楼顶上是一处露天观景台,林佳怡昨日在楼顶上唱了一晚上的歌,大概是嗓子累坏了,今日并没过来,可这里却依旧有大好的风景可赏——

        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拖着一个比自己都要高一头的大红鼓——连架带鼓,兴致冲冲的把这四层楼高的柳梦阁的楼墙当做平地一般来回跑了□□趟。俊朗不凡的长相和气质,以及这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登峰造极的轻功,使得路过的人都连连惊叹,纷纷打探是哪家来的少年,从前怎么从未见过。

        一直到小荷露面,众人这才心里有了底。

        红鼓,荣花——

        传说中名满天下的水袖荣花。

        消息传了出去,周围很快便堆满了人。

        柳邺山庄原本就家大业大,侍卫和奴仆众多,且家风淳朴,对待下人也从不苛刻,所以有了这般热闹,聚过来的人不在少数。

        传闻荣花姑娘舞姿卓绝,其中的水袖舞更是有能令众花失色一舞动乾坤的风采,这会儿自然谁也不想错过这样开眼的机会。

        小荷拿着帕子,犹犹豫豫的走到守月面前,想着给他伺候着拭试汗,却发现这个少年连爬了八趟城墙,脸不红气不喘,哪里有汗可试?

        她心中一阵失落,自打那日忽然出现的少年带她逃离险境,她一直想找机会与他道谢,可平日里基本上见不到他的影子,见到了也只能远远的瞧见一片衣角,今日好不容易人就站在面前,她不太想错过这个机会。

        小荷鼓足了勇气,站在正在调整最后一个鼓架位置的守月面前,给他递上了一件披风。

        “公……公子,快先披上吧,这里风大,怕是会受凉。”

        守月打量了她几眼,没有接过去,也没什么表情,但待她却很有礼貌。

        “谢谢你,不冷。”

        这是她第一次与他正式说话,对上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的时候,小荷不自觉的红了红脸。

        她将披风收在了怀里,“我来帮你吧?”

        守月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他将那鼓稍微往后挪了挪,对比了对比四周的架子,然后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看上去好像很开心,“好了!”

        小荷也看着四周比了比,确实是摆好了,角度间距皆十分适中,水袖在中间刚好抚的到的距离。

        “不过……”小荷疑惑道,“这么多一模一样的鼓,公子是从哪找来的啊?”

        守月道:“借的。”

        小荷“哦”了一声,点到为止不再多问,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一切准备就绪,她迈着碎步走到栏杆前四处张望了张望,瞧着自家姑娘吸引过来翘首以盼的人,心里不免得意了一把。

        她清了清嗓,对着底下的人喊道:“各位先去忙手头上的活,我们家姑娘要等日落五分的才会过来。”接着对着底下施了个礼,又回了楼里。

        众人一听,也便怏怏的散了。

        日落五分,郗荣准时出现在台上。

        她穿一身霞色的舞衣,颜色似白而微红,长袖由里到外颜色由渐浅,头绑同色发带,仿佛与身后的夕阳融为一体,仔细一看却又不尽相同。

        没有任何铺垫,她紧紧是往这观景台上一站,水袖扬起,只听得闷声一响,犹如重锤击鼓,激起声波千层。她手中的长袖无视风阻,与她宛若浑然一体,说击东便击东,说击西便击西,不曾有一分一毫的偏差。一首《祝君凯旋》的旋律在她的水袖下,鼓声时而激昂,时而低沉,时而戛然而止时而悠远绵长,停顿有序,倾诉衷肠。

        她的身影宛如一朵海天的霞云,刚柔并进随风起舞,无半点媚俗之色,亦无半点红尘之情,摇曳生姿,顾盼生花,令观着为之所叹,闻者为之所感,身临其境忘乎所以。待到众人回过神来,一舞已毕,再一抬头,太阳已经完完全全的沉下去了。

        守月跟小荷所在的位置是观舞的最佳视角,没有人比他们看的更清楚这一挥一抚是如何凑起整首曲子的。但正因为看的清楚,所以才久久的不能从中回过神来。

        郗荣试了试额上的汗,走到小荷面前将她手里的衣服拿过来披上,看着二人惊诧的眼神得意的笑了笑,“小月,荣姐姐这回没骗你吧。”

        守月看着她愣了愣,随后疯狂的点着头,小荷也在一旁换过神来,拍着手赞叹:“好久不见姑娘跳,没想到姑娘的舞艺居然出神入化成这般了!呜呜不知庄主看见了没有,若是看见了定能又对姑娘回心转意了。”

        郗荣紧了紧衣领,淡淡道:“看不见又如何,我是跳给小月看的,又不是跳给他。”

        守月得意道:“对!给我看的!”

        小荷虽然觉得可惜,却因为看着守月开心成这样也就没再接着劝她。郗荣揉了揉守月的脑袋,转身便打算回去,却正迎上上楼的灵宿。

        郗荣动作顿了一顿,随后笑着朝他友好的打了招呼:“晚上好啊李庄主。”

        灵宿看着她也顿了一顿,回道:“晚上好。”

        由于二人多日未见,郗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点什么,还是灵宿先问她:“你在这……”

        “哦,”她道,“布庄的秦老板给我做了件舞衣,小月想看,便给他跳了。”

        守月一看见灵宿脸上的敌意就遮不住,上前一步强调道:“对!跳给我看的!”

        灵宿笑了笑,将剩下的几截楼梯一步迈了上来,他看着西边尚未完全退却的霞光,半晌叹了口气。

        “那可惜了,我没赶上。”

        “嗯,是挺可惜的,”郗荣道,“我有点累了,先回去歇着了,你可以再待一会儿,这景还不错,只不过今日怕是没人给你唱歌了,那个林家小姐可能是前两日太累不舒服,你也抽空多去看看人家。”说完便要下楼。

        “阿荣,”灵宿叫住她,“她怎么就不舒服了,”他顿了顿,“何况她不舒服,干我什么事?”

        干你什么事?

        郗荣心道,你倒是撇的干净。

        她好心提醒她:“歌是给你唱的,所以是为你累坏的,你昨日不是还上来看她与她一起回去了,这时候不该去体恤体恤人家?”

        “看她?”灵宿回想了一下昨日的场景,道,“我十分的确定,我昨日并不在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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