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转眼《之冬》开机已经一周了，自从那次在霍问铮休息室出来与姜栎狭路相逢后的这几天里姜栎出现在片场的频率就一天比一天少了。
不过准确来说，应该是他在拍摄秦星启戏份期间出现的频率变少了，毕竟如果霍问铮今天的戏安排得比较多得话，那他出现的次数也会大大增加的。
言栩就算再迟钝，此时也是品出了点滋味。
首先，姜栎恐怕是看上了霍问铮了。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都是花一样的年纪，知好色而慕少艾实属正常。
其次，姜栎恐怕是嫉恨上自己了。
对于这一点言栩心情就比较复杂了。
因为在他的观念里敬业是在这个圈子里最重要的品格，也许姜栎看不上自己，也许他介意自己和霍问铮有过较长时间的交谈，但这样的不满绝不应该带到工作中来。
想到今天他又以吹了风感冒了为理由让小助理代为请了假，言栩心中就不禁徒增了几分无奈。
事已至此，言栩不愿跟他生出争端，只好临时把霍问铮和客串顾衡之初恋女友的演员的戏排往前安排了一下。
幸好，顶流态度非常好，完全没有丝毫不愿，反倒是助理小由心里藏不住事情，对着言栩嘀咕了一句：
“这个姜栎今天又请假啊？平常看他挺能在铮哥面前晃悠的啊…”
言栩身份尴尬不好接话，只能假装没听见。
反倒是霍问铮闻言，目光落到了言栩身上片刻，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小景，你怎么回事？又去这么长时间？不是说了吗，那个言栩不准我的假也没关系，你直接走就可以了！”房间里正吹着暖风、喝着鲜榨果蔬汁的姜栎懒散地躺在沙发上，他眯着眼见小助理回来后，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地教训道，并支使她把自己弄出来的垃圾都清理一下。
小景看他这样，也不敢反驳，毕竟她平日也是这么受着气过来的，她和公司签了五年的合同，今年才第三年，她不能就这么说走就走，只好畏畏缩缩点了点头。
姜栎看她唯唯诺诺不禁翻了个白眼后就捧起了自己的手机和宋绪城调起了情。
宋绪城就是这部剧的赞助商之一宋氏的大公子，姜栎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有他在背后撑腰。
虽说宋绪城有一个相恋七年的男友，但那又如何？自己勾引了他还不到几个月，他也就乖乖上钩了。听说他那个男朋友还是韩家的小少爷呢，可惜了，白白托生在一个好人家，却看不住自己的男人。
想到被自己迷得团团转的宋氏大公子，姜栎不禁得意地轻笑了一声。
只是宋绪城千好万好，又哪里能跟霍问铮相提并论呢…
其实姜栎痴迷霍问铮很久了，但他知道顶流他向来不沾情爱，仿若是得道的仙人一般似乎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再者他也不愿意放弃宋氏这么一棵大树。
可是现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一次机缘巧合，宋绪城带姜栎参加宴会，不小心撞见了hs的小霍总——霍岚正在跟谁打电话，他听见霍岚很亲昵地喊那人“混小子”，姜栎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目的竟躲在窗帘后面偷听了起来，而就在霍岚即将挂电话时，他终于听到了电话那边的人的名字——“问铮”。
问铮，霍问铮，原来他的霍是海市霍家的霍！
从那一刻起，什么宋氏、什么宋绪城早已在姜栎心中彻底失去了魅力。
他不敢想象自己日思夜想为之着迷的人竟然还有这样煊赫的家世。
姜栎心中狂喜不已。
想到这里，姜栎从沙发上下来，站到镜子前来回转了一圈，然后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我感觉我最近胖了，小景，马上联系我的营养师和私教…”
“小栎，你没胖…”小景一向有些腼腆也不善言辞，只能这样对他说。
可姜栎却并不满意。就在这时，他想起那个倒贴霍问铮的何麟来了，于是他又对小景问道：
“你说是我好看，还是那个何麟好看？”
“当然是你好看。”小景心想，其实你和何麟各有千秋，你是清纯型的，他是妩媚型的，但她可不敢这么跟姜栎说。
“那你说…我和那个言栩，谁好看？”不知为何，姜栎得到答案后却没停，只是沉默半晌后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言导好看，小景这次不假思索地想道，可惜她更不敢这么说了，于是只能答：“还是你好看。”
“是么？”也不知姜栎这么说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对着言栩有着非同寻常的敌意。
而这敌意的来源并非是他那潜规则的传闻。
毕竟，姜栎虽然年纪不大，但一向深谙娱乐圈内的一些规则，就这么一件事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他的敌意从一开始便是来自于对言栩这么一张销魂蚀骨的美人脸的忌惮罢了。
就算姜栎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言栩那一张皮囊实在是太过优越了，看上起不仅不像27岁，反而好似十七八岁，时光甚至不忍带给这张美丽的脸任何岁月的痕迹。
姜栎感到有些挫败，顺手拿起抱枕就像小景头上砸去，小景已经习惯了他的无礼，手边的活依旧没停下过。
不过，姜栎倒也不是太在意一张脸够不够美丽，毕竟想勾搭人有的时候也未必是单靠脸的。
他觉得那个何麟实在太没本事了，而自己却不同，自己可是把宋家大公子都勾上手了，连韩家少爷他也能说抛弃就抛弃的，那搞定霍问铮还不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吗？
想到这儿，他便摆摆手让小景赶紧离开，表示自己要好好睡个美容觉，等下午霍问铮有了重头戏后再去他身边刷刷存在感了。
不过姜栎今天的打算注定是要落空的了，因为就在日头微微偏西的时候，袁思容就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告诉霍问铮之前签的一个高奢活动临时改了时间，要他们立即前往。
袁思容倒是没避讳着其他人，所以片场内一下就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气氛里。
霍问铮还没听完她的话就毫不留情地立刻回绝了，并声名今天无论如何都会在片场好好拍完戏的，说完后他还不由自主地看了眼言栩。
言栩此刻的脸色算不上好看，他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简直诸事不顺。
姜栎大早上起来请了假，刚刚又跟自己说病好的差不多可以继续拍了。
这倒在其次，主要是今天有一场霍问铮和姚云云的吻戏，当然，这场戏事先说好是借位了。
只是就算是借位霍问铮的状态也很是不对啊。
距离众人入组已经一个周了，论起来霍问铮的演技虽不能与老戏骨们匹敌，但却在年轻一辈中实属上成了，这点倒大大出乎了言栩的意料。
也许是艺术都是互通的，一个在音乐方面极有天赋的人，在表演方面也是天赋尽显的，所以一个周以来言栩心里的大石头也逐渐落地了，有时候他甚至都觉得顾衡之这个角色就是为霍问铮而生的。
可是今天这场吻戏霍问铮却迟迟无法进入状态，这不禁让身为导演历来精益求精的言栩感到有些挫败。
毕竟霍问铮可从来没有拍过这么多条都不过的时候啊…
袁思容见霍问铮这么决绝于是便把看向了言栩，希望他说点什么，也不知为什么，袁思容莫名觉得一向对所有人淡漠至极的霍问铮独独很听言栩的话。
“霍老师，您先去忙活动那边的事情吧，明天您也休息一天，回去找一下感觉，希望下次咱们再拍的时候，您已经准备好了。”言栩此时突然开口。
言栩又不是新人导演了，自然深知演员的状态有的时候是需要调整的，调整不好的话即使再逼他们结果也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霍问铮看他气定神闲地坐在导演椅上隐没在半明半暗的昏黄日光中。
他突然有些害怕因为自己的表现而让言栩生气。
可惜言栩此时已经又恢复了原本和善的样子。
霍问铮不知该说些什么，也只好点点头然后跟着袁思容离开了，只是在离开的那一瞬他还是不忘回过头深深看了言栩一眼。
结果前脚霍问铮刚刚离开，后脚姜栎就来到了片场。
他没看见霍问铮的身影，便直奔言栩这边来了。
“言导，小景特意买来的小龙虾，给您一盒。”言栩抬头不知姜栎又想干什么。
前些天他一直对自己爱答不理，今天怎么会又特意来讨好自己？
“姜栎，谢谢，不过几分钟后就要拍下一场了，小龙虾的话还是分给大伙尝尝吧。”言栩不露痕迹地拒绝了他。
被拒绝的姜栎也没泄气，只见他很是亲热地凑到了言栩仿佛他俩之前从未发生过什么龃龉一般道：
“言导，哎呀言导，我错了，我今天上午实在是难受，不是故意不来片场的，求求您别生我的气了。”
姜栎深知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又好声好气地求了言栩几回，然后眼看着言栩没有那么抵触自己了，才说：
“言导，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言栩不明所以。
“就是…周哥给我接的一个综艺，之后可能会来咱们剧组探班，到时候可以采访您一下嘛，言导？求求您，同意了吧…”姜栎柔声祈求道。
言栩看着他无辜又清纯的面容，只可惜，他这一次却不会被他迷惑了。
“这样不太好，毕竟合同上签了保密协议，若非必要，不止是采访我，就是来探班也不必了吧，你说呢，姜栎。”
姜栎没想到言栩会拒绝的如此干脆，脸上的表情倏然一变，便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他没想到自己如此低三下四，言栩却丝毫不为所动。
言栩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却不知有的人高高在上惯了，绝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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