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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心魔


“你身上……”晏泽生就着凌珩扶着他的手,偏了偏头,温热的鼻息洒在凌珩手边。

        晏泽生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很浅,若隐若现,让他想起了雪山之巅的红梅,想起了他儿时坐在梨树下肩上落满梨花,脑海中的疼痛似乎在慢慢缓解,心神也逐渐安宁。

        凌珩下意识躲开,没有错过晏泽生脸上略显失落的神情。

        她有些疑惑,这手有这么好闻吗?

        晏泽生恢复了清明,歉疚地说:“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看见它我就开始头疼,可是我一点都不记得。”

        凌珩想起了在忘情湖底遇到的情况。

        宗挽衾在一旁头头是道地分析:“现在我们要过去那个院子,但是路上这些花草可能有毒,爹爹教过我配制一种能暂时封住穴脉的药汁……”

        还不等宗挽衾说完,凌珩已经提脚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砍,所到之处,片草不留。

        晏泽生看得有些惋惜:“凌女侠,这些奇花异草多半是谷主宝贵的药材,你这样实在是有些暴轸天物了。”

        凌珩嘴上应了一句“是吗”,动作却没有停下半分,越砍越顺手。等到砍出来一条路之后,嘀咕了一句“还不出来,这么能忍”,便招手让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的两人过来。

        进了院中,凌珩忍着一把火把这些黑曼陀罗花烧干净的欲望,继续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一点水泥子都不带,到了内屋,凌珩才收起了刀,叩了叩门,却无人应答。

        凌珩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缭绕的脂粉味,室内挂满了红色的罗帐,梳妆台上摆放着合欢酒,分明就是一间婚房。

        这谷主到底对成婚有多大的执念?

        凌珩走近那张喜床上一看,喜被上染着大片深红的血迹,看起来已经干涸很久。

        宗挽衾走向了梳妆台,棕色的木桌,桌上放了一面铜镜,光亮如新,还有一些铅粉、胭脂。

        宗挽衾拉开椅子坐在了梳妆台面前,神情低落:“我想起我娘了,我娘在我很小就去世了。我对她唯一的印象就是她坐在梳妆台前流泪,穿一身红衣服,把自己画妆成一个陌生的模样。”

        还不等凌珩想出几句安慰的话,宗挽衾突然比了比桌子的高度,奇怪道:“不过……这桌子也太高了。”

        “道长大哥,你来坐着。”宗挽衾叫晏泽生坐在椅子上。

        刚刚好。

        “咦,难道这个女子有道长大哥这么高吗?”

        凌珩拿起一盒胭脂看了看,说:“或许不是女子,而是有他这么高的男子。”

        “男子也要梳妆吗?”宗挽衾很是疑惑。

        晏泽生的腿在桌下顶到了一个凸起的东西,他伸手下去摸索,好像是一个机关。

        此时凌珩在另一边找到了一扇门,门内是一条暗道:“你们过来看看。”

        “好。”晏泽生温顺地应了一声。

        随即他放在机关上的手向下一按,椅子下的地板突然打开,晏泽生就这么连带着宗挽衾一同掉了下去。

        凌珩转身看见两人已经不见踪影,没有迟疑,纵身跃入了那个漆黑不见底的洞中,心里想着下次应该把这两个蠢蛋拴在裤腰带上。

        不过几秒,凌珩就踩到了坚硬的地板,前方仍是一条甬道,两旁挂着昏黄的油灯,灯下的墙壁上有一些浅浅的抓痕。

        凌珩放轻脚步向前走去,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喘息和痛苦呻吟。

        甬道的尽头仍然是满地的黑色曼陀罗花,鲜艳的红线像蛛网一样缠绕包裹着整个石室。而晏泽生的手腕和脚腕被红线紧紧缠住,跪在黑花中间,道袍的长袖垂下,露出精瘦光洁的手臂,胸口的衣衫半敞,那红线仿佛有生命一般,缠入锁骨和腰腹,感受肌肤的温热和脉搏的跳动。

        他缓缓抬起头,青丝散乱下一双深邃的眼眸有些迷离和恍惚,好似会说话一般诉说难捱的痛苦,他动了动嘴唇,说:“凌女侠……不要过来。”

        凌珩的心脏好似被扯了一下,摄人心魂的花香涌入她的鼻中,她忽然感觉嘴唇有些干燥,鬼使神差地舔了舔嘴唇。

        她晃了晃头,甩了甩有些发软的手腕,移开目光,说:“没事,我会小心些。”

        她提起刀就利落的砍起花来,没几步就走到了晏泽生面前,她半蹲下来,瞥了一眼那如玉雕似的面容,不料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凌珩神情微动,目光转向他的手腕,说:“我先帮你把这些东西解开。”

        她倾身靠近晏泽生,鼻尖暗香萦绕,凝神观察那腕上的红线,殊不知后面墙壁上的红线无声无息地向她蠕动。

        “噗——”

        突然,长刀深深刺入身体,又迅速拔出,溅出的血迹喷洒在墙上,开出一朵妖艳的血花。

        “你以为你装得很像吗?”

        凌珩握着血淋淋的长刀站起来,挥刀斩断了那些靠近的红线,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被刺出一个血窟窿,面露震惊的人。

        “你为什么……要、要如此……”跪着的那人剧烈的咳嗽起来,吐出一口血,胸前的伤口血流不停。

        凌珩笑了笑:“面具戴久了,摘不下来了吗?谷主大人。”

        那人忽然大笑起来,撕开黏在脸上的人皮,俨然是冯商秋的样子。

        不知为何,看见冯商秋顶着晏泽生的脸演戏,她心底隐隐有些烦躁。

        他们在婚房时,看见的梳妆台正是冯商秋用的,所以桌子才会是适合男子的身高,而那胭脂盒里的脂粉已见底,说明他经常用。

        “谷主大人的易容术实在高明,可惜,你太爱惜你的花了,我砍花时你神情有异,况且,仿人易仿皮,但仿不了身上的气味,也仿不了眼神。”凌珩有些好奇,这么好的易容术他到底从哪儿学来的。

        冯商秋任由伤口流血,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幽幽笑道:“看来我小瞧了你啊,可比你师父还要精明。”

        他又看了看伤口,说:“下手也更狠。”

        “不过,”他慢慢后退,笑容意味深长:“凌姑娘,倘若心有魔障,即使是七窍玲珑心,也难免堕入羁绊的深渊,就像这些红线一样,深入骨髓,缠绕至死,不可斩灭。”

        冯商秋闭上了眼,脸上的笑容像黑曼陀罗花一般凄美绝望,他脚下一踩,地板凹陷,下一秒,就掉入了洞中。

        剩下一句话在室内如幽灵般回响游荡。

        “面具戴久了,就可以忘记自己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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